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誆劉璋(二)

「使君,恐怕是這童子在城中見過你我,在此故弄玄虛,不如讓一護衛上前試試。」

劉璋一想也是,自己平日雖然少出門,但一年也出巡幾次,被認住也是正常。

劉璋用眼神示意邊上一護衛,那護衛上前拱手問道「不知仙童可知在下姓什麼?」

「爾等好生奇怪,說是來訪,卻和來尋父一般,你要是想知道,當回去問問你母,來問我作甚?」

那護衛被一頓懟的都想拔刀殺人了,張松冷笑上前道「呵呵,你家上人難道沒說其他來訪的人姓什麼嗎?」

「上人沒說,想知道自己問去,上人讓我下山做事,我還得下山呢~」

說著,那道童繼續吹著笛子,催牛往山下而去。

那護衛看向劉璋,見劉璋沒有示意,便也沒有阻攔。

等道童離去,白掌櫃有些不高興的說道「諸位之前說想求見上人,我才帶諸位來,如果諸位是來尋麻煩的,還請走吧。」

張松忙道「吾等也是好奇罷了,此次確實是有事來拜見上人,你看,那些走獸便是我們準備送給上人當禮物的。」

白掌櫃這才放下心,帶著眾人繼續上山。

到了山巔,果見一座道觀,道觀坐地不大,紅牆黑瓦,上書紫虛觀三字。

白掌櫃的上前正準備敲門,突然听到一陣琴聲響起,白掌櫃立刻收手站在門口。

琴聲曼妙,時巍巍若泰山,時洋洋若江河,就在眾人沉醉之事,突然听到一陣鶴唳,卻見一隊仙鶴從遠處飛來,盤旋在道觀上空,隨琴而舞,又見山林之中跑出無數野兔、松鼠,也不怕人,聚集在道觀門口,看的眾人是目瞪口呆。

「這這紫虛上人難道真有神通?」

白掌櫃卻好像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低聲道「听說上人的琴聲內有大道之音,這些獸類听久了就有機會修煉成仙,故而上人一彈琴,便會聚集過來。」

說話間,琴聲停了,觀門也吱呀一聲被打開,走出一童子,對聚集在門口的各種小動物揮了揮衣袖道「上人彈琴結束了,都回去吧。」

那些鼠兔仿佛听懂了一樣,紛紛調頭離去,這讓劉璋更覺神奇。

道童這才對眾人道「上人已知諸位前來,只是觀內狹小,還請五人入內。」

白掌櫃自然是要入內的,再加上劉璋和張松也定要入內,最後再加了兩個護衛,湊齊了五人,其他武士則持械站在觀外護衛,那道童也不在乎。

入了道觀,劉璋發現那些仙鶴都聚集在殿外嬉戲,更覺神異,還未入殿,又聞到殿內傳出一股異香,等走入殿內,見一道人坐在蒲團上。

這道人發須潔白如雪,看臉卻好像三十歲上下,看的劉璋嘖嘖稱奇。

「白掌櫃前來,必然是找到娃兒了吧?」那道人也不招呼劉璋等人,先和白掌櫃說起話來。

「多謝上人指點,否則女圭女圭必會不幸……這是自家做的肉脯,不值什麼錢,還請上人收下。」

「你上山頗為辛苦,也罷,貧道便收下了。

這是貧道煉制的驅寒丹,日後如你家人感染風寒,可以服下,一日一顆,三五日後必可痊愈。」紫虛從袖中掏出一小葫蘆,遞給邊上道童。

白掌櫃接過丹藥,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這丹藥可比自己那點肉脯值錢多了。

劉璋在邊上看著這一幕,心中暗道「原以為是騙人錢財的妖道,現在看來卻是之前想錯了,難道這紫虛真的是得道高人?」

紫虛讓童子送白掌櫃離開,這才起身對劉璋道「貧道紫虛,見過使君。」

「你認得我?」

「貧道並未見過使君,只是昨夜貧道夜觀天象之時,突然心血來潮,算得一卦,知道使君要來罷了。」

「算出來的?」

「既然知道使君要來,為何不出門相迎?你是無禮還是妄言?」張松再次表示質疑。

「使君前來,貧道撫琴相迎,怎算無禮?」紫虛撫須笑道。

張松低聲對劉璋道「使君,你我他可能都認得,當叫一護衛相試,如能算中姓名,方可當真。」

劉璋點了點頭,張松便指向邊上一護衛說道「使君和我在城中時常露面,道長認識也不奇怪。

這位乃使君護衛,如道長真有神通,不如說出他的姓氏來歷看看。」

紫虛撫須輕笑,看了一眼那護衛,掐指算了一下,便道「壯士姓周。」

「哈哈哈!錯了!錯了!!」張松大笑道「此乃佟護衛,使君,此賊果然有詐佟護衛,你怎麼了?」

卻見張松指著的佟護衛此時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紫虛,嘴中哆哆嗦嗦的喊道「沒錯,沒錯,沒算錯!

先生有所不知,小人的父親的確姓周,只是父親犯罪早亡,故而從母姓佟,此事除了小人的幾個親戚,應無人知曉才對,道長道長神人也!」

啥?

劉璋見紫虛連這都能算中,再無懷疑,對張松道「子喬!退下!不得無禮!」

張松和紫虛對了個眼神,然後退了下來。

「道長還請勿要見怪,不知道長師出何門,璋為何在成都數年都未听過?」

「貧道幼年之時偶然從山中覓得鳴雌亭侯真傳,修得一身堪輿玄空之術。

只是這十幾年來,貧道的修煉一直卡在瓶頸處,難以突破,後閱覽恩師手札思索,才知是因為未有入世歷練的緣故,這才在此處設下道觀,借以歷練。」

鳴雌亭侯?

劉璋听到這個名字,腰板都不由挺直了一些。

因為這個鳴雌亭侯便是秦末第一相士許負的封號,她父親原給她取名許莫負,以示不負秦始皇恩德之意,後許負師從黃石公,學得一身堪輿之術,成功預算出秦朝將滅,劉邦將得天下,便改名許負,並讓父兄一同投奔劉邦。

不僅如此,許負還在漢文帝之母薄姬還是魏王豹的側室時就預言了薄姬是天子之母,提前九年預測出周亞夫和鄧通將先後餓死,而當時他們二人都是朝中重臣,其余神奇之事,不勝枚數,就連張良後來歸隱,世人也說他是跟著許負修道去了。

如果是得了這樣人物的真傳,算出在場眾人姓氏簡直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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