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並就這麼看著這座城市，不咸不淡的開口問道。
「最近怎麼樣了？」
身為金並最忠心的打手，靶眼當然知道金並問的是什麼，只不過在這一半都纏著繃帶的臉上，靶眼眼神明顯朝地板看了一下，隨後還是開口。
「不太好老板，我們最近的毒品利潤因為神盾局那幫家伙的存在，已經縮水了將近兩成，就連不少窩點都是被人抄盤，已經有將近兩百人被抓走了。
雖然期間也按照您的吩咐去給他們造成壓力，也對他們或多或少造成了一些還擊，但和我們的損失相比，他們的人員傷亡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一成。
雖然听起來是一個很小的比例。
但真要放在實際上，卻會是一個極其夸張的數字。
要知道，金並在毒這一行業里，一天的淨利潤，是多麼一個恐怖又夸張的數字。
「手底下的很多兄弟都有些不太樂意了，他們干這行，為的就是想吃口飽飯的同時順帶搞點刺激的東西吸吸，但現在，不僅毒不好搞了，就連很多人都是被抓了進去，能不能出來都不好說。
也就是因為這樣，搞得很多人都唉聲嘆氣起來，不太想繼續干下去了。特別是犀牛幫他們幾個平時對老板您就破有意見的幫派，據說都已經在商量退出您手下的事了。」
靶眼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看了金並一眼。
如果金並因此而展現出惱怒的情緒的話，他還會心安理得一些。
但此刻的金並，卻是依舊神色如常，就這麼坐在了椅子上，將手杖放在辦公桌的一側，雙手放在椅子的兩邊。
「還有嗎？」
金並淡淡開口，就像是沒有听清靶眼說的話一樣，問道。
「沒沒了」
靶眼愣了愣︰「暫時就這些了。」
他其實都已經最好金並大發雷霆的準備了。
畢竟，這種事換做是誰肯定都會氣憤，甚至是因此下令，采取更大的舉措。
但金並卻是沒有，連一絲情感波動都沒有顯露，就和在听別人的故事一樣。
「老」
靶眼試探性的問了一下，卻是被金並抬起手來打斷。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用擔心，你話里的意思我都明白，就這種事情，還不至于影響到我。」
金並笑了笑，繼續說道。
「不得不說，亞歷山大那個家伙，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牌，想讓我和尼克自相殘殺，然後趁著尼克頂不住壓力的時候，再派人跳出來指揮大局，坐收漁翁之利麼？真是好手段，偏偏我還拒絕不了。」
「老板，這是什麼意思？亞歷山大難道和尼克不是一伙的嗎？」
「當然不是了，甚至不單單是他，神盾局還有不少人，可都是在盯著尼克下台呢。」
金並將手肘搭在桌面，雙手交叉。
「上次暗殺尼克那件事，可就多虧了亞歷山大那個老家伙幫忙，不然我們也不會那麼輕易得逞，就是可惜，最後一步還是沒有成功。
不過我也料到了，畢竟如果尼克那麼好殺的話，他也不會活到現在了。」
靶眼畢竟只是一介殺手，對于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壓根就是一竅不通。
不過他還是大概拎清楚了金並話里的意思。
那就是現在的神盾局並沒有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團結，還是有很多人想置尼克于死地的。
所以這才有了後續金並的插手。
即便知道自己是被人當槍使了，但金並還是照做了。
沒有辦法，誰讓尼克的死，能給自己帶來那麼多的好處。
「那老板，犀牛幫那邊的事？」
「那些率先忍不住的小貓小狗，你就隨他們去吧，至于是要月兌離幫派管理還是什麼，讓他們說清楚，把該繳的東西都給我還回來，來的時候是怎麼樣的，走的時候就得是什麼樣。
不過我可是提醒過他們的，月兌離幫派之後，是死是活，就都和我金並沒有關系了，我也不會再給他們提供所謂的保護。」
「我懂了。」
靶眼點頭。
合著金並的意思就是。
退出就讓他們退出。
不過你得把錢和命都得交出來才行。
那幫可憐的家伙，恐怕到現在都不清楚，在金並這想要中途跑路到底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但這些也都是他們自找的，靶眼可不會因此可憐他們一下。
「剛好手底下的人太多了，可以趁機把一些垃圾清理掉。」
金並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不過小打小鬧最近玩的也差不多了，等將這段時間產生出來的垃圾處理掉之後，可以進行下一個階段了。」
「您是說？」
靶眼挑了挑眉，還是想確定一下金並的意思。
「放手去做吧，任何敢觸惱金並的人，都得為之付出代價！」
「好的老板！」
靶眼點點頭，隨後在金並意味深長的目光下緩緩走出去。
實在不是他故意走的慢。
而是他綁著石膏的腿，根本就走不快。
放在別人家，受這麼重的傷早就去修養一段時間了。
但在金並這，靶眼不敢。
因為金並手下永遠不缺會辦事的人，只要你敢消失一段時間，就會有新的人頂上來。
就算是靶眼，也是怕這一點。
所以才那麼著急回來為金並處理事情。
而金並，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這點小心思？
他當然知道，而且一直知道。
就連哪些手下有異心他可都是一清二楚。
可那有如何呢？
金並不在乎。
只要他能滿足手下想要的就行了。
再在適當時候，恩威並施，收攏一下人心。
這樣，就算他們心中不滿，也會繼續為自己打工。
金並要的，就僅此而已。
對他而言，人心，永遠都是那麼不穩定的東西。
誓言，永遠都只在出口的時候才算有效。
過了一段時間，那就什麼都不是了。
深知這一道理的金並，因此誰都不願意相信。
就連跟了他這麼久的靶眼，他也只是對他的辦事能力比較放心而已，談不上什麼相信不相信。
他們能願意跟著自己干那麼久，完全就是因為出于自己可以滿足他們的需求，才會如此。
畢竟，那個曾經的菲斯克，在親手殺死自己父親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