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我程三郎現在就讓你功成名就(求訂閱求票票)

「不怕死?」

「不怕。」

牛進達俯低了身形,看著這個倔強得與自己一般的兒子,低沉的嗓音,猶如刀鋒在磨礪。

「一擊。贏了,我不攔你。」

牛韋陀猛然扭頭,看過去,卻只看到了牛進達拔轉馬頭,提槊策馬,奔下高丘的魁梧身影。

一如自己當年,守在家中,看著父親出征的背影,亦是如此。

「爹!」牛韋陀大聲地吼了一聲,只看到那魁梧的身影,和高高舉起的馬槊。

「八斤,牽我的馬來,拿我的槊來!」

牛韋陀咬著牙,緩緩地站身了身軀,看著父親的背影厲喝出聲。

寒風依舊凜冽,天地間,一片灑漫的斑駁的黃。

唯有不遠處的一條蜿蜒小河,倒映著天際那籠罩的陰雲。

仿佛如同包裹著秋意的一條綬帶,點綴在天地間。

「程叔,我們要不要過去?」尉遲寶琳頗有些蠢蠢欲動地伸長脖子。

程咬金呵呵一樂,撫著鋼針一樣的濃須搖了搖頭。

「我們就在這里,由著他們父子,分勝負也好,不分勝負也罷,那都是他們父子的事。」

「……」

下了高丘,馳出百余步,便是一片比鄰小河的空曠平地。

父子二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馳到了這片平地,緊握著手中的馬槊,看向了彼此。

此刻,大唐貞觀八年的第一場初雪,卻意外地在此刻開始紛紛揚揚,酒落而下。

令天地之間,更顯肅殺……

隨著牛進達厲喝一聲,縱馬馳前,牛韋陀亦同樣大吼,疾馳這中,已然去掉了槊尖的馬槊開始平舉。

父子二人就這麼風馳電騁地面對面而去,電光火石之間。

立身于高丘之上,作為大唐頂級用槊高手的尉遲恭輕咦一聲︰

「這小子,傷了那麼些年,本事倒沒拉下。」

「看來這小子的確跟我家女圭女圭說的那般,閉門閉戶不出,卻在府里悄悄打熬筋骨。」

程咬金深以為然地頷首附合。「這本事,倒是沒拉下多少。」

話音未落,就听到槊桿撞擊的聲音響,牛進達狂吼一聲,生生搶前,拿住了牛韋陀擊向大腿的槊桿。

就在交馬錯鞍的那一瞬,直接拿肩膀一撞,將那奮力意欲奪回槊桿的牛韋陀撞翻在馬背上。

兩根槊桿,皆落于地,兩馬背道而馳出十數步,這才停下。

牛韋陀滿臉沮喪之色,呆呆地坐在馬背上,仿佛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與生氣一般。

牛進達吐了口濁氣,緩緩地馳馬近前。

看著這個魁梧結實,體格不亞于已的牛韋陀,抿了抿嘴,澀聲道。

「當年,讓你,希望你多有信心。」

「今天,不讓你,讓你知道,我是你老子。」

牛韋陀抬起了頭來,緊緊地抿著嘴唇,還是那樣的倔強。

牛進達深深地看了牛韋陀一眼,深吸了一口氣扭開了頭,拔轉了馬頭。

「滾吧,三年之內混不出個人樣,就給老子滾回來。」

「爹和娘,還等著你給我們養老送終,別死就成。」

「爹!」牛韋陀滿臉盡是錯愕,還有難以置信。

牛進達那魁梧雄壯的身影此刻卻微微一顫,聲音有些發顫地低吼起來。

「再喊就給老子滾回家!」

然後,繼續策馬前行,沿著那宛若藍色綢帶的小河向東漸行。

牛韋陀早已淚流滿面,滾鞍下馬,連跑幾步,最終,跪伏于滿是枯草的地面,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咬著牙,嘴皮都破了猶自不覺,雙手死死緊握成拳。

爹,等著,孩兒一定能混出個樣來,一定給你和娘養老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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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丘之上一幫老少,看著眼前這一幕,份外的唏噓。

「娘的……今天這風沙怎麼這麼大,害得老子都差點迷了眼……」

程咬金吸了吸發紅的鼻子,一拔馬頭,就朝著那策馬東行,越來越快的牛進達攆了過去。

「我先去攆老牛……」

「走吧,咱們也一塊去,你們這幫小子,送完了牛韋陀,就趕緊回去。」

幾位長輩也懶得理會自家的娃,反正丟不了。反倒是叮囑了幾句,讓他們好好的送送韋陀賢佷。

一干大唐名將策馬揚鞭,重蹄蹬踏翻滾,蹄聲隆隆,裹挾踫上寒風而去……

程處弼也吸了吸發紅的鼻子,剛剛那一幕,看得人心寡寡的,賊難受。

最終,牛韋陀又回到了高丘之上,一言不發,那雙發紅的眼楮,看得讓人很是無奈。

不遠處,亦有一群人也在相送友人,擺著酒宴,開始嘰嘰歪歪。

一看那幫子搖頭晃腦,一副吟詩作對的架勢,不用問,肯定是一幫文人在送別友人。

而天際,一只孤雁正在振翅而飛,時不時地淒鳴一聲,仿佛是在尋找著失蹤的同伴。

雪,依舊在下,這樣的景致,或許是最適合送別友人,卻倍顯悲涼淒惶……

「諸位弟兄,老牛謝過諸位弟兄今日相送,老牛別的不求,只希望待老牛走後。」

「若是諸位弟兄,能夠有閑暇之時,往我家走動走動……若是牛某人何不測……」

「夠了!」程處弼整個人當場心態炸裂。

大步走到了牛韋陀跟前,一把用力,生生將這位體格不遜色于自己的牛哥給提了起來。

「若是你自己對自己都沒有信心,那還去什麼西北。

直接回家老老實實听你爹的話,給他們二老養老送終。」

「也比你這樣意志消沉的前往西北去送死要強。」

「小弟我給你制作義肢,為了是讓你擁有完成你畢生夢想的機會,而不是讓你在這里擺著這麼副鬼樣子。」

看到程老三勃然大怒,唾沫星子橫飛地揪著牛韋陀的衣襟痛斥不已。

李思文覺得有些不忍心,正欲邁步朝前去相勸,卻被尉遲寶琳伸手攔住,沖他微微搖頭。

「別去,就該讓程老三罵他一頓。這老牛若是振作不起來。上了沙場,那就是找死的路數。」

李恪亦深以為然地微微頷首,雖然他沒走上過戰場,卻也覺得牛哥這樣的心態不對頭。

「放開我。」牛韋陀的目光有些躲閃,此刻他心亂如麻,不甘留下,可是走又糾結。

父親那蕭瑟的背影,還有母親那哭紅的眼楮,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反復回放。

「一句話,你若現在留下,後悔還來得及。」程處弼悻悻地送開了手,喘著粗氣怒道。

「不,我不能,我也不願現在回去。」

「那就給我打起精神來,你去西北邊塞,是為了完成你畢生的夢想,去沙場之上縱馬橫刀,建功立業。」

「不是讓你這副沮喪樣,竄到西北去心灰意冷的送死。」

「別說了……」牛韋陀垂著腦袋,喃喃半天,只干澀地冒出了三個字。

「你是不是想要功成名就,然後回家?行,我特娘的現在就讓你功成名就。」

程處弼呵呵一樂。再一次揪住了牛韋陀的衣襟大聲厲喝。

「听著,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已,天下誰人不識君。」

「都听到了沒有,這首詩的名字就叫《送兄長牛韋陀西出長安》。」

「相信我,不出一個月,滿長安都知道這首詩,

你牛韋陀的大名,會跟這首詩作一起流芳百世。」

「你雖然功未成,但名已就,你的夢想我替你實現了,趕緊回家去。

你牛韋陀若再為了名聲竄去西北送死,關我老程鳥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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