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師兄，這個東西不值錢的啊……」
扇閣內，圓頭圓腦的小道士看著桌子上的鐮刀，呆呆地說道。
烏雞哥聞言勃然大怒。
「你怎麼這麼不識貨！秦時明月你看過麼，我這把是梅三娘一比一復刻的！」
小道士倒是看過這部國漫，點了點頭，然後出聲說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不值錢的……」
頓了頓，他繼續解釋道︰「拿著它去打架，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玩cosplay呢，沒什麼人願意要的……」
烏雞哥臉色一窒，為世人的愚昧而嘆息。
片刻過後，他緩緩開口︰「這鐮刀是玄鋼打造的，只算材料費，也應該有不少的吧？」
小道士聞言伸出手，在鐮刀上敲敲打打了半天，然後點了點頭。
「剛剛光顧著看外形了，倒是沒發現材質。」
他低下頭，很是認真地算了一會兒，然後看向烏雞哥︰「無極師兄，這樣的話，可以給你算4注。」
見烏雞哥有些急了，小道士慌忙解釋︰「本來是可以算5注的，但是考慮到還需要去找煉器師溶掉，你這個又是玄鋼鑄成的，得找厲害一點的煉器師。所以折算下來就是4注了。」
烏雞哥臉色烏青，可看著小道士倔強的小臉，也只能點頭答應了下來。
「4注就4注，還是按原來的下！」
小道士看著烏雞哥噴火的雙眼，也不敢多說什麼，點頭應允，拿出小本子記了下來，然後給了烏雞哥四張賭票。
烏雞哥緊緊的攥著手里的票，很是不舍地把自己的心愛武器留下，大踏步走出了扇閣。
看著票上明晃晃的「50倍賠率」，烏雞哥眼中滿是對一夜暴富的期盼。
哼著歌打開手機，不多時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打開門，烏雞哥看著屋子里各式物品若有所思，露出了睿智的目光。
一個小時後。
心滿意足的烏雞哥躺在床上，整個人向外散發著快樂的氣息。
屋子里空空蕩蕩，只剩一張床了，說一句家徒四壁毫不為過。
烏雞哥哼著小曲兒，看著手上的八張賭票，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心情很是美好，他打開了豆音，想看看帶勁的東西放松一下。
看著屏幕里的變裝視頻，烏雞哥動作迅 ，點贊收藏評論行雲流水。
他不會給大數據任何誤會自己喜好的機會。
連刷十幾條，出現的都是美少女變裝視頻和動漫解說，烏雞哥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號算是養成了。」
愜意地伸了個懶腰，他繼續往下刷去。
「我24歲，帕拉梅拉。」
「我23歲，開718。」
「我25歲，精油開背……」
看著手機里的炫富視頻，烏雞哥皺起了眉頭，有些奇怪為什麼平台會推送這樣的內容。
正準備點擊不感興趣，他卻突然想到了什麼。
看著自己空空蕩蕩的屋子，烏雞哥輕蔑一笑，在評論區留言。
「我13歲，家產全押，直接梭哈，一個月之後指定爆發。」
……
另一邊，顧長生一本正經地坐在桌子前。
左手執扇，右手控魚。
他表情很是認真，動作小心翼翼。
片刻過後，一條小魚在水扇中自由游動。
輕輕松了一口氣，顧長生左手向前伸了伸，往面前的手機攝像頭前靠了靠。
「長生叔叔天下第一厲害！」
不出他所料，手機里傳來了安安激動的聲音。
屏幕里，小姑娘看著這無比玄奇的一幕，臉上滿是崇拜的表情，練練出聲贊嘆。
顧長生成就感爆棚，在安安一聲聲稱贊中逐漸迷失了自我。
他很是得意地轉動手腕，從各個角度展示手中的水扇，也不說話，就等著安安夸他。
過了一小會兒，小姑娘突然開口說道︰「就一條小魚，會不會太寂寞了呀，再放一條進去好不好啊。」
興頭上的顧長生剛想點頭， 然醒悟了過來。
「這條小魚有精神分裂，身體里有六個不同的魚格，不會寂寞的。」
見安安一臉疑惑想要追問，顧長生搶先開口︰「好了，也不早了，安安早點洗漱睡覺了哦。」
小姑娘只好點了點頭，乖乖地從宋清歡懷里跳下去，跑出了屏幕的範圍。
看著宋清歡古怪的眼神，顧長生老臉一紅，訕訕地主動交代。
「剛學會，就只能放一條魚進去，兩條就露餡了。」
宋清歡噗嗤一笑，兩人閑聊幾句之後，顧長生掛斷了電話。
眉頭皺了起來，顧長生下定決心。
今天就算不睡了，也一定要放兩條魚進去。
倒不是他想听安安崇拜的夸獎或者怎麼樣，他就是單純想進步而已。
拿起扇子，然後放入一條小魚，小魚在扇中四處游動。
顧長生閉上雙眼，細細體會著水扇之中的水流涌動，沒有放過一絲細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深夜，顧長生終于睜開雙眼。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他低聲默念著這句話，心中似有所感。
在這面水扇之中，那條不受束縛的魚，就是最後的一。
做為水扇的主人，顧長生有些太過關注那條小魚了。
他沉吟良久，伸出右手，從盆中取出了一條魚。
長舒一口氣，顧長生輕輕松手，把魚放入了水扇之中。
魚兒進入扇中驚慌失措，拼命撲騰，連帶著另一條魚也四處亂竄了起來。
顧長生卻沒在注意它們，而是沉下心神，繼續維持著水扇。
片刻過後，兩條魚兒平靜了下來，在水扇中悠哉地游動了起來。
顧長生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拿起扇子輕輕向著自己扇了扇。
扇面波光粼粼，一道道漣漪散開。
這一刻的顧長生，瀟灑極了。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眼時間，顧長生頗為意外，這都凌晨一點多了，怎麼還有人打電話啊。
將魚放回盆中，然後把桃木扇也放在了一邊，顧長生拿起手機，發現竟然是李玄安打過來的電話。
皺起眉頭，他通過了視頻申請。
李玄安的臉出現在屏幕中，盡管已經處理過了，可顧長生還是能看得到他眼角的淤青。
這個點了，李玄安卻穿戴整齊地站在自家小院里，沒有睡覺。
「顧長生，你幫我問問龍虎山那邊還缺徒弟麼。」李玄安黑著臉出聲詢問。
……
顧長生一臉愕然，不知道這是在唱哪出。
「你稍等一下，我手機沒電了，去拿個充電寶。」
沒等顧長生回話，李玄安說了一句，然後走出了屏幕範圍。
片刻過後，手機那邊傳來了幾聲喝斥。
「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去外面打地鋪！」這好像是阿檸的聲音。
「誰說我要進來睡覺的？我拿東西而已！」
「脾氣如此暴躁，你全身上下哪點像女的了？我當年認錯也是情有可原！」
「小肚雞腸，不就是認錯了麼，你竟然能記恨這麼久！如此性格，你難成大事！」
這幾句話，應該是李玄安說的。
隨後，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傳來，不一會兒，眼眶明顯青了些的李玄安重新出現在屏幕中。
「玄安道兄，你這是？」
李玄安表情一陣變換，最後板著臉回答道︰「來了個瘋女人，我把她關在屋子里了，讓她好好反省一下。」
……
顧長生嘆為觀止，把「被掃地出門」這件事說成這樣，他還是頭一次見。
不愧是你啊，李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