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血仇

江東。

十一月,下旬,孫堅率領江東大軍,為了避免周昂的追擊,特意的繞過九江郡,借道徐州的下邳郡廣陵郡的官道,渡江丹徒,一路南下,匯合吳景,屯兵于曲阿縣。

猛虎歸山,江東大軍的返回,一瞬間讓整個江東都開始暗流潮涌起來的,揚州刺史陳溫,還有各郡的郡守,一些世家士族都開始坐不住的,其中首當其沖的就是吳郡。

曲阿,城外。

孫堅數萬江東大軍,沒有進駐曲阿縣城內,而是在城外不遠處扎營立寨。

「元路,我孫文台回來的!」中軍大帳之中,孫堅卸去一聲盔甲,魁梧高大的身軀披著一件長袍,看著妻弟吳景,有些意氣風發的道。

自從大軍渡江而過之後,他就踏實多了,感覺回到的家了一樣,更有一股猛虎歸山,大殺四方的豪氣。

「大兄!」吳景也有些激動的看著孫堅︰「從此之後,大兄便可大展拳腳了!」

孫堅搖搖頭,斬釘截鐵的道︰「元路,來,我們來說說吳郡的情況吧,上次次聯盟軍討伐董賊,我江東軍出力甚多,本來應該為豫州刺史,但是袁家兄弟的阻止之下,沒有拿到這個位置,最後揚州刺史的位置我也沒有能力奪取,就連吳郡太守,袁本初也不願意放手,他這是擺明的要給我難堪!」

袁紹的本意就是不希望他在江東這麼快的站穩腳步,所以才給他制造麻煩。

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如今大漢雖然名存實亡,但是漢室猶在,天下還是大漢的天下。

孫堅的手上雖然有三萬精銳兵馬,這等雄厚的底蘊,要拿下吳郡不過是翻手之間的事情,但是沒有一個合適的名義,對他來說,想要坐穩吳郡,坐穩江東就有問題了。

青州,臨淄。

袁熙軟綿綿的躺在浴桶中洗澡,刁秀兒在旁邊伺候,準確的說,是同樣月兌光了衣服在浴桶里伺候,為袁熙擦拭,為袁熙按摩。

兩人在浴桶中洗著鴛鴦浴,綠珠小丫鬟在浴桶外面,幫忙加水,幫忙保溫。袁熙閉著眼楮享受,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刁秀兒時不時的還要按照吩咐,給袁熙喂吃的,喂喝的。

任誰看到這種場面,都會稱其一聲驕奢yin逸吧!要是換在大一點的澡堂里,再多幾個女人的話,袁熙過的就是昏君一般的生活了!

可惜,袁熙還是挺委屈的,驕奢yin逸?驕、奢、逸,倒是一點沒錯,但最重要的「yin」,袁熙卻是完全沒有享受到。

因為袁熙病了,是真正的病了,這病可不是他裝出來的。渾身無力,沒有什麼胃口,甚至連**做的事情都提不起什麼興趣來。

要不然,袁熙跟刁秀兒洗鴛鴦浴,他怎麼可能會讓,還是真正未成年少女的綠珠小丫鬟,在旁邊看著呢!

所以,這洗澡就是洗澡,袁熙其他進一步的事情,什麼都沒做。

「綠珠你知道嗎?這次你們差一點就危險了。」袁熙輕聲細語的說道,刁秀兒在後面伸手幫袁熙揉著太陽穴,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羞紅的,還是被熱氣燻紅的。

不過,以前不管袁熙怎麼亂來,都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如今這還是第一次旁邊有第三個人。

不僅是刁秀兒,綠珠小丫鬟也是臉蛋紅撲撲的,雖然袁熙兩人什麼都沒做,但光是**相對,就已經夠羞人了。好在她在浴桶外面,除了兩人的頭,其他的幾乎都看不到。

听了袁熙的話,綠珠奇怪的問道,「難道不是公子你處于危險中嗎?」

「是啊。」袁熙感嘆一聲,「在戰場上,有些人要是想讓你死,還真是比平常的yin謀詭計還要有效呢。」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顯奕,無垢可以進來嗎?」

這是高月的聲音,看得出來,高月還是一直挺在意婚禮和名分的事。

或許真的要找時間好好補上這麼一個儀式了啊,袁熙默默在心里想著,然後對旁邊的綠珠吩咐道,「綠珠你去把門打開吧。」

「可……」綠珠小丫鬟一陣遲疑,意思你們現在這種狀態,就把人放進來?

確實,就算是夫妻之間,不說羞不羞人的問題,至少也是禮貌問題。正常情況下,就算讓高月在外面等著,袁熙也該起身擦干身子,更衣之後再見人的。

不過,現在袁熙真的是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況且身為現代人的他,也並不太在意這些問題,「怕什麼,前面不是有屏風擋著嗎,說說話又有什麼大不了的,總不能讓人就在外面說吧。」袁熙直接說道。他也昏君了一把,一直做明主太累了。

「是。」綠珠小丫鬟點了點頭,然後連忙跑出去給高月開門。

高月走進門來,沒看見袁熙,微微一愣,正要問綠珠,卻是看到了屏風上面的衣服,知道袁熙在洗澡,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心想夫妻之間沒什麼大不了的,要不然袁熙也不會直接讓綠珠來開門了。

可隨即,高月突然發現,屏風上哪里只有袁熙的衣服啊,明明還有女人的衣服,那麼如今在袁府上,除了刁秀兒以外,再不會有第二個女人會如此這般了!

而且兩人衣服都已經月兌了,屏風後面會是怎麼一個羞人的情況,高月不用看也能想得到。當然,如果用看的或許還純潔一點,用想的,肯定會想歪的。

臉s 頓時一紅,高月連忙轉身退出了房間,暗罵袁熙混蛋,嘴上說道,「既然不方便的話,那無垢待會兒再來好了。」

「沒什麼不方便的,綠珠不是也在這兒嗎!」袁熙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了出來。

高月下意識跟綠珠對視一眼,兩人的臉蛋都是紅撲撲的,一時間都是嬌羞不已。

本來,身為大家閨秀的高月,是無論如何也要離開房間的,可不知道怎麼的,想到刁秀兒在里面,高月就醋意橫飛。

一咬牙,高月終于再次進入了房間,然後好像做賊心虛一般,連忙轉身把門給關上了。走到那邊坐下,雖然隔著屏風,什麼都看不見,但高月還是故意背過了身去,只有這樣她才能多少平靜一些。

等到綠珠小丫鬟,幫高月泡了杯茶以後,袁熙才在屏風那邊開口問道,「無垢,找我有什麼事嗎?」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關于那個昭姬妹妹的事。」高月開門見山的說道。

袁熙眉毛一挑,「怎麼?難道她住的不習慣?」

袁熙還以為蔡琰又想不開了,確實,換位思考一下就能明白,如今在蔡琰的心里,她自己根本就對未來很迷茫,所以對袁熙也若即若離,不確定!

衛仲道已經死了,蔡琰和袁熙之間曖昧不斷,但又不明確,那麼她以後的i子,,還有什麼期待?難道就這樣一輩子寄人籬下,住在袁熙家里?

「不是。」高月搖了搖頭,「昭姬妹妹什麼都沒說,就是時不時的又會傷心流淚。只是我這些天跟她相處,從她的言談舉止中,總覺得昭姬妹妹隱瞞了什麼。」

袁熙心中一跳,難道高月已經猜出真相來了嗎?前段時間袁熙和蔡琰確實差點發生一些什麼,可是最後蔡琰拒絕了。

很明顯,袁熙對蔡琰知根知底,並不是平白無故帶人回來的。就算袁熙當時礙于一些事情不說清楚,但私下里居然也不找高月解釋一番,高月覺得,她這個當妻子的,還真是可憐啊。

枉她思來想去的,都是在為整個家庭考慮,可袁熙呢,卻是壓根就不信任她,什麼都瞞著她。想到此處,高月不禁又淚眼汪汪了起來。

袁熙頓時一陣頭疼,外面的局勢就已經很讓人緊張了,如今身體又處于非常不佳的狀態,沒想到還要為這些家事而煩心,做男人,真的好累啊。

袁熙突然開口大聲說道,「無垢,你永遠是第一夫人!」

「啊?」高月一愣,不知道袁熙為何突然扯到了這里。

然後就听袁熙繼續說下去,「秀兒,你永遠是第一侍妾!」

「綠珠,你永遠是第一丫鬟!」

「好了,就是這樣。」袁熙肯定的收尾。

翌日,議事廳。

袁熙走出書房,來到平時和郭嘉他們商議事情的前院一間小偏廳,剛踏進去就看見眾人已經齊齊一堂了。

這些可都是將來自己的班底啊,袁熙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最里面的主位上坐了下來。

因為說過官家用度一切省儉,所以袁熙將臘日的家宴、師長宴、親朋宴都集中一起,在刺史府舉辦。

尚且逗留臨淄的鄭玄,還有田豐、郭嘉、國淵、顧雍、易榮,張郃、徐晃、張遼、趙雲、祝公道、郝昭、郭淮等一眾文武,甚至管亥、覃遠這兩個黃巾降將也被邀請。

開始,由德高望重的長者鄭玄,還有袁熙主持了官家的祭祀,以禱告神靈,祈求驅除邪禍,迎接好運。

雖然說節儉,但豬羊等祭祀跟筵席用的食材是少不了的。傍晚,刺史府內一片熱鬧景象。一眾文武連同家眷的悉數到場,此時男女是可以不分席的,但顧雍等人還是特意給一眾文武的家眷安排了筵席。

袁熙與手下的一眾文武,還有鄭玄就在前堂安置了主筵席。

節日的筵席間,沒有了往日公務時的禮數,眾人可以在筵席間互相走動,盡情宴飲玩樂。像投壺、陸博等時下流行的游戲自然少不了。

趙雲還是一副厚實恭謹的樣子,他奇怪道︰「主公,為何不見仲康?」

袁熙舉起酒爵笑了笑︰「差遣他去了冀州送些禮物給我父親。」袁熙眼中狡黠一閃而逝。

正在說笑的郭嘉听到袁熙這麼說,稍微一錯愕,隨即若有所思地飲了一爵酒。

「報!」酒酣耳熱之間,一個傳令官跑進大堂里。

眾人紛紛停下了酒食,因為這時候往往是急報。

「報少將軍,諸位大人。兗州牧曹操父親曹嵩,在從瑯琊遷到兗州的途中遭盜匪搶掠,連同家眷、兗州兵卒百余人皆被殺害!」

眾人大驚,這個消息太突然了。但他們卻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會引發的動蕩會有多大。

袁熙的手不自禁地抖了抖,不知是興奮,還是不安。終究還是來了。自己一手策劃的三方混戰即將開始了。

■■■

徐州下邳。

雖然是臘日,但州牧府上一片忙亂,陶謙已經沒有心情準備筵席酒食。

陶謙今年六十二歲了,他身材不高,留著一把白須,面貌寬厚,顯得很有長者之風。

但是曹嵩遇害的噩耗傳來後,陶謙被刺激得驚恐交加。他趕緊召集來一眾下屬,來緊急議事,其中就包括了前來依附不久的劉備。

這兩年來,時局多變,本來公孫瓚、陶謙、袁術三家聯盟,其聲勢實力可謂一時無二。但經過公孫瓚界橋戰敗、青州丟失、陶謙又被曹操袁紹夾擊敗走發干,三家聯盟實力已經被極大消弱。

更讓陶謙惱火的是,袁術態度傲慢無理,縱容名義上的手下孫堅、孫策來徐州廣陵屯駐。連昔日三公一齊征闢都不就的廣陵名士張昭,

也都應邀出仕。陶謙大怒之下,將孫堅、孫策趕回曲阿。

思索間,陶謙的心月復曹宏、陳登、笮融、治中王郎、別駕從事麋竺、曹豹、藏霸、孫觀,還有新來依附的劉備都悉數到場。

陶謙神情憔悴無力,將曹嵩遇害一事說給眾人听了。而一眾文武震驚了半響也沒有言語。

二十多歲,樣貌俊朗的陳登首先反應過來,「陶公,可曾派人徹查凶手?」

「費國縣尉發現曹嵩等人遇害,就親自前往查探。」頓了頓,陶謙無力道︰「曹嵩一家男女老小,連同幾十兗州兵卒,皆被殺害。曹嵩那百余車的財貨也不見了蹤影。」

麋竺疑惑道︰「百余車的財貨不見了蹤跡?顯然賊人為的是圖財,但百余車的財貨不是小數,怎會沒有蹤跡?」

陶謙也不知道詳情,「至少徐州境內沒有匯報可疑車隊經過。」

說到這,陶謙懊惱道︰「經初步查探,屯駐費縣的四百多兵卒擅離駐地,不見了蹤跡。那兵卒是招降的闕宣余黨,恐怕賊人就是他們。」

王朗現在是陶謙的治中,他抱怨道︰「賊性難改,在下先前就就說過,要對闕宣降卒嚴加管束。」

陶謙頭痛地用手拍頭,「悔之晚矣,諸位且說說該如何補救。」

劉備心中一動,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出口,他新來依附陶謙,資歷聲望不足,有些事情不便說。

陳登看著一副惶恐不安樣子的陶謙,不禁搖頭,治理州郡陶謙可謂十分勝任,但在謀略決斷方面並不擅長。

「大人勿急,當首先派干練之人徹查此事,全力緝拿凶手。再遣人去兗州向曹孟德通報致歉,說明此事緣由。」

曹宏一直看不慣陳登的乖張高傲,冷笑道︰「從曹嵩被殺的情形看,賊人籌劃周詳,得手後必定伺機遠遁,到哪去追查?曹操父親一家在我徐州轄區被殺,他會相信我等的通報?一個不好,興兵來犯,那麼徐州危矣。」

陳登世家子弟年輕氣盛,對于曹宏這樣的小人向來都是不屑理會,「我徐州兵多糧足,帶甲之士少說也有十萬之眾,何懼曹操!」

「可是袁紹的二子佔據了青州,如果與曹操兩面夾擊,我徐州難保萬全啊。」糜竺提醒道。

陳登皺眉,他方才一時被曹宏刺激,所以說不怕曹操興兵,但如果曹操、袁熙真的夾擊徐州,那麼還當真危險,「還是盡力向曹操說明情況,另一面派人到袁公路處聯絡,以備最糟的結果。」

陶謙嘆氣,只能依照陳登所說去辦。然後讓幾個將領屯兵防範。

■■■

東郡州牧府里一片素白,大堂里擺放著兩口棺材。前面立有曹嵩、曹德的牌位。

曹氏家族親屬都身穿喪服,一眾文武也帶白麻前來奔喪。

曹操在曹昂的攙扶下,跪在棺木靈位前守孝。曹操雙眼通紅,機械地將紙錢扔進火盤里焚燒。

曹仁曹洪兄弟,夏侯兄弟,荀彧、荀攸、戲忠、程昱,還有于禁、樂進、李典等文武依次上前施禮祭拜,然後退到一旁。

一會後傳令官高聲喊道︰「青州袁少將軍使臣,前來祭拜!」

一眾文武紛紛向大堂門前看去,只見一個二十多歲,方臉短須的青年文士走進來。正是袁熙的使者顧雍。

顧雍快步來到靈位前,深深拜了三拜。然後又向曹操見禮,說道,「在下袁少將軍下屬,吳郡人顧雍,代袁少將軍前來吊唁。請曹公節哀。」

曹操回過神,輕輕拱手算是回禮。戲忠趕緊出來,將顧雍引到一旁,說道,「有勞顧先生了,袁少將軍的心意我家主公明白,只是曹公現今正當悲痛之時。」

顧雍點頭表示理解。

就在這時,一個小吏來到荀彧身旁,細聲說了幾句話。

荀彧臉色難看,猶豫著來到曹操面前,回稟道,「主公,陶謙派遣使者在外面等候。」

曹操嗯了一聲,半響突然回過神來,通紅的雙目放出凶光,怒道,「陶謙!竟然還敢派人來,快快押上前來!」

旁邊的兵卒得令,立即將陶謙的使者押到大堂。

劉建是陶謙手下一個巧言會道的小文吏,但是他愁苦了臉,因為被派上了這麼一攤苦差。

曹操站起身,走道曹仁身旁,抽出他的佩刀就要砍殺劉建。

曹仁曹洪趕緊拉扯住曹操的雙手,勸道,「孟德,不可沖動,且听他怎麼說。」

曹操悲憤地盯著劉建,說道,「看你有什麼話可說!」

劉建心里哀嚎,這次是凶多吉少,「曹公且听我說,經陶徐州核實,殺害令尊的凶手是闕宣余黨,陶徐州並不知情,並且得知令尊前來兗州還派遣兵士護送,試問怎麼會加害之!」

曹操冷冷地盯著劉建,怒道,「陶謙匹夫,先前吞並我兗州發干被我擊破,其與我為敵之心昭然若揭,怎麼不會加害!而後見我接父親來兗州,縱容亂兵搶掠殺害。」

劉建還想爭辯,曹操也怒視曹仁曹洪,厲聲道,「我心已決,你們放開!」

曹仁、曹洪被他殺機泠然的眼神,看得發毛,不自覺松開手。

曹操踏前兩步,一手揪住劉建衣襟,雙目憤怒而冰冷地盯著,另一手將環首刀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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