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忠覺得郭氏的信心真不是一般的足,臉也不是一般的大。
雲楚他爹雲仁可是秀才,還拜了大儒馮長政為師,以後前程不可限量!
再說郭氏的兒子牛子謙有什麼?
牛家以前倒是府城人,可牛老實做生意失敗,舉家都回了村里。
牛子謙的確是讀書人,可都十七了,身上還什麼功名都沒有,眼楮倒是長在了頭頂。
換做自己,雲忠也不願意要牛子謙這麼個女婿,這不是把女兒推進火坑嗎?
也就郭氏這個當親娘的覺著兒子哪哪兒都好,別說雲楚這麼個秀才女兒了,雲忠懷疑郭氏甚至認為牛子謙配的上公主!
在這點上,雲忠和郭氏很像,看自家的兒子,是哪哪兒都好,只有別人家的閨女配不上他們的,沒有自家兒子配不上誰的。
「我跟三弟他們一家早就翻了臉,我什麼都幫不了你。」雲忠可不想跟著郭氏瞎鬧騰,他跟三房的情分薄得就跟紙似的了,要是再做了什麼不該做的,連那點紙張似的情分怕是都保不住了。
被拒絕的郭氏不高興道,「你不怕我去找楚楚她女乃,我——」
「你去啊!你以為你能得什麼好?牛子謙以後不讀書了?」一而再再而三被威脅的雲忠也怒了。
雲忠這麼一生氣,郭氏的氣焰倒是散了不少,抿了抿嘴道,「我不管,反正你得幫子謙。」
「我怎麼幫?我沒本事幫!」雲忠煩躁了。
郭氏軟和了語氣,「表哥,你看這樣成不。
我知道素素跟楚楚的關系還不錯,不如你讓素素經常約著楚楚出去逛街,看看戲。
多給子謙制造一點跟楚楚見面的機會。子謙一表人才,見的機會多了,我相信楚楚一定會喜歡上子謙,非他不嫁的。」
雲忠只覺得郭氏是在說夢話,不過郭氏已經退了一大步了,提的要求也不算過分,想了想,他還是答應了。
雲素那兒也好說,雲忠沒跟她說郭氏和牛子謙的打算,只對她道,「素素啊,爹知道你在宋家的日子不好過。
現在你三叔的日子過得好,你要是跟楚楚親近,這樣你婆婆和相公也能更看重你。」
這話很有道理,也戳中了雲素的心,她本就是這麼打算的。
于是雲素就開始約雲楚。
雲楚想著雲素在宋家的日子不好過,應了雲素的約,這樣雲素的日子也能好過點,這只是舉手之勞,她就答應了。
不過雲素約得比較勤,雲楚也不是次次都答應,差不多三次能答應一次。
這天,雲素就約雲楚去戲樓看戲,是小菊班的當家花旦小桃紅登台唱戲,戲票可難買了,雲素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買到兩張。
在現代,雲楚對听戲一點都不感興趣。
準確地說,現代有幾個年輕人對听戲感興趣,有那听戲的功夫,不如多刷刷直播,追追熱播劇呢。
可是自從穿到這古代,刷直播,追熱播劇那是不可能了。
戲曲可是古代人最流行的消遣方式了。
雲楚自從穿越過來,就沒正兒八經地去听過戲,這次還真的起了心想去听听。
雲素這里見雲楚答應了,也是高興得不行。
很快,雲忠又從雲素這里得知雲楚答應的消息,轉頭就告訴了郭氏。
郭氏一得到消息,轉頭就對牛子謙,語重心長道,「子謙啊,你可別忘了娘跟你說的。
只要生米煮成熟飯,那女人就會死心塌地跟你過日子了。」
牛子謙眉頭皺得緊緊的,差點沒打結,對一個女人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是他這樣的讀書人能做的嗎?傳出去,他的臉都要丟光了!
郭氏看出牛子謙的不情願,嘆了口氣道,「娘這也是沒法子啊。
誰讓雲仁不識趣,眼瞎沒看上你。只有娶了雲楚,你才能跟著大儒馮長政讀書,這樣你以後才能考狀元啊!」
郭氏還真的去找了雲仁求親,剛一開口,就被雲仁拒絕了。
想到雲仁一家對他的看不上,牛子謙眼里燃起了熊熊烈火,他倒要看看等雲楚成了他的人,雲仁一家是不是還能繼續看不上他!
一直沉默的牛老實忽然開口,「這是不是不好?萬一失敗了,到時候雲仁他們不會放過——」
「你閉嘴!」郭氏沒好氣地打斷牛老實的話,「都是你沒用,做生意失敗,否則咱們一家也不用使這樣不入流的手段!要是咱家還在府城,家里有錢,看雲仁他們是不是巴著把女兒嫁給子謙。」
被罵的牛老實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但心里很不服氣,家里之所以會破產,還不是郭氏因為別人給她畫了大餅,就把家里的銀錢都給了騙子,結果那騙子卷著錢跑了,他們家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那時候牛老實也勸過郭氏,可是郭氏罵他膽子小沒出息。
可郭氏被騙後,又都成了他的錯。
總之這個家里好的都是郭氏,錯的都是他牛老實。
兩天後,雲楚跟著雲素一起去听戲。
她們就坐在大堂,不過位置不錯,挺靠前的,在第三排。
雲楚原本對那些咿咿呀呀的戲曲不感興趣,但可能是小桃紅唱得好,聲音悠揚婉轉,听著听著,雲楚還真听出了幾分興味。
唱到高潮,不少人鼓掌叫好,雲楚被那熱烈激動的氣氛感染,也鼓起掌來,小臉激動得緋紅。
戲台上唱著戲,底下還有不少小商販穿梭在客人中間,賣著瓜子等零嘴,還有賣涼茶的。
賣涼茶的小販跟雲楚推薦,「這位姑娘,我的涼茶可是祖傳的配方,保證您喝過以後還想喝,您要不來一碗?」
雲楚嗑瓜子嗑得還真是有些口渴,就買了兩碗,她跟雲素各一碗。
雲楚的涼茶剛喝了兩口,那賣涼茶的小販就往旁邊去了,那小販好像被人撞了一下,手一抖,碗里有不少涼茶潑了出來,有不少涼茶濺到了雲楚穿的衣裳上,留下了一大片的茶漬。
小販急了,忙低頭跟雲楚道歉,「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雲素見雲楚身上衣裳濕了那麼一大片,也不是個事,眉頭皺了皺,這時小販就道,「姑娘,這戲樓有供客人休息的包廂,戲子也有自己的衣裳,要不我跟戲樓的主事商量一下,我花錢跟他買件衣裳,就當是給姑娘您的賠償。」
既然都能在唱戲的時候進來做生意,那肯定是跟戲樓的人有幾分交情。
雲楚也不想為難這小販,只道,「你幫我尋一件適合我穿的衣裳,錢就不用你出了。只是以後小心點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