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果兒就比周氏要堅強多了,她咬著唇,遲疑著說道,「我懷疑黃寡婦懷孕了。」
雲楚看了眼方恆,真厲害!一猜一個準!
周氏猛地看向喬果兒,眼里是深深的痛處,「不——不可能的!黃寡婦怎麼可能懷孕了?果兒,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喬果兒道,「我听來村里的貨郎說,爹這些日子經常跟他買酸酸的蜜餞果脯。
我原本以為爹是買給堂弟吃的。可後來才發現那些蜜餞果脯根本沒有進堂弟的嘴。」
鄉下人家誰會舍得買什麼蜜餞果脯啊,那東西貴,又不抗餓!
再說就是要買蜜餞果脯,那也是買甜的啊!
可喬冒只買酸的,那還用說嗎,八成是給黃寡婦買的,懷孕的婦人愛吃酸的!
雲楚幾乎認定黃寡婦是懷孕了,喬冒一心想要兒子,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將黃寡婦納進門。
這樣黃寡婦生下來的孩子,名聲上才不會有問題,不會被人罵是雜種。
周氏雖然還是不願意相信,可是一個個證據擺在她面前,她沒法不相信。
「他怎麼能那麼對我!我們多年夫妻,他——他居然——」周氏哭得聲嘶力竭,恨不得將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個干淨才好。
方恆看著周氏哭得臉上眼淚鼻涕一大筆,狹長的眸子閃過淡淡的嫌惡,他雖然不喜歡像他皇祖母明盛帝那樣強勢冷酷的女人,但也不喜歡一點事都撐不起,遇到點事,就只會哭的女人。
周氏的表現說實話還比不上她的女兒喬果兒。
很巧,雲楚跟方恆想到一塊兒了。
不過女人遇到這種事,除非對丈夫一點都不上心,否則哪兒有不難過傷心的。
「娘,您跟爹和離吧。咱們母女離開喬家。」喬果兒的手攥緊成拳,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說道。
方恆看向喬果兒的眼里含著驚訝,其中還夾雜著淺淺的贊賞。
雲楚真是恨不得給喬果兒豎起大拇指了!
周氏一時間連哭都忘記了,「跟你爹和離?這怎麼成?」
「怎麼不成?娘您醒醒吧。爹心里一點都沒有我們。
以前他最在意的是堂弟,以後就要換成黃寡婦和她生的兒子了。」前提是黃寡婦生的一定是兒子,而不是丫頭。
喬果兒是個明白人,雲楚也沒什麼需要勸她的。
跟喬冒和離,這事對周氏來說真的太大了,她沒法立即就做決定。
喬果兒打算慢慢說服周氏,起身送雲楚和方恆出門了。
到了門口,雲楚拉著喬果兒去了拐角處,確定沒人偷看,這才從袖子里掏出了二兩銀子遞給喬果兒。
喬果兒不收,「你趕緊拿回去!」
雲楚堅持將銀子塞進喬果兒的手里,然後死死按著她的手,「不許拒絕啊。
有點錢傍身總是好的,等你以後手頭寬裕了再還我就是了。」
見喬果兒不再拒絕,雲楚這才看向方恆,「方哥哥,你聰明,主意又多,幫果兒出出主意啊。」
方恆不是很想摻和喬果兒家里的事,可對上雲楚滿是期盼的眸子,拒絕的話就說不出來了,想了想才道,「別管你娘到底要不要跟你爹和離,可目前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佔據主動權。」
喬果兒問道,「佔據主動權?怎麼佔據?」
如果不是雲楚在一旁,方恆絕對只會簡單說兩句,可如今只能細細說了,「黃寡婦八成懷了你爹的孩子,這對你娘和你很有利。
對,你娘是沒給你爹生兒子,你爹要納妾,也沒人能說什麼。」
雲楚心道,不能生兒子,不是女人沒用,而是男人沒用!
女人的染色體只有X,男人才有Y
不過跟古人說什麼染色體,別人只當你發神經。
「正兒八經納妾,這沒人能說什麼。可你爹如果早就跟黃寡婦勾搭在一起,還讓黃寡婦懷孕,那就是他沒理,沒把你娘放眼里。
這時候你舅舅他們就能出面,為你們母女做主討個公道了。」
喬果兒听懂了,紅腫的眼里透出微微的亮色,「還有其他的嗎?」
「其他的?」方恆覺得他說的已經夠多了,可在雲楚也催促他以後,他繼續說道,「先說一下最好的情況,那就是你娘願意和離。那時你爹理虧,你們母女有你舅家撐腰,再加上比起做妾,黃寡婦肯定更想當正妻。
你們就可以借此跟你爹談條件了。不出意外,你起碼能跟著你娘離開喬家,更好的情況是你們母女還能從喬家那兒要一筆銀子。」
听著真是很好,可就周氏那樣的能願意和離?雲楚對周氏真是不抱希望。
喬果兒對周氏的信心比雲楚還小,她太清楚她娘同意和離的可能性太小了,「如果我娘不願意和離呢?」
「不願意和離啊。那也可以拿著黃寡婦肚子里的孩子跟你爹談條件。
還有一點,記住了,納妾的儀式要辦得隆重點,多請幾個人見證,最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
雲楚不解,「這不是給黃寡婦臉了?」
方恆對雲楚非常有耐心,笑著解釋,「不是給她臉,而是給她套上了枷鎖。
納妾儀式,花里胡哨的什麼,就先不說了。可有一點是怎麼都避不過的,那就是小妾要給正妻下跪敬茶。
妾始終比妻低一頭。從一開始,你娘就得壓黃寡婦一頭。」
雲楚和喬果兒都听明白了。
方恆覺得他說得夠清楚明白了,當然實際操作,還得看周氏和喬果兒的。
喬果兒還可以,這姑娘有韌性,還挺聰慧的。
那周氏就算了吧,除了喬果兒差點被賣,爆發了一下,後面——
方恆都不想評價了。
喬果兒將方恆的話全都記在心里,這才向雲楚和方恆道謝,她最感激的還是雲楚
她不傻,能看出方恆對她和她娘的事沒什麼耐心,方恆主要是看在雲楚的面子上才願意指點她。
方恆離開前,還很好心地叮囑了一句,「如果你娘實在不成,你就跟你舅家商量著辦吧。」
喬果兒點頭,「謝謝,我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雲楚問方恆,「真的可行嗎?」
「法子沒問題。」
雲楚听懂方恆話里的意思了,他的法子絕對是好法子,自己听著都覺得很好。
可是好法子也架不住豬隊友拖後腿啊!
豬隊友是誰,那還用說嗎?周氏瞧著真的很像豬隊友啊!
「我有些心疼果兒。」
「她沒那麼脆弱。」方恆對雲楚那麼關心喬果兒,心里微微有些不舒坦,但還是拼命按下了那點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