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輕江湖 第十五章 鬼面少年心無常

作者︰梅下斟茶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勞紛雁接過藥丸,嘴角自信滿滿一笑,問拓跋蝶︰「若是我歸來時,將六顆藥丸歸還與你,你再加一千兩黃金,如何?」

拓跋蝶略微吃了一驚,道︰「六顆丹丸本不值千兩黃金,但看你這囂張的樣子,我就同意罷了。總之我的錢不是問題。」

次日,潯陽江頭。見到勞紛雁背著行李的身影,南宮佩嵐心中忽然就涌起一陣傷感與不舍,這感情是剪不斷理還亂,才下眉頭又上心頭,實在無從消解。可能,經過這麼多天的朝夕相處,在她心中,勞紛雁已經是最重要的親人了吧。南宮佩嵐解下驚雨蟄谷的長珮,故作無意遞給勞紛雁,道︰「紛雁哥,這是護身符,此去長安,保重!」

勞紛雁接下長珮,緊緊地別在腰間,深情款款表明欣喜之情︰「見珮如見人,嵐兒你放心,不日紛雁哥定然平安歸來!」

江朋沒有什麼可送的東西,但提醒勞紛雁一句︰「回來的時候帶點好玩意兒!」

送走勞紛雁,三人齊歸,天蠍門又有貴客來臨。

來者為在任武林盟主呂塵,到訪天蠍門,是想要找位刺客生擒一人。

天蠍門門主勞紛雁臨走前,將天蠍門一切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南宮佩嵐與江朋。江朋在待客廳接見盟主呂塵,直接問到︰「呂盟主前來天蠍門,不知有何貴干?」

呂塵拱手,聲音略微顫抖,道來︰「昨日,我武林盟收到一封飛鏢傳信,此信中言三日內,鬼面無常必取我武林盟主人頭。」

那話說這位鬼面無常,是近日在江湖聲名鵲起的人物。他沒干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卻因行事狡猾令武林盟束手無策。鬼面無常,人如其名,戴一鬼面,無人知曉他的真實面目。他的行動範圍也只限于武林盟內外。

一月前,武林盟主呂塵要去往嵩山少林寺商議新一屆武林大會事宜。但此行的必經之路卻被人灑了鐵蒺藜,武林盟的馬兒踏上鐵蒺藜受驚逃竄,慌亂之中,有幾匹馬兒又踩到炸藥,一時間,火光沖天, 啪作響。武林盟傷殘幾十位同袍兄弟,呂塵心痛不已。幸運的是,當時,呂塵所騎百靈馬定力超常,蒺藜針芒刺入馬蹄後仍舊鎮定自若,安靜等待主人發號時令,也正因為這匹白靈馬,呂盟主才得以突破炸藥包圍圈僥幸逃生。突破包圍圈後,呂塵又遇一戴鬼面的人截道,才知此蒺藜炸藥的連環陷阱也是此人所設。並與之大打出手,奈何此鬼面也內力深厚,呂塵難敵,拼盡全力才僥幸撿一條命回到武林盟。

十日前,武林盟依照傳統進行盟中宴會,席間,武林盟主貼身侍衛為他呈上一杯美酒,但呂塵素來沒有讓別人替自己斟酒的習慣,心中略有遲疑,剛欲飲酒時,轉念一想,忽覺後背發涼,發察此事不對頭,抬頭再看,那貼身侍衛戴一鬼面,冷冰冰看向自己。呂塵瞬間起身迎敵,因為事出突然且無防備,鬼面逃遁。

三日前,武林盟再次接到鬼面飛鏢傳信示威。一時間人心惶惶,束手無策。他想到天蠍門也是刺客組織,對這刺客套路必然頗為熟悉,且天蠍門也是人才濟濟,故而呂盟主才親自來天蠍門求助。

呂塵繼續說道︰「由于鬼面無常太過狡猾,防不勝防。近日,我武林盟各位兄弟的生活可謂是心驚肉跳。每天都要報數點名,檢查盟內是否有奇怪之人,進餐前還要統一試毒,確定無毒後方可安心進食,晚間也必須加強防備,輪流值守。」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一個巴掌拍不響,鬼面無常既然要殺武林盟主,那麼他與呂塵又有何仇恨,南宮佩嵐直接問︰「呂盟主可曾想過,鬼面無常為何要殺您?」

呂塵沉思,道︰「我武林盟常年受六派聯盟所托,平衡武林勢力,懲奸除惡,也常有滅幫殺人之舉,實在難以確定鬼面無常是為了哪幫哪派而報復武林盟。」

此事實在有趣,但鬼面無常實力還無從估量,江朋只得把任務交給南宮佩嵐,這位天蠍門所有人公認的身懷絕技的神人。

拓跋蝶與南宮佩嵐同行,二人先將呂盟主平安送至武林盟,就來到武林盟周邊地帶尋找鬼面的蹤跡,若是鬼面當真要在三日內行凶,那麼就必定要躲在這附近某處窺伺。

武林盟駐扎之地為九江的翠微山,佔山為王,易守難攻。除卻武林盟眾人,翠微山上鮮有人來,若是鬼面無常真的潛伏在山上,就必定就會留有活動蹤跡,千萬人之中找一個人不簡單,但偌大的山峰中只有一人在暗處,找到此人的蛛絲馬跡還是有可能的。

二人行至一陰涼處,發覺地上略有灰燼,似有人跡。拓跋蝶捻起此處塵土一嗅,道︰「此灰燼已經冷卻多時,但也證明鬼面無常就盤踞在武林盟周圍,且行事相當狡詐,並無固定居所。」

二人再搜,發覺一干草叢,除卻一處干草倒伏,其余干草仍舊挺立。南宮佩嵐上前查看,倒伏的干草果真為一腳印形狀,二人大喜。比對一番,南宮佩嵐分析︰「此腳印頗大,女子沒有這樣大的腳,若這真乃鬼面無常所留,那麼鬼面無常必是一男子。」

拓跋蝶投給南宮佩嵐一個白眼,道︰「當然是男的了,鬼面無常一听名字就是男的嘛,而且從呂盟主的講述看,鬼面無常怎麼看也是男的呀!」

「你這分析就不嚴謹了,呂盟主從始至終沒有說明鬼面是男是女呀!」

「那女的會干刺殺的勾當嗎?」

南宮佩嵐投給拓跋蝶一個白眼,道︰「會啊,我就干啊!」

拓跋蝶無語,不過確實是自己先入為主了,也不再反駁,只提醒︰「那麼就可以排除女的了,洗月兌你我是鬼面的嫌疑。」

「正是如此!」

二人繼續探尋很久,發掘出多多少少的信息,但卻遲遲見不到鬼面無常的一絲影子。敵人在暗我在明。很可能鬼面已經清楚她們的方位,在隨機應變換位置,隱匿行蹤。那這樣下去就沒有什麼結果,于是,二人決定來一招引蛇出洞。

不久,二人就回到翠微山找武林盟主呂塵,請他一同前往翠微山探尋蹤跡。這一招也叫置之死地而後生。以武林盟主為餌,引鬼面無常自己現身殺人,只要鬼面無常敢咬鉤,南宮佩嵐就能施展絕技,讓他有來無回!

三人在翠微山行動一陣,果然覺察到異常,刻意注意的話,很明顯能察覺背後有人跟蹤,難道鬼面真的耐不住性子,要在此處對呂塵動手了?但跟蹤者又好像顧慮著什麼,可能面對三人他還是很謹慎,畢竟除去呂塵外,其他兩位女孩兒的實力他尚不清楚,不敢輕舉妄動。

拓跋蝶假裝無意,對南宮佩嵐說︰「嵐兒,我們這樣找人速度太慢,不如你去高處看看,是否能有其他發現。」

南宮佩嵐點頭,隨後起身離去。此時,翠微山林僅有拓跋蝶與呂塵二人,拓跋蝶慣用毒,幾乎不會武,呂塵又不是鬼面無常的對手。所以,鬼面無常捉住了這個機會,如白日下的白練一般縱身朝呂塵襲來,快如閃電。喊︰「呂塵,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拓跋蝶速帶呂塵後退,但鬼面無常的速度更快,鷹爪似的手馬上就要捉住呂塵脖頸。拓跋蝶大喊︰「南宮佩嵐」,又是一道驚鴻掠影,南宮佩嵐以更快的速度沖上來,及時挾住了鬼面無常伸出的鷹爪。

這時,南宮佩嵐與拓跋蝶也發現,鬼面無常其實是位與他們年紀相仿的男子,戴一副玄鐵打造的鬼面具,除卻鷹隼一般的雙眸,無法辨別其他面部情況。此鬼面少年身手頗為靈活,一看就是從小習武之人。

南宮佩嵐徒手與鬼面無常對上幾招,雖未敗但也沒佔據上風。她對拓跋蝶大喊︰「你速帶呂盟主回天蠍門,此處交給我!」

「你能拿得下嗎?」

「無妨,你們快走!傍晚我們天蠍門會合!」

拓跋蝶與呂塵離去後,南宮佩嵐拿出趁手武器,與鬼面無常對峙。鬼面無常也隨之抽劍出鞘,砍下一筆直的香樟樹枝干,緊握在手,流利做出幾式猴王舞棒冰夜旋,調整姿勢,正面迎敵。

二人同時上前,驚雨蟄谷揮動直取敵方太陽穴處,香樟木棒巧妙避開鋒利刀刃,從刀側揮棒挑開寶刀。南宮佩嵐順勢而為變換刀法路數,來一回旋「流星攢月」,刀柄抵向鬼面無常丹田部位,卻又被鬼面下移的香樟木棒反彈回去,南宮佩嵐再來一招「里門頂肘」,鬼面無常奉上一招波若金剛,以掌接力,順勢又將南宮佩嵐的招式破解。三招之內,一氣呵成,全程時間不盈十秒,未分勝負。

鬼面無常轉身使輕功遁走,南宮佩嵐立即追上前。無常果真狡猾靈巧,所用輕功為「踏雪無痕」,竟絲毫不遜色于蓬萊的「掠水無波」,南宮佩嵐步步緊追,不敢掉以輕心。

「掠水無波」輕功甚是輕巧,使用者可如羽毛一般游走青天,但又有些輕浮,難以控制好方位直線追趕。

「踏雪無痕」輕功雖然更沉重些,起跳高度也不佔優勢,但極易控制方位,不會因為隨時吹來的一陣秋風而偏移方向。

一番試探後,南宮佩嵐清楚了自己與對方的武功套路,此時,她除了會用蓬萊絕技外,也是天蠍門的一位刺客,她果斷掏出腰間的單臂追命箭,瞄準鬼面雙腿連射三箭,第一箭,因為天公不作美,一陣瑟瑟秋風襲來,射偏了;第二箭,因為樹欲靜風已止,被反彈回來的樹枝截住了;第三箭,因為鬼面已有防備,貼身而過躲過去了。

鬼面與南宮佩嵐同時落地,準備在地上再戰。

玄鐵面具下陡然傳出一陣冷笑,只听鬼面男子道︰「沒想到,居然會使暗器了!」

南宮佩嵐不語,抽刀入鞘,欲赤手接招,因為她突然想起︰呂盟主要求的是活捉鬼面。經過上番切磋,她也知道在武器方面,二人是半斤八兩,自己難以取勝。

鬼面見南宮佩嵐寶刀入鞘,也丟開香樟木棒,從腰間掏出幾片飛鏢,寒潭一般的眼眸中露出一絲狡黠,略帶戲謔地看著南宮佩嵐,輕笑道︰「但暗器要打人要害,可不是你這樣玩的。」

只見,鬼面無常反轉一圈,之後瞬間就接連扔出手中飛鏢,南宮佩嵐急欲抽刀彈回,擋住要害,但鬼面無常的飛鏢卻巧妙地從她的刀邊沿滑過,又精確地避開南宮佩嵐身上的要害,只勾破了她身穿的淡黃色布衫。

南宮佩嵐感覺到衣衫受損,且在滑落身體。慌忙拽住正在下落的衣服,此時,鬼面無常卻上前徒手來奪驚雨蟄谷,南宮佩嵐保衛衣服時忽視了驚雨蟄谷,武器就到了鬼面無常手里。鬼面無常也沒有更進一步,他看著慌亂整理外衫的女子,發出一陣得意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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