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蝶影現風波又起

作者︰梅下斟茶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李存昭真的是怒火中燒,他不顧自己重傷仍舊虛弱的身子,立即粗暴地拎起拓跋紅的就朝外走,絲毫不管拓跋紅因跟不上她的步伐愈發趔趄的腳步。

此時,長安城下起一場初夏瓢潑暮雨,雨水如盆傾從漆黑的蒼穹傾瀉而下,濺起豆大的水珠,也彌漫出滿城的濃稠濕氣。

李存昭將拓跋紅推到雨中,不容反駁命令到︰「跪下,跪倒天明!」

拓跋紅曾被迫常年居住在地下練蠱,故而她的關節本就已經極其怕冷怕濕,如今暴露在這種天氣里,又淋透了全身,她渾身都顫抖起來。但她還是听從李存昭的命令,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這時候,祁英也緊跟著李存昭走出了地下牢房,他見拓跋紅跪在雨幕中,立刻便奔了過去,在拓跋紅身邊跪下,面對著李存昭為拓跋紅苦苦求情︰「李兄,紅兒也是為了你才做了傻事,她只是想讓南宮姑娘明白你的苦心,看在她是為了你的份上,不要這樣罰她了!」

李存昭冷笑︰「我有說過讓她為我做什麼嗎?如此歹毒的女人,我看了就惡心!」

祁英還是緊追不舍,他幾乎是匍匐到李存昭的腳下,言︰「李兄,你知道的紅兒她有風濕,受不了這種涼,你罰我也好,我可以替她跪到天明,我可以一直跪下去,只求你開恩不要這樣罰她!」

李存昭甩開腳下的祁英,冷言︰「你們兩個都跪到天明!」

李存昭再轉身時,南宮佩嵐也從地下牢房走了出來,夜雨的寒意也侵入了她的肌膚,哪怕她沒有風濕也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更何況拓跋紅呢?她按著被撕扯開的傷口,冷冷看著雨幕中相依為命的二人。

李存昭沒有再伸手去扶他,可能他也真的被南宮佩嵐的冷意灼怕了,不敢再給她一點溫暖。他擔憂地言到︰「阿嵐,你快回屋吧,別涼著了,我去找人宣御醫給你處理傷口。」

南宮佩嵐沒有移開眼神,只是微微點點頭。

李存昭很想伸出手去拍拍他的阿嵐的肩膀,想要告訴她不要害怕,告訴他自己會一直在她身邊,但他的手伸到半空還是垂了下來,他搖搖頭,道︰「那我先去找御醫了,你自己快些回去。」說完,便無限落寞地走開了。

拓跋紅見李存昭終于走了,強忍著的悲慟終于傾瀉而出,她的淚水與雨水混在一起,模糊了她眼前的世界,仿佛她的周圍已經天昏地暗。

祁英趕緊跪在拓跋紅的面前,安慰她不要難過不要傷心,言祁英哥哥會一直在她身邊。祁英一遍又一遍替拓跋紅揩干淨她臉頰上滴落的雨水,他想要再看一眼紅兒嬌女敕明艷的容顏,可雨水卻一次又一次打在她的臉上,讓他們都看不清楚彼此的面容。

忽然,祁英的手突然就垂下去了,他發覺自己整整半邊身子都已經麻木,南宮佩嵐這才透過雨幕看清楚了︰祁英的嘴唇早已經青紫了。

祁英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情況,但他感覺自己呼吸越發困難。

拓跋紅看著守護在自己面前的祁英哥哥,終于流出了一行清淚︰「祁英哥哥,那匕首上我是涂了毒的!」

本來這場長安煙雨沒有雷聲交雜,拓跋紅這細微的話語卻仿佛帶來了一記霹靂響雷,劈在了在場三人的心里。

祁英這才發覺自己意識真的在逐漸渙散,他慢慢得倒在了拓跋紅的面前,但嘴角還一直含著笑,仿佛哪怕自己要死了也舍不得讓拓跋紅難過分毫,他看著拓跋紅驚慌的神色,依舊安慰道︰「紅兒,沒事,祁英哥哥只是睡著休息一下……」

當拓跋紅眼睜睜看著祁英倒在自己面前時,心中的一根弦終于崩斷了。她刻骨地意識到,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祁英哥哥,再也不會回來了!

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陪她去林間捉兔子,再也不會有人在師父考她時向她擠眉弄眼傳遞答話,更不會有人在她爛醉時翩然出現,勸她把酒溫熱了再喝,也再沒有人會把她當做人生中的至寶!

想到這里,拓跋紅伏在祁英的身上,仰天大喊出了他的名字。

這嗓音太大了,震得不遠處的南宮佩嵐立刻捂緊了耳朵。

南宮佩嵐緩緩勁兒,不顧自己滿身的傷也走進了雨中,她一直走到拓跋紅身邊,幫著她扶起了祁英。

可能是見了真情,南宮佩嵐終于不再是那般冷漠,她柔和了聲音,冷靜地安慰拓跋紅,道︰「你先把祁英背到房中,他中的既是你下的毒,你總該有解藥的吧!」

拓跋紅卻是雙目無神地看著南宮佩嵐,無力地答到︰「沒用的,那是我苗蠻最狠的蛇毒,沒有解藥!」

南宮佩嵐問︰「什麼蛇?」

拓跋紅如實回答︰「青匪蛇毒,至今都沒有找出能醫治此蛇毒的解藥!」

听到這里,南宮佩嵐悄然綻開一笑,道︰「拓跋紅,我有解藥!」

听到這里,拓跋紅猛然睜大了眼楮,她也顧不得問什麼了,只要看到了一線生機就不能放棄希望,他立刻背起祁英拐進了寢殿。

拓跋紅將祁英安頓在榻上,便急急追問南宮佩嵐解藥,南宮佩嵐果然從自己帶來的一漆黑木盒中模出一粒藥丸,小心翼翼遞給拓跋紅,道︰「你先信我,給他服下,我再與你解釋。」

這藥丸服下,祁英先是皺了好一會兒眉頭,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隨之,便氣息通暢起來,嘴唇上的青紫色也消失了,這解藥果真有用。

拓跋紅看著面色轉為紅潤的祁英,心中頓時輕松起來,原來她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她喜歡的人一直應該是面前這個為了她可以放棄一切的祁英哥哥才對!

「拓跋紅,你可還記得你妹妹拓跋蝶?」南宮佩嵐已經自己給自己包扎好了傷口,一邊收拾剪刀與療傷藥一邊問到。

听到這話,拓跋紅倒是猛然豎起了耳朵,她驚問︰「你認識她?」

「我認識她,這解藥便是她給我的,你們苗蠻許多未解之毒她都尋到了解藥。」

「那她居然回把這樣珍貴的解藥給你,想必你們關系很好了?」拓跋紅想起自己如此不恭敬地對待妹妹的朋友,心中一陣愧疚感頓時襲來。

南宮佩嵐又想起自己與拓跋蝶分別時不甚融洽的場面,又听到拓跋紅這句想必你們關系很好了,也頓時心生愧疚,這能算關系很好麼?

拓跋紅想起自己的妹妹,想起小時候她與祁英一起照顧拓跋蝶的時光,那時候多麼安詳快樂啊,不自覺會心一笑,隨之,她又見南宮佩嵐不說話了,繼續追問到︰「那她現在在哪里,你知道麼?」

這話問的南宮佩嵐心中是一陣心酸,她原以為自己和拓跋蝶二人鬧掰了,拓跋蝶這才沒給自己寫信匯報她的動向,但南宮佩嵐卻一直沒有放棄探听拓跋蝶的消息。

原本她是打算從拓跋紅與祁英這里問到拓跋蝶的消息,可如此看來,蝶兒居然與自己的姐姐都斷絕了聯系!

南宮佩嵐反問︰「你和她也鬧掰了麼?」

听到這話拓跋紅就不高興了,她和拓跋蝶可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關系好得不得了,從小到大都沒有吵過架,怎麼會鬧掰了呢?她立刻回答︰「絕對沒有!」

這時,二人同時忖度一番,忽然便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既然沒有人知道拓跋蝶的去向,她不會出事了吧!

此刻,長安的煙雨也越發零落起來,雨將近,風波卻不止。

很顯然,南宮佩嵐與拓跋紅已經冰釋前嫌了,誰也不再追究誰的過錯,彼此的交談也和善了不少。

她們兩個在一起比對著拓跋蝶的情況,拓跋紅言之前拓跋蝶每換到一個地方,總會給她和祁英即寄一封家書,比如說她在北疆軍營中安頓下來的時候,就告訴了她們,後來,她知道拓跋蝶又到了長安吃到了不少好吃的,後來又輾轉到潯陽,自此就再沒有消息了。

南宮佩嵐對拓跋紅的分析表示知曉,也就是說,自從她和拓跋蝶分離之後,拓跋蝶去了哪里就沒人知道了。

拓跋紅越想越可怕,逐漸焦躁起來,本以為能夠放心的孩子忽然又出了事,她將自己不安的猜測說了出來︰「蝶兒不會被什麼人捉住了吧,那壞人不允許她給別人寫信!」

南宮佩嵐從不會像拓跋紅想得這般寬泛和簡單,她向來相信萬物萬事皆有因有果,她知道,鎮北大將軍夏棋是拓跋蝶的救命恩人,北疆起了瘟疫,且她也知道那瘟疫來源于苗疆,拓跋蝶不可能不趕去報恩。

而李存昭近日一直憂心北疆軍務,而這看似很要緊的北疆之事卻沒有在朝堂掀起任何波瀾,這不是很奇怪麼?既然李存昭沒有壓著北疆的諸多消息,那便是夏棋沒有報上來,可他為什麼不報呢?

很可能,北疆的瘟疫已經解了!以拓跋蝶的實力,解了這個瘟疫並不奇怪,但為何拓跋蝶不給姐姐來信啊!

南宮佩嵐直接把自己可怕的猜測說出來︰「蝶兒去了北疆,被夏棋扣住了,夏棋封鎖了她的消息,所以才沒有消息傳來。」

這時候,一直熟睡的祁英卻突然也坐了起來,給氣氛更添一派森寒︰「或許我們兩邊的消息都被封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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