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你要乖些

此刻的東宮。

黎語顏醒來,恰好已是晚膳時,夜翊珩照例命人將飯菜送進了臥房。

「我大哥他們回去了嗎?」她問。

「早回了。」

夜翊珩正親自查看菜肴,看到菜肴皆是易消化且滋補的,便示意松果帶眾人退下。

松果笑吟吟地頷首,一揮拂塵,領著眾太監宮女離開了。

「殿下怎麼不留我大哥他們用膳?」

說話間,黎語顏坐直了身子。

只一動,身子便不適,大抵是自己痛閾值低,感官又較常人厲害些的緣故,她稍稍調整了坐姿。

「阿玖如今胃口刁鑽。」夜翊珩連忙過去,往她後腰塞了個靠枕,「腰可酸?」

此刻房中只他們二人,黎語顏的臉還是不爭氣地泛起薄紅︰「你如何知道我腰酸?」

男人唇角漾起笑意︰「不是你昨夜說的,嗯?」

尾音拖長,勻調悠揚,卻含了調戲人的意味。

黎語顏這才猛然記起,自己迷迷糊糊間好像是有抱怨腰酸乏力,眨眼間耳尖跟著紅了。

見她不回答,整個人羞得嬌媚不已,夜翊珩喉結微動,探手過去貼上她的後腰,緩緩按揉著,目光移向圓桌上的飯菜︰「想吃什麼?」

黎語顏按了按發燙的臉︰「隨便吃點好了,方才已經吃了不少東西了。」

嗓音軟軟糯糯,稍顯低啞,卻分外勾人。

夜翊珩在她後腰又按了片刻,旋即起身夾了些菜——

鎮北王府。

黎煜燁將夜玖抱回了燁玉苑。

與此同時,黎煜景也將府醫請了來。

夜玖躺坐在美人榻上,伸手讓府醫把了脈,心里嘀咕著怎麼圓謊。

卻不想府醫直接道︰「公主身孕才月余,胎象還弱,此為正常,好生歇息便是。」

黎煜燁仍緊張著,問︰「她說月復痛,這是何故?」

夜玖對府醫擠眉弄眼,府醫到底是王府的人,全程裝作沒瞧見。

他平靜地收了蓋在夜玖手腕上的絲帕,又道︰「脈象上看不出什麼,莫非公主是腸胃不適所致?」

黎煜燁聞言,俊臉瞬間沉下︰「夜玖,你怎麼回事?」

府醫知道世子生氣火大,為避免自己遭殃,連忙收了藥箱,麻溜出了燁玉苑。

夜玖又按住肚月復,尷尬地笑道︰「我大抵是要方便。」

話落,也不管世子是何表情,她便讓憐煙扶著,快步進了房中。

黎煜景低笑出聲,對黎煜燁道︰「大嫂行事與一般女子不同,不拘小節,大哥好福氣!」

調侃意味十足。

黎煜燁面色仍舊鐵青,他是真擔心夜玖動了胎氣,緊張得他整顆心都拎了起來。

哪里想到人家只是想方便?

這種事情都能拿來隨便打趣的?

還是個公主,他怎麼會娶了這麼個婆娘?

黎煜景又笑︰「大哥也別動怒,大嫂無非是想咱們不追究太子的粗魯莽撞罷了。」

這麼一提醒,黎煜燁才反應過來,他光顧著擔心夜玖與她肚中的胎兒了,一時間竟將顏兒的事情給拋在了腦後。

罷了,顏兒與太子已成真夫妻,他們當兄長的還能如何?

唯有確保鎮北王府屹立不倒,如此顏兒才能在天家立于不敗之地!——

夜,靜謐。

在清歌被制成人皮燈籠掛在季清羽床前的當晚,冷松便將人皮燈籠處理了。

只是,幾日過去,季清羽每日盯著的地方便是清

歌掛過之處。

看得冷松毛骨悚然。

「爺,您莫不是在思念清歌姑娘?」

季清羽不回答他,顧自問︰「天家皇子們如今各有什麼動靜?」

冷松躬身道︰「梁王妃落胎,想嫁禍于人,被皇上貶為側妃。七皇子府新進了不少女子,其中一個是黎宗發四女黎露,她是主動登的門。」

「黎宗發還想用女兒來鞏固地位?」

「爺,黎宗發已被褫奪爵位,居無定所,其女這才尋七皇子庇護。」

聞聲,季清羽冷笑︰「是太子的手段?」

「正是太子的人為之。」冷松說著,欲言又止。

季清羽掃他一眼︰「有話直說!」

「昨夜很是奇怪,東宮守衛森嚴,不光如此,東宮周圍的街巷閑雜人等皆不能過。」冷松疑惑道,「東宮向來守衛森嚴,但昨夜氣氛很是怪異,但凡有人靠近東宮,都被勸回了。」

「東宮出了何事?」

「屬下不知,今日屬下特意留意,東宮又似往常一般。倒是鎮北王府的馬車行色匆匆地去了一趟東宮,沒多久就回了。」

季清羽沒受傷的那只手輕輕叩著受傷腿部的膝蓋,涼涼問︰「王府的馬車去東宮,倘若是黎煜燁亦或黎煜景,大抵是騎馬而行,既然有馬車,那說明夜玖也去了。你去查查,昨日東宮究竟出了何事。」

若是查不出來,他只能去問夜玖。

冷松忍不住問︰「爺還在關心太子妃?」

「嗯?」

冷松連忙垂首︰「是郡主。」

說話時,他忍不住月復誹,如今誰都可以關心太子妃,唯有眼前的郡王沒有資格再關心她了。

季清羽從懷中掏出那枚短發簪,捏著簪子一端輕輕搖晃,眸子著看流蘇閃過的細碎的光。

瞎子給她解了媚藥,她不恨瞎子嗎?

恨的吧?

「本王想知道她有多恨瞎子,今夜必須知道。」

「是,爺。」

冷松應下,旋即出門去查——

用完晚膳,夜翊珩將尋出來的幾瓶藥膏擺放至床沿。

「顏顏,哪種藥膏可消腫止痛?」

黎語顏一一捏起看了,取了其中一只白玉小瓶的給他︰「殿下受傷了嗎?」

夜翊珩一手接過玉瓶,一手握拳抵唇輕咳︰「孤沒受傷。」

「那你尋藥膏作甚?」

此話一問出,黎語顏便後悔了。

她幾乎瞬間明白過來,這藥膏是用在誰人身上,用在何處。

「自然是抹在傷處。」夜翊珩說得平靜,修長的手指將玉瓶放在床頭,余下的小瓶子們全都放回了櫃中的藥箱內。

黎語顏聞言,身子忍不住往床內躲。

夜翊珩返回她跟前,輕輕松松將人打橫抱起。

「你做什麼?」她不禁問。

「抱你去沐浴,沐浴後抹藥,你要乖些,如昨夜一般最好。」

男人說得無波無瀾,听得黎語顏心跳如鼓。

她怪自己的身子委實嬌氣,打不過他,也逃不月兌。

可今夜萬不能與昨夜一般。

否則,她非壞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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