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听風苑,書房。
妙竹替自家小姐捏了把汗。
她家小姐這般行為,算不算主動索抱?
亦或者算投懷送抱?
松果則是喜滋滋地看著,殿下沒有捏碎黎五小姐的下頜,說明殿下待黎五小姐與表小姐是不一樣的。
方才的擔心稍微斂了些,取代而之是心頭冒著泡。
殿下他抱不抱呢?
這時,夜翊珩輕咳一聲,略略彎腰,將黎語顏打橫抱起。
黎語顏輕輕笑了︰「殿下請往前走五步,然後右拐……」
夜翊珩「嗯」了一聲,抱著她去了臥房。
妙竹正欲跟上去,被松果拉住了手臂。
「兩位主子有要事,咱們在外候著便是。」
「可是,我家小姐醉了!」
「不妨事的,殿下他有數!」
夜翊珩輕輕松松地將人抱進了臥房,剛放到床上……
黎語顏扯了扯領口︰「好熱,扣子解不開!」
聞此,夜翊珩伸手往她脖頸處模了模,這人今日穿的是拿珍珠做扣子的裙衫,從領口往下一排密密麻麻的珍珠扣子。
這裙衫,他之前見過的。
此刻雖看不見,但腦中自動浮現那日見到的場景。
鼓鼓囊囊處,也是一排珍珠扣子。
不知不覺,他的耳尖微微泛紅。
「孤瞧不見,太子妃這口子委實難解,孤怕是幫不了……」
話語尚未完全說完,只听到她軟軟倒在床褥之上的細微聲響。
不多時,清淺的呼吸聲傳出。
這女人竟這般睡著了。
好像只有醉酒後的她,才不會滿身是刺。
對他沒有之前那般防備警惕。
夜翊珩唇角漾出一絲笑意,心頭好似劃過什麼情愫。
模索著出了臥房,喚了妙竹去伺候她,他才由松果扶著離開听風苑。
在回寢宮的路上,松果笑盈盈地問︰「殿下,黎五小姐醉酒的模樣好可愛,您是沒看到,她的小臉粉撲撲的。小姐她在殿下跟前撒嬌的模樣,整一個溫柔似水,又嬌態百生。」
夜翊珩挑了挑眉,矜冷道︰「你倒是觀察得仔細,嗯?」
松果連忙深吸一口氣,解釋︰「殿下恕罪,您瞧不見,小奴自然要當好殿下的眼!」
扶在他的手臂上,夜翊珩明顯感覺松果渾身顫抖著,遂道︰「不必哆嗦,孤不怪你。」
松果連忙稱是。
殿下對黎五小姐果然不一般!
不枉費他看好他們!
可惜了,今日殿下瞧不見,若非如此,殿下定要在黎五小姐的臥房待上一晚的。
只要待上一晚,外界對殿下不行的傳言就能少很多。
半夜。
黎語顏醒來。
到底是橘子酒,度數不高。醒來後,腦袋也不覺得難受。
她自個下床點了燈盞,又倒了水喝。
外間守著的妙竹听到里間的動靜,立刻進來。
「小姐可是餓醒的?」
黎語顏搖了搖頭︰「餓倒是不餓,就是有些渴。」
又喝了一杯水,她問︰「我喝醉了麼?只記得在書房喝橘子酒來著,醒來就在這了。」
妙竹十分為難,不知道如何開口解釋傍晚時自家小姐的酒後窘態。
見她面色奇怪又糾結,黎語顏輕笑︰「莫非發生了什麼,讓你這般為難?」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小姐對太子殿下投懷送抱,不光同飲一只酒杯,還讓太子殿下抱著小姐進臥房。這些不算什麼,小姐還喚太子殿下夫君來著。」
听到這話,黎語顏手中捏著的茶盞噌地掉落。
幸虧她反應迅速,腳尖一抬,茶盞重新回了她的手中。
「慘了慘了,那瞎子非殺了我不可。」
「小姐還直呼殿下為瞎子了。」
「你怎麼不攔著我?」
「婢子明示暗示,眼皮子都打結了,小姐恍若未見。」
聞言,黎語顏一坐在凳子上,雙手扶額。
怎麼辦?
她負荊請罪?
見狀,妙竹連忙勸︰「小姐,婢子覺著你不必擔心,今日殿下走時,好似不生氣。可能覺著你是喝醉酒,就沒跟你多計較。」
「對哦,我又沒跟旁的男子喝酒。」
說話時,一想到她與他同飲一只酒杯,還是很難接受。
算了,不想了!
明日要去學堂,答應山長的下冊字帖,得寫一寫,省得再想起自己醉酒的窘態。
寫字帖時,妙竹嘆息︰「小姐要是喜歡喝橘子酒,咱們回去後,讓秋波與冬煙也釀橘子酒。在這東宮內,還是少飲為妙!」
春柳、夏桃、秋波、冬煙是黎語顏在麟卿閣的四大護法,亦是她的貼身婢女。
其中,秋波與冬煙在美食方面各有所長,是以兩人時常對此爭個不休。
「正是如此。」黎語顏頷首。
尤其不能當著某人的面喝,會出事!
「小姐若是實在想喝,也要躲起來喝。其實小姐在听風苑內喝,也沒什麼問題,就是……」妙竹長長嘆氣,「太子殿下怎麼突然來了?」
「許是想來炫耀的吧?」
「小姐何出此言?」妙竹邊研磨邊問。
黎語顏提筆揮毫︰「傍晚時,咱們見到的那位女子,八成對他有意思。他許是想來說,他不是沒人喜歡的,所以來了听風苑。沒承想,我喝醉了,他便不好開口說此事了。」
妙竹重重地研磨︰「怪不得婢子見那女子打扮得很是精致。」
「精致又何用?他瞧不見。」
妙竹停下手上動作︰「所以就算小姐‘丑名’在外,皇上仍舊下旨賜婚,那是因為殿下瞧不見。」
「是說呢,貼斑不能拒婚,委實懊惱!」
如今因此被瞎子拿捏,讓她更是又氣又惱——
太子寢宮內,夜翊珩在床上輾轉反側。
今日在听風苑一幕,讓他難以入眠。
體內燥熱開始叫囂,寒疾好似又有發作的跡象。
一熱一冷,兩者不能相抵,撕扯得他整個人難受得眼底染了猩紅。
模索著,去到臥房後頭的浴池中,將整個人浸到溫水里,寒疾沒有進一步發作的趨勢,而燥熱卻是越來越甚。
分明是寒疾在身,可肌膚竟然滲出了汗水!
腦海中,自動浮現出——
她那縴細的脖頸,她那般不盈一握的軟腰……
他稍一用力,便能輕易折斷。
她的手柔弱無骨,那般小,那般女敕,他若是咬上一口……
夜翊珩捏了捏眉心,難道自己體內的燥熱與燥郁之氣,來源竟是她!
她讓他寒疾發作時,痛上加痛,是懷揣著什麼險惡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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