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他們走進包廂的那一瞬間，一張熟悉的面孔闖入他們的視野。
三人異口同聲地驚呼。
「二爺。」
平日里最穩重的大堂主第一個沖了過去，面上露出激動的笑。
「二爺，您終于回來了。」他聲音有些哽咽。
二堂主和三堂主回過神來，繞過桌子，一前一後地走到戰顯面前，眼里似有淚光閃爍。
「二爺。」
戰顯站起身，看著他們，伸手拍了拍大長老的肩膀，聲線沉穩，「辛苦你們了。」
話落，三個四十多歲的大老爺們一時間忍不住落淚。
當年他們跟隨二爺建勢力，刀山火海，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偏偏就在最巔峰的時刻，二爺拋下了一切消失了，誰都聯系不上他。
那一刻他們三人仿佛也被拋棄了，不知道接下來的路應該怎麼走，只有一個信念支撐著他們，那就是守好二爺的勢力，等著二爺回來，把他打下來的江山原封不動地交還給他。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在外人面前一直表現出不和，一是為了防止別人覬覦他們的勢力，二是借此逼二爺出現。
「二爺，您當初為什麼要走，為什麼啊？」三堂主紅著眼，嘶啞地聲音帶著委屈。
「您知道我們有多擔心您嗎？」
大堂主和二堂主低著頭不說話，這麼多年這個問題一直憋在他們心里。
明明當初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麼他突然就消失不見了，連一句話都沒留下。
戰顯收回手，嘆了口氣，「抱歉，當初素雪因我而死，我一時無法面對這個事實……總之是我對不住你們。」
當初素雪死了，他萬念俱灰，感覺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留戀，所以他選擇了離開，去素雪曾經提到的小鎮隱居度日。
三人都是曾經跟隨在戰顯身邊的人，和喻素雪有過一面之緣，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戰顯離開的原因竟是因為她。
大堂主抬手擦掉眼淚，神態難掩欣喜，「二爺，都過去了，您回來就好。」
戰顯道，「都坐下吧。」
二堂主拉開椅子坐下，看到斜對面的戰霆川，忽然想到一件事，臉色微微難看。
他轉頭看向戰顯，道，「二爺，川爺幫我們拿回了一批貨，我們已經答應了把S市的勢力交給他。」
大堂主和三堂主還沉浸在見到戰顯的喜悅中，听到二堂主的話，表情漸漸凝固。
如今二爺回來了，他們卻把S市的勢力交給了別人，實在是沒臉見他。
戰顯擺了擺手，不僅沒有意見，反而還表揚他們，「你們做得很好，從今往後你們就听霆川的命令辦事。」
聞言，大堂主面露錯愕，「二爺，您不回來嗎？」
戰顯搖頭，端起茶杯輕啜了口茶，「我這次回來是為了處理一些事，而且就算沒有那批貨，霆川也是我看中的繼承人。」
他這輩子無兒無女，在戰家，也就霆川最合他眼緣，他打下來的江山交給他，他一百個放心。
容雨看了戰顯一眼，面上閃過恍然。
看來二爺設這場飯局主要還是為了他家主子，擔心三位堂主只是表面臣服他家主子，心底並不服氣。
三位堂主對視一眼，最後大堂主開了口，「既然這是二爺您的意思，那我們必定照辦。」
二堂主和三堂主都沒異議，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凡是戰顯的命令他們都毫無疑義地服從。
久別重逢，三位堂主都挺激動，拉著戰顯喝了不少酒，聊著這些年他不在他們遇到的各種明槍暗箭。
戰霆川全程沒說話，對S市的勢力並不上心，他時不時看一眼腕表，眸色深沉。
中途，他和戰顯打了聲招呼，提前離開了。
容雨開車送他回去。
路上等紅燈的時候，容雨透過後視鏡看向後排的人，猶豫地開口，「主子，您很久沒做檢查了，要不明天讓江凱過來幫您看看？」
話音未落，一道森冷的目光射了過來，帶著駭人的寒意。
戰霆川冰冷的聲音帶著警告，「不要擅作主張。」
容雨後背一涼，連忙應了聲是。
看來他還是私下和江凱再商量一下比較好，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心魔，要是再復發，後果不堪設想。
前面亮起綠燈，他啟動車子離開。
……
戰霆川回到小區時，客廳里的燈還亮著，卻不見蘇楠楠的人影。
十點多就睡了？
戰霆川蹙眉，仰起頭朝樓上看了一眼，隨後走回自己的房間。
過了一會，房門再次打開。
戰霆川穿著家居服出來，凌亂的短發還沒干透，他徑直朝樓上走。
「篤篤——」
安靜的走廊里響起敲門聲。
戰霆川看著緊閉的房門，唇角噙著一抹不明顯的弧度。
很快，里面的人給他開門了。
「不是說要晚點回來嗎？」蘇楠楠看著門外的男人，淡淡的沐浴露香氣迎面襲來。
戰霆川挑了挑眉，「現在還不晚嗎？」
如果不是看在他叔公的面子上，他早就回來了。
他看了眼她髒兮兮的手，低聲問道，「這麼晚不睡在干什麼？」
「之前不是答應韓修元幫他修花瓶嗎，前幾天耽擱了，今晚趕趕工。」蘇楠楠沒瞞他，反正他都已經知道了。
「要弄到幾點？」他問。
蘇楠楠不確定地道，「不好說，二三點吧。」
戰霆川低眸看著她，嗓音低沉，「我能進去看嗎？」
蘇楠楠沒怎麼想，直接答應了，「進來吧。」
戰霆川勾起唇，跟著她走進庫房。
蘇楠楠坐回桌前，看見他搬了把椅子進來，眸光微頓，「這里藥水味有點濃。」
戰霆川把椅子放下，「沒事。」
見他坐下，蘇楠楠也不再說什麼，繼續修復花瓶。
戰霆川坐在一旁，修長的手指支著下巴，黑眸定定地看著她，專注的目光透著幾分驕傲。
這是他家的。
「戰霆川，你能不能別一直盯著我看？」蘇楠楠沒抬頭，手里的動作不停，語氣頗為無奈。
戰霆川低低一笑，「我盡量。」
嘴上說著「我盡量」，然而他的目光卻一刻都不離她。
「明天考完試在學校門口等我，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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