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櫃不大，除了一沓文件之外，就只有一個烏青色的小匣子。
蘇楠楠盯著那個小匣子看了幾秒，緊接著，她扭臉看向身旁的男人，俊臉稜角分明又驚若翩鴻，不笑時整個人透著一股強勢的冷意。
他幫了她挺多次，算起來她好像欠了他不少人情。
該怎麼還才好呢？
就在她想得出神時，男人突然偏頭，沉黑的眸子看著她，神色柔和了些許。
「怎麼了？」他聲音壓得很低，有點啞。
兩人站得太近，他說話時，溫熱的氣息若有若無地掃過她的面頰，蘇楠楠抿了抿唇，「那個……」
以為她要說什麼重要的事，戰霆川一臉認真听著。
結果，蘇楠楠卻說了一句沒什麼，他微微一愣。
蘇楠楠收回目光，下一秒，旁邊的人往她手里塞了東西。
她低頭，攤開掌心一看，是她愛吃的桃子味糖果。
「想吃糖就說。」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畔，摻雜著幾分笑意。
蘇楠楠听出他是誤解了，但她沒解釋，只是說了聲謝。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杜懷仁的保險櫃上，一時沒人注意到他們兩人的小動作。
「你們看清楚了。」杜懷仁抬了抬下巴，一副有恃無恐的姿態。
「看看我這里到底有沒有玉麒麟。」
陸正伸長脖子看向保險櫃，咦了一聲，「那個匣子里放的是什麼？」
杜懷仁用鼻音哼了聲，「一件古董瓷瓶罷了。」
韓修元走上前，看向杜懷仁，挺客氣地問，「會長，不介意我打開看看吧？」
「當然。」杜懷仁往旁邊挪了一步，給他讓路，「三長老，你最好是看清楚了。」
韓修元淡定自若，伸手從保險櫃里拿出匣子放到桌上。
陸正好奇地湊過去，「韓爺爺，快點打開看看。」
在眾人的注目下，韓修元打開匣子，一抹瑩綠傾瀉而出。
「不是瓷瓶。」陸正驚得破音，「是，是玉麒麟。」
他這一嚷嚷，讓陸老爺子幾人連忙圍了過來。
只見匣子里面用精致的綢緞墊著，一只雕刻精致的玉麒麟靜靜地躺在里面，晶瑩剔透的綠，無可挑剔。
四長老死死地盯著匣子里的玉麒麟，面露難色，「怎麼可能……」
陸老爺子眯著眼，湊近觀察著玉麒麟，目光晦暗莫測。
「杜會長，玉麒麟就在這。」韓修元移開視線，轉頭看向杜懷仁，語氣凌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杜懷仁在看到匣子里的玉麒麟那一刻，已經傻眼了，直到韓修元朝他投來質問的目光，他這才回過神來。
不，不可能的。
他疾步沖了過去，扒開擋在前面的五長老，就連扯到傷口都顧不上了。
他伸手模著玉麒麟，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的，匣子里放著的明明是白玉瓷瓶，最重要的是玉麒麟早就被他失手打碎了，怎麼可能還有一只？
他不信邪地湊近了看，仿佛能將那玉麒麟給看出一朵花來了。
然而還真被他給看出了不對勁來。
他桀桀地笑了聲，笑容猙獰，「這根本是假的玉麒麟。」
戰霆川掃了他一眼，神情寡淡，並不擔心被他發現了破綻。
「假玉麒麟？」四長老眼神一亮，看向他手里的玉麒麟。
但不管他怎麼看，都看不出什麼端倪，也不知道杜懷仁是怎麼看出來的。
杜懷仁抬起下巴，胸有成竹地開口，「玉麒麟用帝王綠雕刻的，而這只玉麒麟是用隻果綠翡翠雕的，這只是仿品。」
從雕工來看，這只玉麒麟挑不出任何瑕疵，但是在用的料子上，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更何況他還見過真正的玉麒麟。
然而，不等他得意，就听見陸老爺子說，「不是仿品，這就是真的玉麒麟。」
杜懷仁陰沉著臉看向陸老爺子，氣得唾沫星子亂飛，「陸國濤，你什麼眼神，你敢說這是帝王綠？」
「誰說玉麒麟是帝王綠造的。」陸老爺子無視他憤怒的眼神，不緊不慢地道，「玉麒麟分明就是用隻果綠造的。」
杜懷仁氣得臉色漲紅，「陸國濤，你、你少在這睜著眼楮說瞎話。」
他就不信了，陸國濤這個老奸巨猾的狐狸，還能看走眼了不成。
擺明了就是要整他。
「我可以證明陸老說得沒錯，玉麒麟就是用隻果綠造的。」韓修元又補了一刀。
「是吧，五長老？」
五長老正琢磨著玉麒麟，听到韓修元叫他，立馬幫腔，「嗯，三長老說得對。」
陸正極力忍笑，對什麼對，他老人家听清了麼？
杜懷仁看著他們三人，氣得鼻子都要歪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三個這是要聯手對付我，收買了我家的管家，還把我保險櫃里的古董瓷瓶換成玉麒麟，一環扣著一環，陸國濤，真有你的。」
「你說這不是真的玉麒麟，那你倒是說說看真正的玉麒麟在哪？」
清冷的聲音乍然響起，蘇楠楠走到蘇文秀身旁，眼神淬冰。
「還有，上一任會長早已決定好讓我女乃女乃當公會的副會長，她有什麼理由要謀害他？」
杜懷仁看著她，眸底迸射出幾分狠色，「就一個副會長的位置，你以為能滿足蘇文秀的野心嗎？」
「行，那我們來說說玉麒麟的事。」蘇楠楠輕嗤，眼尾微揚，斂著幾分徹心透骨的冷。
「見過玉麒麟的人只要你們幾個，你說玉麒麟是帝王綠造的，證據呢？」
杜懷仁一噎，狡辯道，「可笑，真的就是真的，還需要什麼證據。」
蘇楠楠挑了挑眉，「那也就是你沒有證據了？」
「小丫頭，你別在這胡攪蠻纏。」杜懷仁惱了，看著她的目光倏地變得陰冷，「這里是玉石公會，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戰霆川眯起那雙好看的眸子，看著杜懷仁，寒光乍閃，「你威脅誰呢？」
他放在心尖上寵的寶貝，他都舍不得大聲一句，怎麼能讓別人欺負了去。
他抬手一揮，霸道的內力直接將杜懷仁掀飛出去。
陸正張大了嘴，看著杜懷仁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然後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這酸爽。
他看著都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