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楠勾了勾唇，看著老太太紅潤不少的臉色，稍稍松了口氣。
「那就好。」
「蘇女乃女乃。」戰霆川走了過來，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蘇文秀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里的笑意更深了，「霆川，真是不好意思，這次又給你添麻煩了。」
除了蘇楠楠之外，戰霆川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但對方是蘇楠楠的女乃女乃，一個晚輩該有的禮貌他還是做足了。
「不麻煩。」
清冽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語調很平和。
蘇楠楠轉頭看著男人稜角分明的側臉，問他，「江醫生來醫院了嗎？」
戰霆川點頭，「我讓他下來？」
蘇楠楠撥了撥額前的頭發，眉眼輕垂，「不用，他辦公室在哪，我去找他就行。」
她剛說完，一只手突然被抓住。
這陣子頻繁輸液，老太太手背上都留下了針眼。
蘇文秀還以為蘇楠楠不知道她的具體病情，下意識地想繼續瞞著她，「楠楠，我沒什麼大礙了，我……」
蘇楠楠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女乃女乃，我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說著，她的目光轉向戰霆川。
後者把手里拿著的鴨舌帽扣在她頭上，聲音有點低，「九樓。」
蘇楠楠單手插兜，轉身走了出去。
等她走遠了，戰霆川才開口，聲音不疾不徐，「您的病情，她都知道了。」
蘇文秀聞言，低下頭嘆了口氣。
「楠楠這孩子太聰明了，什麼都瞞不過她。」
她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抬起頭看向戰霆川，眼神帶著感激，「霆川，謝謝你把楠楠送到我身邊。」
這兩年多來，要是沒有楠楠，她早就不想活了。
「我看得出來，不管過了多久，楠楠對你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提到蘇楠楠，戰霆川黑漆漆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柔光，唇角幾不可見地勾起。
「等我走後，楠楠有你照顧，我很放心。」蘇文秀繼續說道，「霆川，我想和你商量個事。」
戰霆川低頭，對上她投來的目光，淡聲道，「您說。」
……
九樓，江凱辦公室。
蘇楠楠過來時，江凱正在和別人通電話。
辦公室門沒關，她抬手敲了下門。
江凱邊接電話邊轉過身，看見門口站著的人時，眸間閃過一抹詫異。
「我這邊有點事，待會再說。」
他掛了電話，看著蘇楠楠，扯了扯唇，「請進。」
蘇楠楠抬腳走了進去。
江凱往她身後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隨便坐。」
蘇楠楠也不拘謹，拉開椅子坐下，看向江凱，聲音溫涼，「江醫生，以我女乃女乃現在的身體狀況什麼時候能出院？」
江凱喝了口咖啡，「想出院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最好是再住院幾天觀察一下。」
她接著問，「那出院之後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和蘇文秀有關的，蘇楠楠都格外上心。
江凱放下杯子，手指輕點著桌面，聲音緩緩，「注意休息，不要操勞，盡量讓老太太高興點就行。」
蘇楠楠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問完了，她說了聲謝，起身準備走人。
「誒，等等。」江凱叫住她。
蘇楠楠回眸看向他，目光帶著詢問。
江凱視線一偏，落在她的肩膀上，「蘇小姐臉色不太好，身上有傷還是趕緊治療比較好。」
蘇楠楠清眸微眯，臉上沒什麼情緒，「還請江醫生不要告訴我女乃女乃。」
江凱很爽快地答應了。
蘇楠楠又補了一句，「也不要和戰霆川說。」
江凱，「……」
這就很難辦了。
……
玉石公會。
陸老爺子的辦公室。
「二長老，你叫我過來做什麼？」四長老一進門，看見沙發上坐了一圈人，眉頭一跳。
「你們怎麼都在？」
韓修元瞥了他一眼，淡聲道，「我們在談杜會長家里昨晚被炸了的事。」
「四長老，您別站著了，坐啊。」陸正窩在沙發里，坐沒個正形，模樣挺懶散的。
四長老走過去坐下，心底莫名有些不安。
「四長老，你和杜會長一向走得近，你知不知道杜會長家里被炸到底是什麼情況？」五長老不動聲色地試探。
四長老面露訕色，避重就輕地道，「我也是早上才听說的，還沒來得及去問會長。」
話落，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咚咚咚——」
「二長老，不好了，出事了。」
听出外面的聲音是杜家的管家，四長老連忙起身去開門。
「出什麼事了？」
管家神色慌張地道，「會長被人綁起來了，現在正在他辦公室里。」
聞言，四長老臉色驟變，一把拽住管家的衣領。
「你說清楚，會長不是在醫院嗎？」
陸老爺子一群人圍了過來，佯裝驚訝不已的模樣。
管家急聲道，「各位長老，你們快去會長辦公室看看吧。」
四長老松開手，著急忙慌地往外走，陸老爺子幾人也跟了上去。
管家走在最後，看著他們的背影，臉上慌張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此刻，會長辦公室。
杜懷仁被五花大綁地綁在輪椅上，蒼白的臉色透著幾分陰郁。
家里被炸，他氣得一夜沒睡，就在剛才還被人綁起來帶到這，什麼面子都丟光了。
他看向站在對面的容雨，聲音嘶啞不堪，「我好歹是玉石公會的會長，川爺這般羞辱于我，不覺得過分了點嗎？」
容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把沉默是金發揮到極致。
「會長……」
辦公室門開著，四長老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陸老爺子他們一行人。
杜懷仁臉色愈發難看，任誰都不想自己狼狽的模樣被別人看到。
四長老看著杜懷仁被綁在輪椅上，下意識地就想去幫他松綁。
誰知。
他手指還沒踫到繩子，就被人制止了。
容雨聲音不緊不慢地道，「四長老，還請你不要輕舉妄動。」
四長老遲鈍地發現辦公室里還有別人在，目光掃過容雨面帶微笑的臉，他心底咯 一下。
戰霆川的人怎麼會在這？
難道昨晚杜家被炸是戰霆川干的？還是說戰霆川是來給蘇文秀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