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燕有扶蘇(求票票)

「兄長!」

「不可如此,若要鎮守東阿,也該魏豹才是,論才學,兄長超越魏豹十倍。」

「論威望,魏國王族遺脈,更是順從兄長的調遣,它日光復大魏國,非兄長不可為。」

濃眉大眼,情緒激昂,聞兄長魏咎之語,魏豹神容惶恐,拱手深深一禮。

從魏國淪亡到現在已經好久了,他們所能夠據守的地方也只剩下最後一處。

兄長若是斷後,斷無生還之理。

自己之力,又如何能夠擔負起重振魏國的大業,多年來,一直都跟隨在兄長身後,更是憂懼。

「公子。」

「我等一起走吧,以東阿現在的情況,我們還是可以突圍的。」

昔日大梁城外黃令張耳,一襲長衫著身,雙目緊鎖,聞此,也是起身深深一禮。

東阿是堅守不住了。

但也無需苦守于此,面對虎狼之秦,下場只有一個。

「公子。」

「大梁城破,王族之人被掠甚多,果然公子步入後塵,于魏國遺脈來說,可謂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公子,我們一起前往齊國吧。」

「听聞田儋正在調動、訓練兵馬,以為對抗強秦,我等率兵入齊,助力其力,當共同所謀。」

陳餘亦是起身,欲要復興諸國,非有得力之人、有威望之人不可,現今的魏國之內。

公子魏咎有相當的資格。

並且手握魏國王印,它日舉事,定有所成。

「公子。」

「東阿之城雖重要,然相對于公子而言,還是微不足道。」

「棄之何妨?」

「今時,秦國虎狼,雄霸諸夏,我等不可與之爭鋒,只曉存得一條性命,便會有無窮的機會。」

「公子若是身隕,魏國抗秦,定然不妥。」

張耳門客劉季亦是一言。

如今秦國勢大,以一身性命落在東阿之地,殊為不智,果然退向齊國,它日當還有相當的機會。

人若是死了。

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爾等之言,魏咎知矣。」

「昔者,我雖不滿魏假為王,可終究先王之令。」

「我為先王子嗣,未能夠以身守護大魏國,以至于社稷淪亡,如今,東阿為最後一處堅守之地。」

「魏咎誓與秦國抗爭到底。」

「魏豹,這是魏國傳國大印與調兵令符,你帶在身上,城中兵馬你帶走四萬,入齊國匯合田儋,希望它日可以光復大魏國。」

魏咎搖搖頭,對著面前諸人相視一眼。

他們的言語自己都明了,可……自己思忖良久,還是決定與魏國共存亡。

當日,魏假令自己鎮守魏地東部,不曾想,不過一月,大梁城淪亡,自己也有相當的責任。

果然自己調兵返回,說不得可以一解大梁城的危局。

現在……,東阿城池內外,不僅有著十萬兵馬,也有著魏國的世族、公族。

他們才是光復魏國的力量。

自己一人,微不足道。

說著,從身後的木案後取出一個方正木盒,遞給魏豹,有自己坐鎮東阿,率領兵士,還能夠堅守更久。

魏豹他們前往齊國,當更為安穩,當有更充分的時間。

「兄長!」

「你我一同離開東阿!」

魏豹不予接受,再次勸說道。

「我意已決。」

「你等速速離開東阿,否則,我等都要困死在此地了。」

魏咎道喝一眼。

魏豹多年來,一直在自己麾下行事,雖然聲名不顯,但最得自己之心,自己也最為相信他。

加上張耳、陳餘他們在旁邊,日後,當有所得。

隱約有聞極遠處城門上的爆裂聲響,再次催促道,秦軍破城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果然不能夠及時離開,那可就真的走不掉了。

「兄長!」

魏豹不甘,焦急一語。

「快走!」

「我為你等爭取離開的時間。」

魏咎沒有看向魏豹,踏步間,行出廳堂,相召左右,前往前方的城池之上。

「兄長!」

魏豹又是一語。

「公子,公子咎心意已決,我等當速速離去。」

「不然,我等盡皆危矣,城中數萬兵馬亦是危矣。」

目視魏咎離去的方向,張耳深深一禮。

這才是魏國王族一脈的風采,信陵君之後,多不顯矣,當即,沒有遲疑,看向魏豹,勸說著。

再不離開,就真的走不了了。

「秦軍破城很快的。」

劉季亦是一語。

「……」

「……」

兩個時辰之後!

「這就是魏咎?」

「還真是難纏,惜哉,今日過後,諸夏間,再也沒有魏國之地了。」激情

身披黑色重甲,眉宇盡顯平靜,中年模樣,秦將楊端和跨乘馬匹行進早已經殘破不堪的東阿城內。

放眼處,盡皆斷壁殘垣,早在一個時辰之前,東阿城便是被攻破了,奈何魏咎率領城中數萬兵馬,巷道而戰。

對秦軍造成相當麻煩。

無奈,又推遲了一個時辰,才將那些人全部斬殺,看著軍司馬將一具尸身抬上前來,好奇看了兩眼。

大梁城破之後,整個魏地大半納入秦國輿圖,唯有魏咎率領的數萬兵馬不住堅守。

如今,總算是將其全部剿滅了。

「將軍!」

「根據城中消息,有一支四萬人馬的魏軍逃向齊地。」

「我等是否追擊?」

東阿之城,此刻除了秦軍以外,似乎沒有別的魏地民眾,楊端和行入城主府。

未幾,軍司馬再來報。

「四萬人馬,逃向齊國?」

「有趣,諸國之力,還真是難以徹底剿除殆盡。」

「無需理會那些,先將東阿納入掌控再說,齊國……,齊國可不是長久的安穩之地。」

楊端和念叨一聲,東望而觀,的確,東阿之城,東進跨越一座小小的山脈,便是齊地了。

若是尋常時候,自然可以試探入齊地,現在則不可了,上將軍主力大軍正在楚地交戰楚軍。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穩定燕趙、三晉之地,以防止那些諸國殘留之人生亂。

隨著東阿拿下,三晉之地,不足為慮。

辛勝將軍,正在燕地,由著相連雲中兵馬,當也無憂。

四萬兵馬逃向齊國?

可以逃得一時,難以永久。

「喏!」

軍司馬頷首。

「東阿已定,整個魏地盡皆納入大秦之手,不知道上將軍那里何時傳來捷報!」

楊端和將視線看向南楚所在,如今距離冬日不遠了,從初春大軍攻楚,到現在,快要一年了。

雖然這種持久戰適合上將軍的風格。

可還是期待早一日楚國被拿下。

******

「扶蘇見過父王!」

威嚴肅重的興樂宮廳殿內,一只只小火爐放置在角落,前兩天冬至的時候,關中降了一場大雪,天地為之霜寒。

于空闊的廳殿,更是如此,非那些小火爐,怕是寒冷不已,雖如此,由著那些半遮半掩的窗戶,時不時飄來絲絲森森之意。

著一件淺白色的錦衣華服,玉帶腰封,束發而冠,踏步近前,俊逸的眉宇間,帶著一絲別樣的沉穩。

近殿前,規矩一禮,語落,眼角余光看向左右,往常都在父王身前行文書之事的長史蒙毅卻是不見。

「可有去處?」

秦王政正于上首執筆批閱諸郡傳來的文書,隨著秦楚戰事陷入僵持,諸郡的事情逐步多了起來。

玄色常服,靜坐上首,看了下首的扶蘇一眼,隨意說著。

「父王!」

「這……,護國學宮那邊並無關于兒臣的安排。」

聞此,扶蘇神色一滯。

冬至時節!

是護國學宮的畢業之日,九大院堂盡皆如此,至于去處,自然早有下落。

只待畢業之後,便會有一封調遣文書落下。

別人都有,奈何自己沒有。

自己如何知曉前往何處?

父王此問,扶蘇心中狐疑,難道父王不知道護國學宮的事情?

「你為計謀院堂的畢業頭名,按照護國學宮的規矩,去處有一定的己身抉擇。」

「入軍中,首要抉擇二字。」

「而你卻未有抉擇,你的去處……真的要大祭酒他們安排?」

感扶蘇之言,秦王政批閱政令的動作為之緩,眉目微皺,而後將手中之筆落在架子上,從王座起身。

雙手背負身後,看著下方殿中的兒子。

這是自己最大的兒子。

近年來,先是在中央學宮,而後在護國學宮,如今算是長大了,只是……性情還是未有大改。

「父王!」

扶蘇惶恐。

對于父王,心間深處一直是敬畏的,自華陽祖太後薨逝之後,未幾,自己便是入中央學宮。

待在咸陽宮的時間就不多了,一年加起來,也就不到半個月。

歷經兩大學宮,更是鮮少見到父王,當然,自己也不敢叨擾父王,大秦東出函谷,滅國不斷,乃為要事。

自己又如何會有要事。

至于護國學宮那邊的安排,身為計謀院堂的畢業頭名,的確有一定的自主抉擇。

可自己不敢擅做決定。

計謀院堂畢業,一般都是入秦軍各大主力軍團中,九原大營、關外大營、藍田大營、隴西所在……。

未得父王之命,焉得如此。

「你想要去何處?」

觀扶蘇形態,秦王政更是皺眉,終究還是一語。

「兒臣……,請父王令下。」

扶蘇眉目低垂,深深一禮,未敢看向父王。

至于去處,哪里都是大秦所在,似乎哪里都是一樣。

「……」

「去燕地吧,楊端和已經徹底平定魏地,王翦正率領大軍伐楚,燕國遼東所在,燕王喜仍在。」

「在咸陽歇息一個冬日,明歲春日前往辛勝軍中為監軍,好生歷練歷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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