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農家田言(求票票)

「先生,我們要前往燕趙之地了嗎?」

盛夏的時日,臨淄這里也是越發的燥熱起來,每日晨起的練劍,縱然身上只是搭了一件薄衫,一個時辰之後,也會盡皆汗水的。

沖洗歸來,听著殘劍大俠一言,淺黃色勁裝裹身的天明為之一喜,實在是在臨淄這里停留相當長的時間了。

而且目下秦楚局勢驟變,短時間內不會有太大的沖突,故而,是時候離開齊國這里了。

「對,以我們行進的速度,行進燕國那里的時候,應該入秋了,正好可以整個秋冬在燕國行走。」

「前段時間,你不是說想去不咸山看看嗎?說不得便是有機會。」

素白色的儒道長衫,束發而冠,迎著天明看過來的欣喜神情,給予肯定的回應。

先前停留在臨淄這里,乃是因為秦楚戰事不定,果然楚國很快潰敗,則蘭陵城那里或許有異動。

現在,秦楚戰事焦灼,秦國出動六十萬大軍,以上將軍王翦為首,南下淮北之地。

楚國更是極力調遣大軍。

既然是王翦領兵,那麼……短時間內戰事肯定不會結束了,縱然有取勝的把握,縱觀王翦行軍,均是穩打穩扎。

攻趙的時候,秦國已然有絕對優勢了,可王翦仍舊緩緩推進,直到三軍合圍,將邯鄲拿下。

攻燕的時候,亦是如此,為了拿下燕南地,等待不少時日,其後,攻略遼西與遼東,也是那般。

如今伐楚,楚國之力絲毫不在趙國與燕國之下,時間不會短的。

這一點……殘劍覺得自己可以下斷言。

楚國戰事不會結束,齊國這里也就無事,待在這里也無用。

「燕國!」

「听聞燕國的冬天來的特別早,雪也下的特別大,是諸夏間最為寒冷的地方,不知道和關中相比如何。」

小天明滿是期待。

修為的提升急不得,就算著急,也是無用。

燕國,那是召水的故鄉,自己很是好奇燕國是一個什麼模樣。

「燕國的冬天的確很冷,對于不是燕國之民來說,更是如此,至于同關中相比。」

「應該說都很冷,可燕國的寒冷多了一絲和煦,秦國關中的寒冷多了一絲肅殺。」

「那股別樣的肅殺之氣令的老秦人受益良多。」

一種環境,生養出一類人。

這是當年老館主所言。

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其人主政趙國歲月,乃是趙國風華最盛的時日。

趙遷奢靡穢亂,其人王趙國,以至于趙國為之淪亡。

國君如此,其下臣子當仿效。

天地環境如此,一個地域那般,養育出來的子民自當不同,是而,以自己的目光看過去,能夠輕易分辨諸國之人。

他們皆有著不同的品行。

「齊國這里的冬天也很冷,卻是溫潤許多,先生,看來齊國是真的不予插手楚國之事了。」

「難道齊王真的以為果然秦國攻滅楚國,不會移兵擊之?」

小天明行入旁側的院落偏廳,那是自己的房間,快速收拾著東西,透過木窗,殘劍大俠似乎已經準備好了行囊。

就剩下自己了。

當即,手腳速度加快些許,整理著自己的衣衫,說起來,衣衫也不多,至于財貨,僅僅夠花。

別說,臨淄這里的一些卑劣之人不少,而且還挺有錢,天明覺得臨走之前,是不是行動一下,充實一下盤纏。

燕國的冬天什麼樣,自己不清楚。

齊國這里的冬天自己是領略了,比起關中好了不少,就是有種濕冷的感覺,還真有些不太適應。

念及此,倒是想起了什麼,對著窗外的殘劍大俠看過去。

「齊王?」

「齊王現在能夠做些什麼?」

「君王後當年留下一言,齊秦交好,可四十萬軍力乃是國之大事,數十年來,沒有休整。」

「如今欲要整頓,已經來不及了。」

齊國!

助力楚國?

非齊王所願,且還會得罪秦國,果然接下來秦國以此為名,直接擊之,更非齊王所言。

不予助力楚國,還能夠緩緩自保,田儋他們正在竭力整頓軍備,希望接下來有一支守御之軍。

沒有齊王的允許,田儋他們絕對不可能施展的。

有此之心,四十年的時間為何?

欲要在一兩年的時間,練就一支可以挫敗秦國的大軍,殘劍覺得那個可能性很難很難。

「諸國之滅,雖由秦國所為,根由自定!」

天明搖搖頭。

秦國東出,先後攻滅燕趙與三晉,以至于山東諸國殘余之人,罵聲、憤恨之音不斷。

可根源上……天明覺得算是它們自找的吧。

列國爭雄,強弱並舉。

趙國有強大的機會。

魏國更是有獨霸天下的機會。

齊國更是如此。

可……現在最強的是秦國,那些人莫不不予細細思忖?

「哈哈哈,不錯,說的好。」

殘劍為之贊譽。

這句話自己很欣賞,往昔之時,身為趙國之民,每每听聞長平之戰,便會無比的怨恨秦國。

舉國上下,莫不如此。

然對于那些真正調兵遣將的君王、主將、失利的大夫臣子,卻無一人譴責,他們才是最應該負責任的人。

趙武靈王留下的底子,被他們消耗一空。

平日里作威作福,侃侃而談,御使庶民如同草芥,關鍵時候,又想要那些庶民賣命為之活命。

天道!

不是那樣運行的。

一粒麥子落入土中,生長出來的不會是米稻!

縱然不是秦國將趙國攻滅,將來也會是其它的諸侯國,可結局還是一定的。

「先生。」

「我們走吧。」

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整理的很快。

「燕國!」

「我也已經好久沒有去過了,不知道目下是一個什麼模樣。」

殘劍頷首,對著天明看了一眼。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這座在臨淄住了好久的院落。

「先生,先前有傳聞,遼東塞外不咸山有很多天材地寶,我們去踫一踫運氣吧。」

「說不得就尋找到了千年雪蓮。」

手持韁繩,牽著馬匹,向著臨近的臨淄北門行去。

天明回頭看了一眼,蓋聶先生還在臨淄的,欲要親自告辭,可……想了想,深深的呼吸一口氣,繼續前往。

「千年雪蓮,你倒是真敢想。」

「不過,我覺得可以踫踫運氣。」

殘劍聞聲,啞然一笑,而後清朗一語。

「我們要不要前往東胡與北胡,從臨淄這里傳開的消息,現在匈奴正在攻打東胡,欲要一統整個草原之地。」

「匈奴還真是會挑選時機。」

走在寬闊的街道上,兩側往來行人不斷,即將前往新鮮的地方,小天明心情很不錯。

對于匈奴,還是有所了解的,在大周歲月的時候,就是北方胡族相當的麻煩,如今諸國爭斗,沒有理會他們。

他們卻是趁勢而起了。

傳聞,匈奴單于頭曼麾下坐擁數十萬控弦之士,絕對是相當強大的力量,數年前,便是有十萬兵前往隴西。

被武真侯所阻,可如今兵勢更盛。

估計真打起來,諸國有實力與之爭鋒的僅僅一二。

「草原!」

「哈哈,既然北上了,那就去瞧瞧,也不枉行走一趟。」

殘劍覺得可以,燕國沿著漁陽、上谷之地,便是東胡了,或者從遼東塞外不咸山北上,也是東胡。

「走!」

出城門,二人翻身上馬,一騎絕塵。

******

「二弟,傷勢如何了?」

楚國淮水下游,同江水下游交界之所,河流縱橫,水域擴散,田畝雖不多,卻異常肥沃。

這里生活著相當多的農人,夏日,頭頂驕陽,帶著草帽,仍舊勞作其內,以為耕種。

河流兩岸,多尋常普通的村落,匯聚集鎮,或是歸于縣域管轄,或是隨意流動,壽春對于這里的掌控一般般。

由淮水、江水的支流溯源而上,多進低矮的丘陵山地,此處區域亦是多建築,虛空俯覽,猶如星辰一般,彼此遙相呼應。

一座普通的院落矗立其中,正廳之前,一人濃眉大眼,毛發飛揚,樸素的褐色麻衣布袍著身,更顯威武霸道。

看著二弟風風火火的從外走進,笑語問著。

月前,臨淄一戰,為鬼谷蓋聶重創,虎魄悲鳴亦是折斷,心神受損,好在有神農心錘相助,再加上農家的看門本領,恢復的倒也很快。

「大哥,我沒事。」

「再修養半個月左右,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就是虎魄重鑄還需要等待一段時日,蓋聶……著實該死!」

「還有那個四岳堂的司徒萬里,下一次,老子不會和他一起執行任務,每次都是老子受重傷,那狗娘養的東西總是好端端的。」

一樣的濃眉大眼,毛發飛揚,卻是比起大哥,發絲略有些暗紅,且那張恣意的神容上,多了一只眼罩。

顯得更是多了三分霸道。

暗紫色的勁裝著身,對著大哥拱手一禮,聞此,體內玄功運轉,元氣涌動,氣息澎湃而出。

就是還不復巔峰混元,思及當日的事情,更是恨恨一語。

「你那柄虎魄之劍,當初煉制的時候,就消耗不少農家的五金精華,接下來欲要重鑄,會麻煩許多。」

「等上一等吧,明歲當可以重鑄而出。」

「至于司徒萬里,他這些年行入商賈之道,處事上多圓滑保身,雖不妥,暫時他還有些作用。」

田猛擺擺手,對于司徒萬里,自己了解的不比二弟少。

那個人……行為處事上二弟雖說不喜,可……他身為農家六堂的堂主之一,還有俠魁的認可。

眼下又逢秦楚大戰,縱然想要掰扯掰扯,也沒有那個時間。

「二叔!你來了。」

「田虎堂主!」

二人正在正廳說這話,廳外,緩緩走進兩個女子。

「阿言,梅三娘,你們又去監督阿賜練功了?」

「大哥,阿賜不虧是我田氏的種,如果不是當年生了一場大病,現在絕對能夠扛起烈山堂的大梁了。」

看向那二人,田虎頷首,是大哥的女子阿言以及烈山堂的梅三娘,這些年,她們一直居住在這里。

算著此刻的時間,阿賜應該還在練功,那小子除了大哥的話還听以外,也就听阿言的話了。

「阿賜如此,未必不是他在武道上的福氣。」

「他心性宛若稚子,通明劍道,持干將莫邪一體,一己之力,演化地澤二十四,再加上名劍之力,已然要破開先天枷鎖,登臨化神。」

「二叔當年花費好久才破入化神之境吧。」

柔緩的脆語流轉而出,身著白色雲衫的無華俊雅女子踏步而動,青絲梳攏長髻,木簪束之,銀色的烈山堂花紋配飾點綴。

側垂一縷秀發,隨著步伐,搖曳遮掩那秀美的姿容,對著田虎頷首一禮,而後徐徐而道,落在阿賜的身上。

「哈哈哈,阿言說話,听起來總是令人高興。」

「大哥,看來昊天還是公平的,給了烈山堂一位頂級武者,還送來了阿言這樣的智者。」

「近年來,不僅僅是烈山堂,連我的蚩尤堂許多弟子都很佩服你,稱你為農家女管仲。」

田虎聞之大笑,而後看向大哥田猛。

阿賜雖心性稚子,不為謀略,但阿言卻是謀略無雙,先前的遼東塞外之事、大梁城之事、臨淄拉入儒家之事,阿言都有詳細之言。

卻是身體孱弱,未能修習強橫的玄功,有些可惜。

「二叔過譽了。」

「父親,今日請二叔前來,莫不有要事?」

田言秀首輕搖,明眸視線一轉,落在父親田猛的身上,剛才父親讓人請自己回來,這里又踫到二叔。

應該有要事。

「嗯。」

「俠魁那里傳來文書,言語秦楚一戰,農家需大力支持。」

「讓我持文書密信,召集烈山堂、神農堂、魁隗堂、共工堂、四岳堂、蚩尤堂六堂得力人手,秘密前往楚國淮北之北。」

「盡可能騷擾秦軍,斷掉秦軍糧草輜重。」

「此外,分出人手前往齊國之內,匯合田儋,商議要事。」

「阿言、二弟,你們……覺得如何?」

田猛從懷中拿出一封紙質文書,自從紙張這個東西出現,傳遞消息還真是方便許多。

說著,將其遞給田虎。

「俠魁讓大哥召集六堂人手?」

「大哥,莫不是俠魁有意……?」

田虎接過那封已經被打開的密信,拿出來,快速閱覽著,不過剛視線落在紙張上,便是神色一怔,而後大喜。

一直以來,俠魁都是有意平衡農家之內的各方力量,雖如此,還是形成了兩股交錯之力。

田氏一族所有的四堂。

外姓人擁有的神農堂與四岳堂。

而今,俠魁這般下令,雖尋常,但……琢磨起來又非尋常,尤其是據自己蚩尤堂那邊傳來的消息。

秦國羅網的高手正在追殺俠魁,以至于俠魁未敢輕易露面,被羅網這般追殺,結果不死不休。

長此以往,農家必然需要一位真正的主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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