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因果並蒂(求票票)

秦國法理,法、術、勢三者一體,核心源泉在于君王,雖也有法理約束著秦王,但如果君王無力,何以將法治維持下去。

故而,此為矛盾之所在,秦王政不會看不到,鐵碑王書雖有約束力,但如果真的一道鐵碑王書便可以影響千古,也是不切實際。

後宮不得干政!

但如果真的要干政,怕是鐵碑王書也是無用!

「王弟有何良策?」

秦王政神色有些難看,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縱然立下鐵碑王書,怕也只能夠影響一時,不能夠影響長遠,那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王弟既然可以看到這一點,不知心中可有良謀。

「哈哈,這次玄清怕是要讓王兄失望了。」

「剛才玄清也推演了幾個方略,細細思忖,才發覺並不牢靠,故而,不說也罷。」

如何防止後宮干政,如何防止子嗣爭權奪利,整個數千年的歲月長河中屢見不鮮,但沒有一招是管用長遠的,還是那句話,法理之源泉為君王。

「哦,王弟不必隱瞞,無論是否牢靠,說來讓寡人一听?」

秦王政面上陡升好奇之意,雖然王弟有些自謙,但數年來,王弟畢竟從未讓自己失望過,想來這一次也一定會是這樣。

「說出來倒也無妨。」

「不過玄清不建議采用,並無大用。」

「所謂後宮干政、亂政者,緣由不過在于兩者,一者為後宮夫人、美人、良人,二者為子嗣之人,之所以干政、亂政,歸根結底還是要落在子嗣身上。」

「故而,玄清所謀,一者在于後宮女子,二者在于後宮子嗣!」

俯覽歲月長河,周清也選了幾個有效用的法子,但從那些人的實踐來看,都是虛妄,不過收一時之效,難得永久。

既然王兄想要知曉,說說倒也無妨。

「其一,凡後宮女子誕下子嗣者,直接處死,斷絕干政的可能性!」

「此法,王兄以為如何?」

既要防止後宮干政,那麼,就從源頭上斷絕,直接將誕下子嗣的女子斬殺,如此,縱然有外戚之力,少了人,也當無能為力。

語落,周清將將目光看向秦王政。

「這……,此法是否有些過于狠辣?」

「但此法卻可收奇效!」

秦王政公心而論,將誕下子嗣的後宮女子處死,如此,子嗣正常繁衍,但那些後宮女子當沒有機會干政亂政了,如此,倒也可行。

可是,若然真的實施,如今驪姬產子在即,莫不是要讓驪姬成為刀下之亡魂?

念及此,搖搖頭,此法雖可行,非有絕情絕義之君王不可實施!

而且,踫到有情有義之君王,此法當很快被廢除。

「其二,便是子嗣從誕下之日起,便不再其母膝下撫養,交由宗正府邸專門培養王族子嗣,以此淡化母子情感,割裂後宮干政亂政的幾率。」

無論後宮干政、亂政為何,那些女子終究要有一個依靠的,最重要的依靠便是膝下子嗣,若然膝下子嗣與自己不親,甚至敵視自己。

那麼,一切也當有所變化,周清緩聲言之,這兩法便是自己所想,但想來王兄不太可能施行,因為麗良人在王兄心中的地位實在是非凡。

如果將麗良人膝下的子嗣抱走,交由別人撫養,怕是麗良人不滿意,麗良人不滿意,王兄也會不滿意,那麼,此法也就行不通了。

「此法……雖可行,但情意難全!」

秦王政也是輕嘆一聲,將此兩法落在己身之上,讓自己殺掉麗良人?

自己是做不到的。

讓自己將麗良人的孩子交由宗正府邸的人培養,自己也是做不到,但從王弟所語的兩法來看,如果君王可以堅持為之,的確可以收得奇效。

但君王也是人,是人的話,就有情感,也就有了弱點。

「王弟之策雖妙,但如王弟之語,也是難以全之。」

鐵碑王書之法不可能!

王弟兩策也不可能!

難道自己真的要設立王後之尊?

此舉又不合初心所謀!

「王弟你曾經說過,世間任何一件事,都有一個解決的辦法,難道于寡人棘手之事,世間無法?」

秦王政神情復雜萬千,將手中酒盞落在條案之上,正是因為看到了惠文王以來,後宮屢屢干政,使得秦國朝政跌宕起伏,所以自己才想出鐵碑王書之法。

然王弟三言兩語,便是讓自己認識到,鐵碑王書行不通,但王弟也想不到應對之策,不過,道家陰陽,天地一體,乾坤相合。

既然有因,肯定有果的。

「哈哈,此事當然有解決之法。」

「玄清以為,王兄心中也該想到一二。」

任何一件事,自然都有一個相對應的答案,實則,無論是後宮干政,後宮亂政,還是自私爭權奪利,其核心根本還是在君王的身上。

還是在秦國如今固有的法理之上,核心不改,此事難以解決,王兄或許想不到最根本之法,但應該有所察覺,周清從條案後起身,踱步殿中。

伴隨口中語落,腳下紫色玄光閃爍,徐徐消失在偏殿之中。

「往古歲月,沒有後宮干政者,也唯有三代之前了。」

「但三代之前,蠻荒亙古,難以為繼,不取也。」

解決之法?

自己已經想到了?

若說想到了,那也只有剛才心中掠過的三代之前,堯、舜、禹等人的禪讓之制度,迥異家天下之謀,難道王弟是這個意思?

秦王政眉頭一挑,搖搖頭,不在繼續多想。

******

「假父,那李牧再次派人前來,欲要在趙國內立下武祠,以仿照秦國護國學宮內的武祠,祭祀趙國數百年來的兵家名將。」

穿著鮮紅士衣袍的趙王家令韓倉偎依在郭開的懷中,肆意忍受郭開的手腳撥弄,渾身上下的潔白肌膚上彰顯奇異的潮紅。

一邊輕喘著呼吸,一邊說道冬日來李牧的一樁樁要事,如今的趙國之內,廉頗已死,只剩下一個李牧仍舊無視他們父子二人。

「敗軍辱國之人,何有顏面入武祠之中?」

發絲灰白的趙國上卿郭開輕哼一聲,輕抿著美酒,整個雅間之內,火爐升起,甚是溫暖,在有懷中的佳兒,實在是冬日之上佳之事。

「假父,那李牧真的是水潑不進。」

「雖然如今趙國之內,均以言語李牧投靠假父,但我等知其內涵,李牧已經有些不太理會從邯鄲而出的王令了,長此以往,若被太子嘉等所用,當為大患!」

韓倉一頭的柔順發絲披散在身後,看著假父手中的酒盞酒水減少,徐徐從懷中起身,從一側拿過酒壺,輕輕斟倒,邪意的眉目之上,卻隱現一縷擔憂。

從今歲初秦趙交戰開始,為了拉攏李牧,假父派遣自己一面大力將糧草輜重送往李牧軍中,一面在趙國內宣傳,李牧已經听從假父之令。

或許真有一些趙國人覺得李牧是假父的人,但實際上,李牧仍手握十萬邊軍,我行我素,沒有任何顧忌,上次馳援宜安之城千人,假父還沒給他算賬。

「李牧雖有十萬邊軍,但仍是趙國邊軍上將軍。」

「下次秦國伐趙,如果不听調令,廉頗的下場就是他的下場。」

論及率兵打仗,自己當然不是李牧的對手,但如今的趙國之內,單單的領兵打仗,已經不能夠所謀甚多了,要對付李牧,郭開心中已然有了謀劃。

「可是,如果李牧身死,那麼,趙國內的軍伍之權,將全部會落在春平君的身上,其人為前太子,聲望仍在,更是對邯鄲大營有不小的影響。」

「假父于其人,可以謀劃?」

來至蜀中的柔軟紅色雲錦披身,韓倉的身形越發顯得妖媚起來,加上身上浸染的清香,更甚那些女子,根據他們得到的可靠消息,太子嘉如今已經在北方雲中之地。

太子嘉所謀,不外乎拉攏李牧,可是現在舉國上下傳聞李牧與假父有關聯,想必那太子嘉心中也有疑慮,李牧不存,太子嘉也就不足為慮。

可是,如今的邯鄲之內,還有一位甚為棘手之人——春平君!

「春平君所依仗者,不過其所提拔的將軍趙蔥。」

「而趙蔥如今為邯鄲大營的統帥,名為听從王令,但真要涉及春平君,怕也是難以為之,不過,為父已經有了謀劃,若然可成,春平君不足為懼。」

春平君為孝成王時期的太子,長平之戰後,礙于邦國,互為人質,入了秦國,期間,孝成王身死,王位落在公子偃的手中,是為先王悼襄王。

如今的太子嘉便是悼襄王之子,可惜同樣沒能夠繼承大位,王位落在公子遷的身上,兩位前太子雖然未有登臨尊位,但朝野之內,名望甚高。

今王遷繼位的時候,為了拉攏春平君,便是將其為邯鄲給事中,統領邯鄲大權,以應對有可能異亂的太子嘉,只是,未曾想,如今春平君也已經尾大不掉了。

「哦,不知假父有何謀?」

「若有用到韓倉的份上,自當為假父效力。」

柔聲魅語,風姿邪意,本為男子之身,此刻卻妖嬈更超驚艷女子,屈身上前,低語緩緩,舉手投足之間,韻情涌出,令的郭開胸月復火熱又是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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