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抹殺(求票票)

揮手一招,身側便是一位隨身的侍者手捧精致木盤,其上陳列鼎爐般的酒壺與青銅酒樽,赤紅色液體流淌,一絲絲清香彌漫。

屈指一點,便是令達侍者將美酒賜下,目光中透露著無比的期待之意。

「現在看來,這雁春君也非不講道理之人。」

換了一杯玉盞飲酒的韓申聞聲見狀,倒是輕輕一笑,輕語之,只在方寸之間回旋,自己雖然在在薊城待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雁春君的名聲。

不過從如今的情形看,雁春君似乎也非那般強橫霸道,不知收斂,這等人成為燕丹的對手,還真是一個不弱的敵人。

「哈哈,酒雖然是好酒,但卻不是這麼容易喝的。」

宋如意聞此,啞然一笑,對著韓申搖搖頭,如果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就好了,雁春君的這個手段在一些新客人眼中,倒是覺得光亮。

但在一些熟悉的客人眼中,那就是變本加厲了。

「哦,莫不這酒有問題?」

韓申奇異之。

「在薊城之內,這不是什麼秘密,如果雁春君賜酒給一位女子,那就意味著要她整個人,不知道這位雪姬姑娘會如何處理?」

宋如意亦是舉起手中酒樽,對著韓申一禮,輕抿一口。

「這……,有點意思。」

韓申神色一怔,果然,此刻的廳堂之內,四周一道道視線的主人面上,盡皆有些不好看,雁春君果然霸道,據自己所知,這雪姬姑娘可是得了秦廷武真君的寵幸。

無論接下來如何,在她身上,都已經打下武真君的烙印,雁春君難道真敢如此得罪武真君?

錚!錚!錚!……

忽而,整個天上人間的一樓大廳之內,琴弦閣內,琴音婉轉,內蘊一絲莫名的韻味,似是有些冷意,似是有些寒霜之感,似是有些突兀……

靜坐在車輦上的雁春君隨意向著琴弦閣掃了一眼,不以為意,今日自己前來天上人間的目的就是這位雪姬,其余之事,算是給武真君面子。

那持酒近前的侍者,登臨飛雪玉花台一側,手持木盤,高高舉起,迎向雪姬。

「多謝雁春君美意。」

「今夜在這飛雪玉花台上演舞,能夠得到諸位的欣賞,已然是雪姬的榮幸,能夠得到像大人這般的雅客青睞,更是天上人間的榮耀。」

「雪姬以這杯絕世佳釀,感謝諸位對天上人間的照顧,也感謝燕國能夠給天上人間這樣一個機會。」

白皙勝玉的秀手持起酒樽,身姿在飛雪玉花台上緩步一周,輕輕一禮,隨即,伴著口中空靈之音,將手中這杯廣寒光傾倒入身前的蓮池之內。

赤紅的酒水浸染碧玉的蓮池,引得一條條魚兒為之游動,水花滾動,一時之間,倒是有著別樣的情緒蕩漾,四周諸人見此,均不自覺的為之頷首。

連帶著琴弦閣內的琴音都徐徐的舒緩起來。

「雪姬感謝諸位今夜來此一觀。」

「剛才的舞已經完畢,雪姬也該告辭了。」

脆音不絕,對著身前蓮池之外的雁春君欠身一禮,左右而觀,徐徐而退,周身的水袖裙衫微風蕩漾,銀白的發絲飄零四散,更顯風情。

如此,琴弦閣內的琴音愈發有些歡快了。

不過,于此時在車輦上的雁春君來說,這個結果可不是所希望見到的,肥大的單手在車輦扶手上頗有韻律的敲動著,目光落在雪姬的身上,觀此風韻,心神更加大動矣。

「且慢!」

終于,一道沉穩之音蕩出。

「不知大人還有何事?」

雪姬秀首微動,輕輕回應。

「去歲以來,雪姬姑娘便是我燕國薊城最聲名顯赫之女子,听聞雪姬姑娘有一獨特之舞,名為——凌波飛燕,堪為舞中極品。」

「本君對此也是頗有興趣。」

雁春君喑啞之音笑聲傳蕩,如今的燕國薊城之內,還有這般敢不給自己面子的舞者?自己雖忌憚武真君,但如今燕國的局勢內,沒有自己,秦國如何能夠對燕國施加影響力。

區區一個女子,想來武真君與秦國會權衡好的。

「雪姬曾在一位大人面前許諾,不會在人前再次一展凌波飛燕。」

「怕是要令雁春君失望了。」

周身淺淺的清靜之氣擴散,壓制住體內有些澎湃的力量,美眸忽閃,深處天上人間內許久,對于雁春君的目的,自然早就知曉。

雖不明白為何雁春君這般逼迫自己,似乎連武真君大人的威勢都有些不在乎了,但武真君大人曾言,凌波飛燕從今以後只能他一個人欣賞。

腦海中閃過當初在雅間之內,身披薄紗而舞,心底便是有些羞赧,至于雁春君,何德于此?一時間,聲音也是有些清冷了起來。

「哦,不會在人前一展凌波飛燕?」

「這個好辦,本君府邸之內,優雅適宜,外人難入,雪姬姑娘既然不想要別人一覽凌波飛燕,此為上佳之法。」

「如此,雪姬姑娘可否賞光?」

于雪姬口中的淺淺威脅之意,雁春君直接無視了,今夜既然來此,那麼,就已經代表自己不會考慮那些許的威脅了。

笑聲再次回旋在天上人間之內,音雖未改,但壓迫之意卻愈發之強了。

對此,琴弦閣內的回應最為明朗,琴音再次轉入如雪姬一般的冷意之中。

「雁春君看來要來硬的了!哎,真沒燕國王道的風範,有此人,也是燕國的悲哀。」

宋如意輕嘆一聲,一直以來,諸夏列國之中,唯有燕國是正統的周禮傳承之國,更別說還是召公的後裔所在之國,禮儀之大,不用多言。

今日一觀,更顯雁春君本性。

「此女雖聰慧,但薊城之內,雁春君的力量可是極強!」

韓申亦是沒有多言,對雪姬的回應,自己雖欣賞,但若說插手,決然不可能。

「來人,請雪姬姑娘回府!」

雁春君似乎已經不想要繼續在天上人間和雪姬繼續糾纏下去了,揮手間,左右兩位侍衛而動,欲要強行將此女帶回府邸之中。

四周傳蕩的琴音也瞬間急促了起來。

「請雪姬姑娘賞光!」

左右兩名侍衛近前,沉聲而道,玄光隱現,徐徐的威壓彌漫。

廳堂之內,再次陷入寂靜,一道道目光看向雁春君,雖甚為不滿,但卻無能為力。

「雁春君身為薊城尊貴的王族大人,欲要邀請雪姬前往府中一舞,當然可以,不過,按照天上人間的規矩,要提前三天邀請的。」

一道玄光忽閃,輕便的腳步聲而起,飛雪玉花台上,再次出現一道身影,身著碧海一般的裙衫,姿容清秀,淡雅非凡。

對著身側的雪姬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蓮池前的那兩名侍者,輕輕一笑回應之。

「在薊城之內,大人的話就是規矩!」

「請雪姬姑娘賞光!」

似乎天上人間的規矩在那兩名侍者眼中不算什麼,持劍而動,寒光出鞘,冷然而語,在薊城之內,還從來沒有人敢拒絕雁春君。

眼前之人又算得了什麼。

「天上人間還有一個規矩,就是在天上人間之內,不能夠隨便動刀動劍!」

鸚歌踏步在飛雪玉花台上,隨意的看過去。

「哪個混蛋定下的規矩?」

「難道不知道薊城的規矩只有一個,那就是大人之言!」

兩位侍者更是嗤之以鼻,輕蔑一語。

 嚓!

 嚓!

一道淺淺的淡藍色光芒閃爍,鸚歌的身影從二人身側劃過,復歸飛雪玉花台上,那兩名侍衛已然被抹殺,出鞘的劍靜靜的落在地板之上。

「一位即將頗為化神的武者!」

「天上人間果然不俗!」

角落內的韓申縱覽眼前一幕,雙眸為之眯起,如果所料不差,那位剛出現的天上人間之人,一身實力快要破入化神了。

「放肆!」

「放肆!」

「……」

車輦身側,同行的王族兵卒與侍衛見狀,瞬間神色大變,連忙一個個手持戈矛,踏步近前,將整個飛雪玉花台圍攏起來。

在雁春君的面前殺人,實在是膽大包天。

一時間,連帶琴弦閣內的琴音都戛然而止。

雁春君一個人靜靜坐在車輦上,看著眼前的一幕,面上仍帶著笑意,只是在那張笑臉之上,隱約擴散出一絲別樣的忌憚。

單手僅僅握起,在扶手上來回而動。

「退下!」

「一群廢物,焉得在天上人間放肆,焉得在雪姬姑娘面前無禮。」

「想不到今夜卻被這些奴才壞了興致,不能一償所願,得見雪姬姑娘的凌波飛燕,頗為可惜,既然天上人間的規矩如此,那三日後,本君在府中備好酒水,希望以禮等待雪姬姑娘。」

「想來天上人間是不會讓本君失望的。」

輕喝一語,將隨行兵卒和侍衛喝退,那兩名侍衛自取死路,天上人間的規矩自然是武真君定下的,辱罵武真君,自己也不好多言。

只是,在自己面前殺自己的人,如果天上人間連自己的要求都不能夠滿足,那麼,自己不介意更進一步,隨意輕言落下。

未幾,諾大的車輦而起,如同來時一般的聲勢,徐徐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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