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逆鱗之謎(求票票)

「學宮這等重地,取名之事還輪不到玄清,待本君征伐趙國歸來,諸般之事了畢,正式開啟學宮之日,韓非先生應該可以一觀。」

「一卷《韓非子》必然令先生名垂千古,不知先生可有意一展所學,普惠胸中之才于萬千之人,那時,韓非之法通行諸夏,更勝商君多矣!」

這座學宮的名字,自己卻未插手,同樣,長信學宮那里自己也沒有多做理會,不過是將其整個架構而起,規劃而立,待諸般綱要成就,一切走上正軌,當自然而然。

「此……非韓非所願也。」

聞此語,韓非再次陷入不自覺的沉默,自己一生所為,一則存韓,二則一展胸中所學。但若是在此學宮內一展所學,怕是有違存韓之意。

欲要存韓,自己入秦便不能夠有所為,神色略有低沉,搖搖頭,輕語之,給予周清回應。

「哈哈,先生豈不有些混沌耶?」

「先生可知韓國為藩臣緣何?大王曾語玄清,山東六國必然要一一攻滅,然如今韓國為秦國藩臣,仍為諸侯之國。」

「或許不復往昔,但待十年後,諸國一一宗廟不存,再看韓國,豈不幸事也。秦國可以滅韓,但因為先生,秦國可以存韓宗廟。」

「這是大王最後的底線!」

雖未施展神通,但周清也能夠感受此刻韓非心間深處的狀況,入秦多日,屢屢見惡于王兄,屢屢見惡于秦廷群臣,所為不過是不想要助力于秦。

但真要如此之做,等待韓國的是更快滅亡!

存韓之心,在王兄眼中,便是逼迫秦國堅定滅韓之心!

若是願意助力秦國,那麼,衛國今日的局面便是韓國的明天,從一介滅亡之國能夠保存宗廟,此等榮耀大矣。非商君、文信候等人,衛國焉得如此。

而韓非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或許,在其心中,並非沒有助力秦國之心,只是身為韓國宗室血脈的自尊之心、自傲之心作怪。

商君當年為何不助力衛國強大?

難道在如今衛人的眼中,商君便是遠離家國的苟且之人?不,在衛人眼中,商君同樣偉岸無比,面對老秦人,更是有一縷自豪之心。

秦國如今這麼強大?還不是當初衛人商君助力!

沒有衛人商君,秦國說不得便是被當初的魏國滅掉了,于此,老秦人無話可說。至于商君的一些雜亂之音,鮮少也。

當一個人足夠強大,足夠雄才之時,身上的光芒將會掩蓋一切不起眼的黑暗。

「如今新鄭之內的韓王、太子韓宇、相邦張開地、司寇張良、公主紅蓮……,他們之所以還有如今的尊貴之位,全賴于先生。」

「難道先生忍心看著他們將來眼見邦國滅亡,四處漂泊流浪,居無定所,受盡欺凌?」

既然心系家國,那麼,家國之心便是最大的軟肋,周清言盡于此,這也是自己給韓非的最後一次機會,這也是自己為韓非爭取的一個機會。

能否把握住,全在其自身!

「……,武真君之言,韓非入秦存韓,乃是謀害韓國耶?」

雖然不認同身旁武真君之言,但對于所語的那般結果,自己心中有數,韓國若然真的邦國滅亡,那麼時候,父王、太子、紅蓮、子房……,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麼模樣。

但助力秦國一天下大勢,非自己所願,但大勢之下,若然自己沒有妥協之心,怕是紅蓮他們將來前路未可知,入秦以來,存韓之心昭然若揭。

在武真君眼中,卻是謀害韓國!

這……,這便是道法陰陽嗎?

深陷家國牽掛,只能夠看到陰陽的一面,入秦存韓,入秦不助力秦國,自己所改變的甚小?自己可以改變秦國一天下大勢嗎?

不能!

如武真君所言,存韓之心激怒秦王,見惡于秦王,韓國因而受到連累,將來必定國祚斷絕,宗廟被焚!

但助力秦國,韓國或許有一線生機,只是……衛國的結果卻非自己希望見到,自己的法便是推崇郡縣制,長久而觀,衛國也必將不復存在。

韓國縱然現在可以保留社稷宗廟,將來呢?

「等待韓國的只有兩個結局,一個是國滅,一個是藩臣之國。」

「先生一心存韓,但……秦國將來尚有國祚斷絕之危險,韓國豈能例外,一個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去好好的看未來。」

「先生以為呢?」

輕緩之言落下,踏步在前的周清已然步入原先規劃中的法學之堂內,獨立成就庭院,僅僅一個法學之堂都佔據了一里方圓的區域。

或許此刻顯得空曠,但過不多久,這里便會人滿為患,內部的講習之堂、藏書之堂、尚食之堂……均在快速而建。

一路走過,將作少府所轄的刑徒之人正在搬運諸般石材、木材,感周清行近,石室令、東園主章令、主章長等紛紛前來拜見。

並未多言,便是讓他們各歸各位,只消將自己規劃諸般完整的體現出來,便是大功一件,否則,此刻的禮儀再足,也只是虛妄。

「若是韓非不願呢?」

許久之後,靜靜跟隨的韓非徐徐回應。

「那個結果先生應該知曉。」

「而且,昨日陰陽家東君也曾一問先生之心!」

都是聰明之人,因為韓非,韓國才有現在的一切,沒有韓非,現在的一切當全部消失,當沒有任何保留,韓國所有的一切都將會被抹去。

輕語之,忽而,周清又想到了什麼,面上笑意而閃。

「陰陽家東君焱妃?」

韓非奇異,對于陰陽家,自己接觸的其實並不多,何以東君護法相問自己。

「數年之前,先生從小聖賢莊歸來,難道不知道就已經被陰陽家盯上了?」

己身已經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周清停下腳步,頭顱微轉,深深看向韓非。

「何以如此?」

韓非不解。

「先生對于蒼龍七宿應該了解不少吧?」

近年來,流沙與趙國陘城書館的接觸,也在天上人間的信息收集之中,對于他們的目的,自然也是輕而易舉的知曉,不外乎想要一觀蒼龍七宿是否真有傳聞之中的那般偉力。

「天之四靈,以正四方,東方七宿,是為蒼龍七宿!」

「傳聞蒼龍七宿擁有逆轉天地大勢的力量,八百年前的牧野之戰,大周武王以數萬兵力,擊潰商朝近八十萬大軍,其力大矣。」

「難道天地間真有這般之力?」

對于蒼龍七宿,韓非卻是知曉,但也僅僅知曉一點,縱是與陘城書館的接觸,對方也沒有道出更多,但毫無疑問,蒼龍七宿的存在不似作假。

提及蒼龍七緒,韓非不自覺聯想到多日之前興樂宮內,陰陽家東君焱妃曾經語落的十六字兆言,據自己推測,應該也與傳聞中的蒼龍七宿有關。

「天地之間,自然有偉岸之力!」

「我道家祖師身融萬物,一人之力足以逆轉諸夏大勢,何以天地間沒有那般偉岸之力。只不過,蒼龍七宿的力量非人力所能夠掌控。」

「數百年來,七顆星辰衍化七股力量,游散于諸夏列國,直至如今的諸夏七國,或是化作無形之力,依附于人體之上,或是化作有形之力,依附于諸般事物之上。」

迎著韓非看過來的奇異之光,周清給了一個肯定的答復,天地之間的確有偉岸之力,但凡人想要將其掌握,卻是難如登天。

雖言身融萬物的境界,能夠擁有通天之力,但道家天宗之內,對于那個境界的記載,沒有任何東西,諸子百家也是一樣。

陰陽家內,亦是沒有,是故,僅僅知曉有那個境界的存在,對于那個境界的奇妙卻知之甚少。

「逆鱗!」

這一次,韓非直接明白了,若說自己身上還有什麼值得陰陽家看重的,也就只有逆鱗之劍了,若言天下之才,陰陽家非凡俗之國,不予理會。

「哈哈哈,不錯!」

「逆鱗之劍,生有靈性,且意識而蘊,劍靈也是最契合逆鱗屬性的存在,僅僅如此也就罷了,如本君手中的鷹魂之劍,同樣可以做到這一點。」

「但你那把逆鱗之劍能夠演化靈體,施展攻伐大勢,這可就非一把利刃所能夠做到的事情了,那把劍屬于鄭國,而鄭國在數百年前曾有小霸!」

平王東遷,不周而傾,烽火並起,莊公小霸,而根據自己所知,蒼龍七宿的力量也就是在那時擴散諸夏各個諸侯國內的。

逆鱗之劍雖有靈性,自己隨身的鷹劍也是不俗,一念而覺,身側便是一柄秋水寒光之劍沉浮,形體還是那般奇異,鷹翅護持劍柄,長喙鋒芒加持。

屈指一點,劍體翁鳴,自動環繞本尊而動,演化道道凌厲劍芒,玄光閃爍,已然有了屬于自己的靈性,但想要化作逆鱗那般,遠遠辦不到。

「所以?」

那把逆鱗之劍,乃是十多年前自己浪蕩韓國新鄭之時,無益中從韓國王室寶庫內所得,一夢歲月,窺得一隅,自此踏上求學之路。

而所觀的那一隅,也都一一應驗,在己身心中,對于逆鱗之劍也有評論,絕非凡品,與其說是一把劍,更是一位朋友。

逆鱗之劍,亦師亦友!

「逆鱗之劍選中了你,所以你的命運和逆鱗之間一般無二。從逆鱗之劍的傷痕來看,它曾經也選擇過主人,但都失敗了。」

「這一次,以逆鱗之劍的殘破程度,倘若你死了,逆鱗之劍中的那股力量將不復存在,或許靈體仍存,但不為奇異。」

「東君所問,你若不助力秦國,直接將你打殺,取走劍體中的力量。若是你助力秦國,當是施展陰陽妙法,分離你與逆鱗的聯系,取走劍體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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