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海道的札幌離開,坐在動車之上,回想著抱著北島玥骨灰哭泣的婦人,一條心情不是那麼好。
對于自己的解釋,一條也不知道婦人會相信多少,但是那也已經不重要了,至少那種莫名的母女聯系讓婦人知道自己的女兒,回家了……
一條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高尚的人,他也無法將所有人都送到他們原本的家中,一條也沒有時間這麼做,所以接下來的事情,都拜托給上淺貴男和雨中往了。
不管他們生前如何,至少死了就是死了,什麼也已經結束了,歸宿還是要的,這是他們曾經生而為人最後的體面了。
「總感覺自己欠上淺家和雨中家越來越多了啊」
新干線上,看著窗外的風景,一條有些無奈。
如果娶了他們的女孩還好說,可是自己又不可能全娶,那這以後怎麼還?
想著想著,一條就感覺很復雜,無奈地靠在後背上。
而且這兩天自己好不容易把夢子和雪的氣給消了,她們也已經開始原諒自己,這一次自己又不辭而別,會不會自己連家都進去不去了啊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輕嘆了口氣,一條看向車窗外,景色不停地變換著,看了看手機時間,應該快要到了吧。
最終,動車在大阪停下,按照線路,換乘上地鐵,下午時分,一條再次出現在大阪大學。
早就拿到古川純一課表的一條早早就坐在了那間曾經和夢子一起來過的大教室中。
坐在最後邊,一條開始等待著上課了。
古川純一走進教室,看到一條後有些吃驚,但還是很快進入了課堂之中。
閑著也是閑著,一條還就真的認真听了古川純一講了一節課的物理,雖然一條听後感覺自己也是雲里霧里。
下課鈴聲響起,依舊是幾個女學生跑到講台前問著古川純一各種問題,而古川純一則是很耐心地講解,並且時刻和她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儒雅的樣子難怪當時的西子茜會喜歡。
「古川老師,你好。」
一條走上前微微鞠躬。
看著一條,古川純一微笑地告別了自己的學生,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和一條一起往教學樓走去。
走在校園的道路之上,有不少的學生沖著古川純一打著招呼,古川純一也是禮貌地回應,對于跟在身邊的一條,古川純一也沒有驅趕也沒有搭話,似乎很希望一條能夠直覺的離開。
但是很明顯,一條根本就沒有這種自覺
「看來一條君是不會輕易離開了。」
「抱歉,我這人臉皮比較厚。」一條微笑地說道,「再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我恐怕會打擾古川老師較長的時間,當然了,古川老師可以趕我走,但是我會每天我都會拜訪的。」
「一條君,這可已經算是騷擾了。」
一條微笑道︰「如果只是到大學專門听古川老師的課,我想,這應該不算是騷擾吧。」
站住腳步,古川純一直視著一條,同樣,一條也沒有逃避古川純一的視線。
「我明白了,今天下午我也沒有課了,如果一條君不介意的話,來我家坐坐吧。」
「十分感謝。」
看到一條絲毫不猶豫就答應,古川純一一時間沒有適應過來。
「一條君還真是的不客氣呢。」
「和我一個朋友學的,做人得臉皮厚點,事情也會簡單些。」
古川純一的家距離大阪大學並不算太遠,只需要坐一會兒公交車幾站後就到了。
古川純一住的是單元式公寓,但從外表看就知道這座單元式公寓就不便宜。
近乎所有的居民,無論男女老少看到古川純一後都熱心地對他打招呼,古川純一依舊溫柔地回應。
可以看的出來,這種溫柔並不是那種外貌裝出來的,而是他的性格與發自內心的儒雅和善。
走進他的住所,客廳很干淨,看起來就是每天清掃過的,布局也很簡單,只要一些必要的家具,其他最多的就是書架和書架上的書籍,總體以黑白為主要格調,看起來非常舒服。
一條感覺自己的房子已經算是收拾的夠好了,但是和古川純一比起來,總感覺還差了許多。
「一條君請坐,家里只有茶包,還請見諒。」
將茶杯放在一條的身前,古川純一與一條面對面而坐。
「沒事,我這人平時也不太喜歡喝茶。」
一條絲毫不客氣地接過茶杯,因為口渴,喝了一口,不算太燙。
听著一條說起來算是不拘小節、難听點就是不太禮貌的話語,古川純一先是一愣,隨即輕輕一笑︰
「果然,上淺會喜歡你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嗯?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一條君很真實,雖然言語有些不那麼禮貌,但是卻又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就像是」
「就像是西子小姐一樣。」
就在古川純一停頓時沒有說下去時,一條補充道。
一條本以為自己提到西子茜之後,對方會有所反應,比如遺憾、生氣
但是這一切並沒有。
對方只是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仿佛在回憶一件極其美好的事情,一個存在于回憶之中的極其美好的人。
放下茶杯,一條輕輕呼出口氣︰「接下來我說的話很可能會引起古川老師的不適,但是我很想說,古川老師,您還是沒有放下嗎」
手上沒有戒指,一個人獨居,對于所有的女性都保持一種安全的距離,說的好听一點這是禮貌,其實實際上,他是在拒絕,那種發自內心的拒絕。
「放下啊」古川純一微笑地看著一條,「一條君是怎麼和上淺在一起的呢?」
「說來有些話長。」
「那上淺貴男知道嗎?」
「知道的,或者說,他好像還挺支持我和夢子在一起。」
「這樣啊」
古川純一手掌摩挲著手中的茶杯。
「那看來,一條先生比我要幸運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