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球還是有點用處的。」雲忘憂伸手在它背上撫模著，身上絨毛模著軟乎乎的十分柔軟。
有點用處？
這話讓絨球十分不滿，上下顛了顛身子，想要警告她不要胡言亂語，自己用處可大著呢。
怎料它用力過猛，顛得雲忘憂直接揪斷了它身上幾條絨毛，疼的它嘰嘰叫個不停。
雲無意見狀，用靈力覆蓋，為它修復掉毛的位置。
絨球‘唔’了一聲︰太感動了……
雲忘憂不屑︰感動個毛呀。
「天地異象，必有妖魅。」雲無意提醒她切勿掉以輕心。
果不其然，天空忽然烏雲密布，遮天蔽日。
忽然一道光幕落在兩人面前，一張男子妖魅的容顏在天邊顯現，他的影像太過巨大，師徒兩人看到眼楮，卻看不到鼻子。
「什麼人？」雲無意大驚，將她摟在懷里。
霧氣升騰間，一道光影趁其不備，鑽進了雲忘憂眉心。
快到雲無意來不及反應。
雲忘憂此刻的靈海中，是一片浩瀚星辰。忽而雷電交織，直接打在他身上。
他才度天劫沒多久，面對雷電內心多少有些懼意。
好在她法力尚有限，被雷電劈了數百下，硬生生被他扛了過去。
經過雷電洗禮，他張嘴都能吐出一團黑煙來。
撥開層層星海，他看到了一直被囚禁在牢籠內的一只火紅朱雀，那只朱雀還在沉睡。
身上的羽毛閃著粼粼波光，每一片羽毛都熠熠生輝。
不過是個雛形便有如此風姿，簡直叫人嘆為觀止。
「白若煜你這個狐族的叛徒，你怎還有臉出現在這里。」
忽然響起的聲音十分尖銳，白若煜不難想象她此時張牙舞爪的樣子。
眸光一轉，果真看到一個人身，狐狸面的女子。
白若煜未將她的咆哮放在眼里，只是輕輕說，「我找到一副適合你居住的身軀，假以時日，你便能代替她活下去，屆時若想修仙，也並非難事。」
狐狸冷笑一聲，「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
「你繼續留在這具身體里，遲早會闖大禍的。」白若煜提醒一句。
「我就是將天捅個窟窿，我要讓朱雀族血債血償。」狐狸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白若煜也咬個稀碎。
「冥頑不靈，當年本就是狐族的錯。」白若煜很是無奈。
「你這個狐族的叛徒，為了飛升不惜出賣族人，你是整個狐族的罪人，六界的恥辱。」時隔千年她依然恨他。
她用恨意麻痹自己對他依稀尚存的一點念想。
「跟我走吧。」他沒有繼續解釋什麼，只是不願意看到她元丹碎裂，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你算個什麼東西，妄想我會跟你走？你不會是朱雀族派來的說客吧？」她哈哈大笑，「幾千年過去了，你依然還是個狗腿子，在天界不受待見，在凡界遭人唾棄。」
她這番挖心之言，換作旁人早就冷臉相待，拂袖離開。
可白若煜沒有，只是漠然地看著她，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你滾——你滾——」他那雙眸子好似長了刺一般，刺得狐狸渾身疼。
白若煜搖搖頭，淺淺嘆息一聲，「你好自為之……」
他這一次下界，也不懂規矩，也是嘗試好幾次才模到門道。
第一次，他不小心潛入海底，鬧出龍卷風。
第二次，去三重天昆侖山，攪得烏雲密布，暗無天日。
才有了方才出場時那一幕。
這會兒從雲忘憂靈海出來時，跌跌撞撞地直接撞到山頭，轟一聲大山順勢倒塌了。
雲無意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一幕，隨即怒道，「你是何人？」
他猛的縮小身體，準備揉揉受傷的腦袋，卻看到了滿眼的鮮血，頓時驚得他心髒突突直跳。
「我不是人……」鮮血在他眼前形成一道血色瀑布。
雲無意︰「……」
雲忘憂私地被人闖入，十分不爽，「不知道友方才為何進我靈海？」
她本想以此為由，和對方論個高低對錯，哪知對方頭一低，血流如注，隨後對著自己九十度鞠躬，「對不住了道友。」
這……
天大的火也滅了，只有心火還在燎原。
「我要去止血了，兩位道友再會。」說著，他又是一躬身。
師徒兩人被整懵了，不自覺地回了一句，「道友再會。」
待他身影消失後，兩人對視一眼才如夢初醒。
「他不會去挖我腦髓了吧。」雲忘憂很是擔憂。
「挖來有何用？」雲無意不理解，不過是一堆稻草，又不是什麼稀罕物。
「你在想什麼？」雲忘憂立刻眯起雙眼，由眼縫里透出危險光芒。
雲無意搖頭否認，並迅速轉回正題，「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十分詭異。」
雲忘憂點點頭，須臾間，她面上多了幾分惆悵。
「莫非真被那個黑不溜秋的仙子說中了，我真是一只狐妖？」
她原本篤定自己是人類，可這幾日接二連三發生奇怪的事，不知是否錯覺，她總覺得自己身體微微有些異樣。
雖然雲無意表現得若無其事，可她一非痴二非傻，怎會無半點感覺。
「胡說，你就弱質縴縴，怎會和狐妖扯上關系。」在雲無意心里她可不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可愛嘛。
身下的絨球听聞兩人對話，簡直要吐血三升，她弱質縴縴？這世上的女子全是病西施。
「倘若我……我真是……狐妖……你……」後面的話她不敢再繼續問下去，若她真是要妖，她自己都無法接受，雲無意又怎會接受。
「倘若你真是一只狐妖，那也是我的狐寶。」雲無意目光定定地看著她，眼神如三月暖陽一般溫暖。
狐寶？
雲忘憂心里甜絲絲的，感動溢滿胸腔，讓她眼眶發熱，禁不住哭出了聲。
要知道她會哭，雲無意打死也不這麼說。
「徒……弟……你……真……好……」她一邊哭一邊說，眼淚吧嗒吧嗒的止也止不住。
「哎……」雲無意手足無措。「別哭了……你不會是妖魅的。」他以為雲忘憂還在擔心這件事。
哪知雲忘憂不滿的嘟囔一句，「我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