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合理,但沒那麼合理

作者︰鯊魚禪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能夠成為大眾平台,這說明前期在小範圍內的共享運營,那肯定是反饋不錯,這才能夠擴大範圍,吸引更多的投資人。

王角自家不知道自家事,但不要緊,有的是人給他宣傳。

其中就包括但不限于小老婆的親戚們。

就王角那點腦回路,看見彭彥苒,能夠反應過來的,無非就是「長沙路忠武軍」,撐死再加一個保皇派啊啥的。

實際上,王角就沒好好地想過一個事情,彭彥苒這個彭,就他媽不是湖南的,而是江西的。

彭家人在「長沙路忠武軍」算是有股份,彭叔叔還混個了「團長」當當,怎麼看都是像模像樣的一家人。

可憑什麼啊,憑什麼你就能全家老小吃香的喝辣的,本地人難道就不如外地人?

嘿,還真不如。

誰叫彭玕是帶資入股呢。

但彭玕也絕非是心中沒數的人,彭家人在衡州、岳州、潭州,對湖南老鄉的刺激基本沒有。

他們的主要營生,還是來自江西省。

且主要集中在贛南。

贛江的支流章水,靠近雩山一帶,有個「紅岩盆地」,河流「東北-西南」走向,使得物產相對發達,但……運不出去。

土匪太多了。

如果說湖南的土匪是名聲在外,那江西的土匪就是「咬人的狗不叫」,江西房氏這麼大的勢力,都拿本地土匪半點脾氣都沒有。

只能收買,因為這些個土匪還他娘的挺會玩,不少人祖上居然還能跟孫伏伽牽扯上親戚關系。

好些個土匪的子佷,往往就是縣城中的秘書、幕僚、訟師、狀師、會計、出納……

一句話︰能掐會算和能寫會算。

但凡事總有一個臨界點,土匪們也知道惹毛了房二公子的血脈,那指定沒有好果子吃,所以基本上就卡在了一個微妙的臨界點上。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本地土匪們的日常最高進賬,全靠當「車匪路霸」,那可比當會計還來錢。

你做會計還得弄假賬,當土匪哪兒需要那麼麻煩,看中哪車貨,扣一半就完事兒了,爽就一個字,多說算費事兒。

彭家人在這里,也不做「車匪路霸」,因為「車匪路霸」都是「老表」,不能搶「老表」的飯碗。

因此彭家的兄弟們,主要是做正行,但定期繳納保護費。

一般都是雙份的保護費,一份是給警察叔叔的,另外一份是給土匪叔叔的。

合理,但沒那麼合理。

但是這一回,隨著王角的現身,乃至發展成了獻身,主要還是靠著彭家人的吹牛逼。

誰叫彭珪派人去了一趟福建,在漳州跟人打了個招呼,完事兒之後,跑路去潮州、循州的兄弟們,直接被賴堅毅的騷操作給驚到了呢?

而賴堅毅是誰?!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他不是什麼賴藥仙的孫子,也不是什麼賴中龍的兒子,更不是什麼嶺南馮氏的「家生子」,亦不是嶺南大學的大學生……

他是他們彭家新姑爺的小老弟。

有這樣的小老弟,那大家都在江湖上混,必須表示表示啊。

搬出台門恰喜酒嘍~~

整個贛南的「老表」們都震驚了,道上的大哥原本是不怕的,可一听說嶺南省都打了起來,這些大哥立刻成了孫子。

七老八十的老前輩,跟狗一樣地打听著彭家老哥兒的行蹤。

踫頭之後,甭管彭珪比他們小三十歲還是四十歲,喊「鍋鍋」總歸是沒錯的。

沒辦法,這些老前輩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一旦打仗,「車匪路霸」這種營生,直接交接班。

還不僅如此,過去幾十年撈著多少……兵過如梳啊。

一趟下來,三代人的積累可能就沒了。

還別不服氣,不服氣就打。

什麼土匪不土匪,敢造反的那都是悍匪中的悍匪,且是精英。

專業技術都沒有怕土匪這一說,什麼過江龍、地頭蛇,什麼豪門寒門庶民奴隸,都一樣,該死的時候,請他娘的死一死就完事兒了。

江湖歲月摧人老啊。

越是年齡增長,越是伴隨著經驗和見識的增長。

面對這種情況,不尋求保護,那就是死路一條。

自救的行為,具象一點兒,就成了擁護本地政府的各項應對措施。

比如說搞個「民團」。

讓他們自己掛名在「民團」當老大,不是不可以,但沒必要,且不敢。

因為萬一嶺南省那邊的反賊打過來呢?

他們這些個「朝廷忠臣」,是不是就要表示表示,比如先死全家?

所以哪怕低頭認慫,也得找個靠譜的大哥。

這時候,哪怕是一條狗,也想起來彭家老哥的好了。

多好的一家人吶,平日里在贛江各地,也就是做一點物流上的業務,撐死加一點點安保業務,都是正行,也不跟人搶食兒吃,簡直是地道的不能再地道。

房二公子贊不絕口的「瓦罐湯」,也就是不能趁熱送上,要不然大猷縣、雩都縣的廣大英雄豪杰,必須給彭珪彭團長一杯卡瓦哈先暖暖場,然後再來一碗「瓦罐湯」。

要的就是誠意,十足的那種。

于是乎,最終事情的演變,就超出了當事人自己的想象。

王角尋思著,自己還能這麼牛逼的?!

還真就這麼牛逼。

反正大猷縣和雩都縣,已經把王角給頂上了上去,別問為什麼他們的「民團」要從屬于連上峰職位都沒定下的王角之下。

問就是愛的忠誠。

再問自殺。

在耒陽縣警察局局長黃圖悄咪咪透露消息之後的第二天,王角在虎軀一震中醒來,並且成了隔壁江西省兩個縣「民團」的上級領導。

氣急敗壞的王角很想直接沖去江西理論,但是小老婆彭彥苒攔住了他,並且警告︰相公別去,他們人多。

「他們這是拉人下水!不講道理!」

「相公消消氣,沒文化的人是這樣的……」

「……」

原本沒那麼生氣的王角,被彭彥苒這句話,直接氣得肝疼。

「小苒,三叔什麼情況啊這是?!跑去什麼雩都縣給我吹法螺,他不在湖南好好混,跑去那個鬼地方干什麼?」

「相公,糧食啊。」

彭彥苒提醒了一下王角,「糧價肯定要漲,我們彭家主要就是做苦力,窮苦人的幫互社不少,連帶著也就多了不少倉庫、堆場。現在剛好拿來翻曬糧食,然後入庫。」

「就不怕人搶?」

「敢搶就一把火把糧食燒了。」

「……」

不錯,這是一個很科學的思維,堪比「戰略核威懾」之下的平衡。

「在雩山的五千畝蔬菜大棚,以前沒什麼用,但現在就有用了,多出幾茬菜,都拿來做菜干,只要打仗,這些就堪比黃金。」

「……」

王角一時無語,嘴巴張了半天,蹦出來一句,「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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