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興平元年(194)夏六月。
天下局勢變得越發撲朔迷離。
群雄逐鹿的紛爭也尤為激烈。
在曹、呂正激烈爭奪兗州歸屬而大戰時,受陶謙所表的豫州刺史劉備也進駐了沛國,以小沛為州治,屯兵于此。
……
而隨著西涼軍佔據南陽以後,其兵威亦是日漸強盛,此刻的李傕也再度將目光劍指關東,開始大肆予以封官,封各州刺史以及郡守等官吏,以趁機大幅度挑起關東亂局,好坐收漁利。
受封揚州刺史的劉繇卻也是極為憋屈。
原本,揚州州治乃是九江郡壽春。
可現在卻是已經成為了袁氏的大本營所在,以他的實力自然是無法與之在江北地界爭鋒,權衡深思之下,他決議渡長江,盤踞江東諸郡。
渡過江後,吳景、孫賁等人迎置曲阿,劉繇遂以此為州治。
其後,他更是立即派遣樊能、張英等將各率一部兵馬前往長江南岸江邊的兩處重鎮屯駐,以拒江北袁氏的勢力。
而反觀袁氏此時的勢力,經歷了袁耀率眾數月的征討各方,其麾下將士早已是軍心飽滿,戰力強悍。
諸將亦是戰意昂揚,整體凝聚力異常強盛。
可以說,現在的袁軍各部早已是兵強馬壯。
而隨著瘟疫風波的過去,袁耀率主力部眾回返壽春以後,便向其父左將軍,陽翟侯袁術獻表,欲率眾渡長江,伐江東諸郡的計略。
上表過後,他也並未閑著,一面靜靜等待消息,另一面也與麾下幕僚積極商討著出兵以後的具體戰術方案以及作戰計劃。
待收到袁耀的上書,袁術雙眸中流露出絲絲慮色,暗自沉吟著︰
「這小子近日來統兵征戰是上癮了吧?」
「連月來率部征討各方,都幾乎不帶停歇的,這小子莫非目前在軍中的軍威比我更甚了?」
眾所周知,威勢都是在戰陣之間所磨煉而出的。
可袁術心下清楚無比,自從汝南批準袁耀統兵以後,這數月來己方在軍事方面能取得如此之大的優勢,都全賴于袁耀之功。
戰必勝,攻必克。
這幾乎令袁耀的威勢再軍中逐步形成,且培養了不少屬于自己的嫡系。
反觀自己由于日久坐鎮于壽春,麾下老將的地位都漸漸有被周泰、黃忠等新將所超越的趨勢。
「讓耀兒獨立在軍中塑造軍威,的確有利于日後他繼位後,易于掌控大局。」
「但他目前尚且還年幼,若一昧的慣縱,恐怕會令其生出驕縱以及更大的野心,若受到有心之人挑撥,豈不是會做出有違孝道之事……?」
後面的內容袁術都頓時間不敢再深入想下去。
總而言之,袁術決定還是要暫時制約著他的發展,至少不能讓自己現在就失去權利,還得盯上一段時日。
想著這些,袁術面上漸漸浮現一絲笑容,心下已經有所定計。
隨即,他開始召集麾下班底于左將軍府以進行議事,並特意將所扣押在壽春的天使馬日磾也請出席。
以商討出兵東渡長江,攻略江東諸郡一事的作戰計劃可行性。
左將軍府。
文武諸人齊聚一堂,分左右兩側的案幾處席地而坐。
待諸人齊畢,位居上首,今日身著一席黑色青衫,經過梳妝打扮後的袁術,束發而冠,其相貌再度添了數分英俊帥氣之色。
不論才,只以外表來相比的話,袁術的容貌絕對是帥哥中的典範一枚,不然又如何有袁耀這麼一位在相貌上更勝一籌的兒子呢?
所以說,基因很重要。
「諸位,本將長子耀,也就是朝廷欽封的征東將軍現已上書,請求批準其集結大眾渡過長江,攻略江東數郡,以全全據揚州的戰略實現。」
「不知諸位可有其余看法?」
話音剛落。
堂下便先是興起一陣嚷嚷的議論聲。
諸人開始就對于伐江東諸郡的計略探討起來,各自提著自身的見解。
半響,左將軍府長史楊弘此刻不由忽然屹立而出,拱手恭維道︰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啊……」
一番恭維,其面上滿是諂笑之色。
「喜從何來啊?」
聞言,這席話卻令袁術無比懵逼,不由狐疑相問著。
說罷,楊弘卻擺弄一下鄂下胡須,隨後笑得更是歡快的說著︰
「當然是為賀喜公子之才能啊……」
「這數月來,隨著公子統御部眾大肆征討各地,漸漸使得主公能夠得以迅速坐穩江、淮之地,而公子創其大功,卻並未因目光短淺而受眼前的微薄小功喪失了進取心。」
「反而是在繼續謀劃攻城略地,公子既然有此等雄心,主公欲成霸業豈不是輕而易舉?」
「此當然是賀喜主公之福也!」
一席席語落,楊弘也發揮了自身能說會道的一面,各種贊美之語幾乎是信手捏來,令袁術一時間又有些飄飄然起來。
「嗯?這麼說,你支持耀兒的平討江東之策?」
「然也!」
話落,楊弘面露堅錚之色,鄭重點頭道︰
「現今間由于我軍連戰連捷,軍心士氣皆攀升至頂峰期,正是攻城略地,擴充實力的大好時機。」
他徐徐說出了自身的見解,也令袁術此時心頭越發興奮起來。
楊弘此才是君主最為討喜之人也!
一方面掌握了說話技巧,知曉如何討主上歡心,另一方面,也能夠為主上排憂解難。
如此臣子,又有誰會抗拒呢?
隨著楊弘帶頭附和,袁術遂又瞟向其余諸人,沉聲道︰
「不知汝等可否附議伐江東之策?」
一席話落,以主薄閻象、九江郡守舒仲應為首的諸人亦是一致附和。
該當趁此良機,一舉平定江東諸郡,全據揚州。
隨後,舒仲應還拱手解釋著︰
「主公,听聞自李傕大肆封賜關東諸人任職各州郡刺史、郡守後,受封為揚州刺史的劉繇現如今也已經渡過長江以曲阿為州治,並遣部將于江邊重鎮駐防,以拒我軍。」
「故而,應附議公子決策,當趁劉繇初上任尚還根基不穩之際便一舉將其鏟除,不然後患無窮矣!」
「未來定是我軍背部的隱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