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薯這種玩意,村里已經好幾年沒有人種了,早幾年還種著有,不過主要是用來喂雞的,小朋友們要是饞了想吃,大人們都會挑出一些長得比較好的煮來給孩子們解解饞。
那時蘇小婷她們雖然還小,但也記事了,記憶中還有冬天烤火煨番薯的畫面。
可惜這幾年村里沒有人種番薯了,誰家都沒有余糧,蘇秋杰的這個提議一說出來,就行不通了。
正當他以為大業無望,突然就有個小伙伴說他家有,是他爸在城里買的,這次拉了一些回來給阿公阿婆吃。
真是好荒謬,城里買番薯帶回來給農村的父母吃,這波操作驚得小伙伴們除了使勁喊666,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峰回路轉,小伙伴們一致決定,讓這個小伙伴回家偷番薯出來,數量就按人數來,煨番薯的地點就在蘇小婷家,蘇 今天去練車了,她家沒人。
蘇秋杰還想掙扎一下,「要不還是在外面挖個坑煨吧?」
「為什麼一定要在外面呢,現在是煨番薯,又不是煨雞。」蘇小婷拒絕了,听完蘇秋杰說的乞兒雞的做法,她算是看出來端倪了,蘇秋杰這個小胖墩說煨什麼其實是次要的,他就是想在外面玩火!
以前她不懂事,現在上學了,接受過安全知識,才知道野外玩火是很危險的,容易引發火災,既然她自認為看透了蘇秋杰,當然不可能同意他換地方的建議。
乖乖也不著急回去找蘇清河叫他做乞兒雞了,她咂吧著嘴問道︰「姐姐~飯飯好吃嗎~~」
「不是飯飯,是番薯,你跟我念,番——薯——」
「番~薯~」乖乖跟著念了一遍,又問,「姐姐~這個番薯好吃嗎~~」
「好吃,我不是說了嗎,帶你出來吃好吃的!」
確認是好吃的,乖乖頓時歡呼,跟著去了蘇小婷家,偷番薯的還沒有來,蘇小婷就去廚房,往土灶的鍋里裝上水,再在底下生火燒柴。
如果偷番薯失敗,沒有番薯,那這鍋水煮開後,大家就一人裝一碗來喝,這就叫付出是有回報的。
還好,偷番薯的人成功了,紅色塑料袋裝著滿滿一袋番薯,他提著都費力。
蘇秋杰忙跑去幫忙提,往袋口看了一眼,驚呼道︰「這麼多!一人兩條都還有多吧?」
「我阿婆幫我裝的。」偷番薯的人還是失敗了,只不過他坦白後,得到了爺爺女乃女乃的支持,「六公講得沒錯,想吃了就跟家里大人說。」
灶里的火才剛燒不久,還沒有碳,還不能扔番薯進去煨,閑來無事,蘇秋杰就想開蘇小婷的卡丁車。
「只能在院子里開!」雖然總是吵吵鬧鬧,但到底是一起玩到大的小伙伴,出于交情,蘇小婷同意了蘇秋杰的請求,然後轉身就去關上院子的大鐵門。
看了一會蘇秋杰開卡丁車在院子里轉圈,蘇小婷又看到乖乖雙手托著小下巴,坐在小凳子很無聊的樣子,她起身去廚房看了下火,火燒得挺旺,但還沒有幾塊碳,不過看火是順帶的,她這次進來另有目的。
從袋子里挑出一根比較小的番薯洗干淨,用刨刀刮趕緊皮,拿出去給了乖乖,「妹妹,番薯可以生吃的,你試試味道。」
乖乖剛進來時就洗干淨手手了,這時歡喜地接過,吃了一口,露出她吃到好吃食物的享受表情。
「是不是很好吃?」蘇小婷問道。
乖乖點點頭,看到蘇小婷只是看著她吃,她就把手里的番薯遞到蘇小婷的嘴邊,「姐姐你吃~脆脆的~甜甜的~好好吃~~」
蘇小婷也好久沒吃過生番薯了,也沒跟乖乖客氣。
其他小伙伴見狀,也紛紛進去洗番薯刨皮,兩個人分一根生啃。
啃完生番薯,灶里也鋪了薄薄的一層通紅的火炭,蘇小婷用火鉗攤了攤,先丟了兩根小一點的番薯進去,還特意跟小伙伴說︰「先煨兩條給乖乖吃,她還沒吃過煨番薯呢!」
小伙伴們當然沒有意見,先別說乖乖還沒吃過,就沖著她是這里年齡最小的,他們都得讓讓妹妹。
乖乖听到蘇小婷的話,眼楮亮晶晶地指著灶里,「姐姐~這系我的嗎~~」
「對,就是給你的。」
蘇小婷肯定的語氣讓乖乖吃了一顆定心丸,姐姐真是太好了。
不過當灶里的碳越燒越多,蘇小婷想把先前丟進去的兩條番薯用火鉗夾出來時,她找不到了。不止是她,小伙伴們腦袋湊腦袋圍在灶前, 烈灼熱的火光映在一張張小臉上,他們忍著微微的灼痛感,也紛紛搖頭說找不到了。
「煨成碳了。」
蘇小婷語氣低落地說出這個真相,他們這群小孩子到底還是沒有經驗,以前小的時候,煨番薯都是大人動手,他們只管看和吃,如今自己動手了,才知道他們還是低估了烤番薯的難度。
乖乖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她都等了那麼久,現在告訴她找不到沒有得吃?
她不相信,想伸手進去找。
蘇小婷眼疾手快,在乖乖剛伸手時就一把抓住,「你傻了啊,里面那麼大的火,你還想伸手進去,把你的手手都燒掉哦!你自己感受感受,是不是很燙?」
她把乖乖的手放到灶口,乖乖頓時就感受到微微的灼熱感,她想抽回手,可是蘇小婷不放,她非得讓乖乖感受一下灼痛感不可,不知痛就不會改。
乖乖感受到手上的灼熱感變成了一種痛痛的感覺,由淺漸深,她終于忍不住了,急切開口道︰「姐姐~手手痛痛~~」
蘇小婷這才抓住乖乖的手遠離灶口,借著日光仔細看了幾眼,什麼事都沒有,她就舒了口氣,嚴厲教訓道︰「知道痛了吧,你看,你就放在外面烤烤火,都這麼痛了,你想想,火真的燒到手,那得有多痛啊?」
乖乖還真想了,好一會才給出答桉,「超級痛痛~~」
「以後不能偷偷玩火知道嗎?」
「知道了~~」
「你那兩條番薯煨成碳了,沒有就沒有了,還有那麼多番薯,你看哥哥姐姐是不是又放番薯進去啦,放心吧,總有給你吃的。」
有過失敗的教訓,小朋友們群策群力,總算沒再將番薯煨成碳,夾出來扒開一看,也熟了。
「成功啦!」一陣歡呼響起,小朋友們又趕緊把番薯都丟進去,剛才為了試驗,他們都不敢放多,只放了兩條進去。現在灶里的碳很充足,他們可以先人手一條。
這兩條試驗成功的番薯,當然是給了望眼欲穿的乖乖。小家伙又想伸手,被蘇小婷一巴掌拍掉,「燙,先等會!」
乖乖「哦」了一聲,蹲著目不轉楮看番薯,蘇小婷瞧她那沒出息的樣,拿了快子來夾了一點點吹涼,喂乖乖吃。
「好吃嗎?」
「好吃~~」
蘇小婷都多余問了,就乖乖小吃貨的屬性,她吃進去不吐出來的,都是好吃的。
蘇清河跟人談好屋背那塊地的買賣後,有點掛念乖乖那個小不點了,剛好白止也要出去散步,夫妻倆就一起出去逛逛,順便找找小家伙,看看她在干什麼。
剛出來就看到蘇小婷家的煙囪冒著煙,走近點還能听到小孩子們的聲音,隱隱約約听到什麼好吃的。
蘇清河和白止對視一眼,拐進去一看,在走廊上坐一排的小朋友中,他差點沒找出自己的崽在哪里。
面前這個臉上抹著煙灰、灰頭土臉的小家伙,真是我那個人見人愛車見車爆胎的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