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猶如白駒過隙般，來到令人萬分緊張的高考放榜前夕。
正值六月底，溫度開始升高。
晉北的日均溫度，已經達到25℃。
近幾日，蘇綿倒騰著衣櫃，將厚衣服晾曬收好，換上了面料輕薄的t恤和短褲。
高考放榜的前一天上午，蘇綿緊張得很。
她原本報了壁畫培訓班，想著利用這個假期，拓展一下個人技能，但因心緒不寧，擔心去了也是走神，所以請了假。
此時，蘇綿正跟厲紳視頻聊天。
‘咚咚……’
房門被敲響，蘇綿嚇了一跳，以為是蘇遠之，語速飛快地對著手機屏幕說了句︰
「哥哥，你先等會兒。」
話落，‘啪’一聲，手機被反扣。
蘇綿連忙快步走過去開門，入目，雲君雪那張艷麗的臉出現在視線內，她頓時松了一口氣。
雲君雪倒是沒注意到她的異樣，輕聲問著，「綿綿，要不要一起去商場買衣服？」
「買衣服？」
蘇綿歪頭，眨眨眼，「爸爸也去嗎？」
「對。」雲君雪點頭，「說是之前的衣服有點兒瘦了，穿著不舒服，得多買幾身。」
「不是吧？」
蘇綿驚呆，「爸爸胖了？」
聞言，雲君雪伸手揉揉她發頂，將幾根飄搖的呆毛壓下，柔聲道，「人吶，到了一定年紀，難免開始發福，這很正常。」
其實，蘇遠之身材還不錯，腰身端正挺拔。
雖然已過四十歲，身材難免走樣，但他平日健身運動，和同齡人相比，身形樣貌已是上乘了。
「可是爸爸他飲食方面很注重，也有鍛煉，怎麼會胖得連過去的衣服都穿不下了？」
蘇綿咂咂舌，表示難以接受。
她親愛的老爸……
會不會某一天，突然有了大肚腩？
雲君雪替某人解釋，「也不是穿不上，原本寬松的衣服套在身上有點兒貼身，他不太喜歡。」
說到這里，她想起今早某人換衣服的場景，不禁失笑，「不過我倒沒覺得他胖，這樣剛剛好，有時候啊，太瘦了不好，尤其是男人，像是營養不良。」
蘇綿點點頭，「也對。」
蘇綿伸手，挽住雲君雪的手臂，湊近她，一副說悄悄話的樣子，「雲姨，您可不能因為爸爸胖了就不要他了哈。」
「不會。」雲君雪失笑，認真道，「他什麼樣子我都不會拋棄他。」
「那就行。」蘇綿‘嘿嘿’一笑，眯著眼，小狐狸般調皮，又道，「雲姨，我偷偷告訴您一件事兒……」
「什麼？」
雲君雪不禁挑眉，表示好奇和期待。
蘇綿回想著，「我小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爸爸經常出去喝酒應酬，他肚子上，就是這個位置……」
蘇綿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道，「有了一丟丟贅肉，那天他抱我玩，我就說，爸爸胖了，有小肚肚了。」
「您知道他說什麼嗎？」蘇綿捂嘴偷笑。
「說什麼？」雲君雪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說……」
蘇綿笑眯眯地正要開口，被某人斥聲打斷。
「綿綿，你在說什麼？」
蘇遠之走上來，就听到她的話，還是當著雲君雪的面兒，氣得腦袋嗡嗡響。
這小丫頭，什麼都敢往外說。
他不要面子嗎？
「不敢了……」
蘇綿委屈巴巴，立即噤聲。
瞧見蘇遠之凶巴巴的樣子，她討好一笑，「那個，爸，雲姨，我衣服很多，就不去逛商場了，你們去吧。」
話落，蘇綿‘嗖’一下，竄進房間，將門迅速關上。
「還敢關門！」
蘇遠之氣得頭疼，抬手摁了摁太陽穴。
倏爾抬眸，看到雲君雪笑得一臉揶揄，他感覺臉上臊得慌，上前一步，干巴巴地解釋︰
「君雪，你別听她胡說，小丫頭最近越來越皮了，口不擇言，你就當笑話听了。」
看著他窘迫的樣子，雲君雪不禁笑出聲，「你凶綿綿干嘛，她還是個孩子。」
雖然蘇綿的話被打斷，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他也頗為了解，大概能猜到某人當時說了什麼。
她一笑，蘇遠之更是懊惱。
他思考著自己方才是不是真的很凶，不禁開口解釋，語氣里隱隱委屈︰
「我就是語氣重了點兒，沒想凶她，這孩子，也不知道給我留點兒面子，什麼都往外說。」
「你我之間要啥面子啊。」雲君雪心里一暖，四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開始在意形象了。
她上前一步，牽住蘇遠之的手，拉著他往樓下走，邊走邊道，「以後別凶綿綿，我很喜歡听她說你們以前的事兒，這樣我也能更了解綿綿和你。」
「好。」
蘇遠之內心震蕩，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
雲君雪思忖了片刻，問道，「對了，綿綿不去商場，但我看她衣櫃里也沒幾套過夏的衣服啊？」
「一會兒你給她挑幾套吧，綿綿大多數時間都在學校，一直穿校服，周六日也不愛出去，所以很少買衣服。」蘇遠之解釋。
聞言，雲君雪點頭，「行，我只能按照我的眼光給她選幾套了。」
兩人想著早去早回，很快離開。
蘇綿則是窩在房間里，繼續和厲紳視頻。
「方才被蘇叔訓了？」厲紳調侃。
蘇綿癟癟嘴，委屈得很，「你都听到了？」
她就是單純地想跟雲君雪八卦一下自己父親的囧事兒，誰想他突然跑上來，听了個一清二楚。
……
—京城厲家老宅—
茶室內。
壺嘴飄出裊裊薄霧，一片祥和。
今日一早，老爺子外出竄門兒，找人拉呱去了，管家對他很不放心，走到哪兒都跟著他。
于是，整個宅內，只留下厲紳一人。
老爺子出門前，給他布置了任務。
任務很簡單，老爺子說得一本正經，「厲紳，老頭我自己在家太無聊了，你給我弄條狗吧？」
「弄？」
厲紳不由得挑眉，幽幽道，「您是不是忘了，咱家不興吃狗肉。」
「誰跟你說我要吃了。」
老爺子白他一眼，加重語氣，「我要養！」
「好歹一條小生命，您就別折騰它了。」厲紳蹙眉，禁不住回駁。
老爺子養狗？
這狗怕是，一生艱難。
弄不好，小命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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