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紳站在蘇綿臥室門口等她開門,指月復捏著手機,在掌心來回打著轉,思緒在這短短的幾秒鐘里,百轉千回。
早上父親給他打來電話,說老宅管家透露老爺子最近心血來潮,又開始研究投資。
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怕他思緒不清被人蒙騙,他們遠在艾克斯國,一時半會兒回不去,讓他回去看看怎麼回事。
厲紳決定明天啟程回京,怕是要在老宅待一段時間。
剛才謝景川嘰嘰喳喳透露出一個有用的消息︰蘇遠之也希望蘇綿能考去京城。
這個消息讓厲紳瞬間有了底氣。
突然就覺得,謝景川來這一趟,在他家蹭吃蹭喝,總算是做了點正經事兒。
門被打開,蘇綿穿著印有哆啦A夢的卡通睡衣,長袖長褲,頭上包著干發帽。
小臉被水蒸汽燻得紅撲撲的,略顯歉意地沖他說著,「哥哥,不好意思哈。」
厲紳跟在她身後走進屋內,這個房間和原來那座公寓的裝修不同。
風格依舊簡約,只是牆上壁紙換成了波瀾壯闊的大海。
正對著床體的方向,起身就能看到翻滾的海浪,好似身臨其境般,令人心曠神怡。
蘇綿給他搬來一把椅子,厲紳順勢把椅子轉了個方向,然後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帶到床沿坐好。
兩人面對面而坐,蘇綿只覺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掌心滾燙,像一股濃漿,竄入四肢百骸。
這個場景有些熟悉。
蘇綿還記得自己偷听父母離婚消息時,被他發現,也是這樣面對面的,听她哭訴了許久。
蘇綿感慨,剛想開口,就听到厲紳說,「綿綿,哥哥明天要回京城了。」
他的話一出,蘇綿瞳孔驟縮了一下,月兌口而出,「這麼快?」
她的反應厲紳看在眼里,原本惆悵的心情舒緩了幾分,轉為愉悅。
「舍不得我嗎?」
厲紳微微弓腰,想要和她視線平齊,壓低了聲線,撩人至極。
蘇綿感覺手指不經意地顫了幾下,羞澀得不知所措,小聲嘟囔,「不是。」
厲紳向後靠了靠身子,倚在椅背上,嘆了口氣,「我以為我們相處了這麼久,你多少對我有點感情呢。」
男人好看的瞳孔深處涌出難以掩飾的失望之色,俊美的五官似乎被一抹憂傷包裹著。
蘇綿仰頭看著他,胸口悶悶的,有些難受,思緒一時混亂,張了張嘴,硬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綿綿是害怕哥哥嗎?」
「他們都說我家的人窮凶惡極,喪心病狂。」
「綿綿是不是也覺得哥哥是個肆意霸道,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的惡人?」
他的嗓音愈來愈低,一個字一個字撞擊著她的心髒,那雙好看的眸子氤氳著,好似委屈。
蘇綿頓時心軟了,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急切︰
「不是的,哥哥!」
「我不覺得你可怕,你是個很好的人,他們都不了解你,你不要听他們胡說。」
厲紳唇角一勾,「那你喜歡哥哥嗎?」
「喜歡。」蘇綿點頭,不想讓他難過。
厲紳頓時心里舒暢。
小姑娘低垂著頭正在害羞,他微微眯起眼楮,在蘇綿看不到的地方,閃過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