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慘叫聲瞬間響起,極其淒厲,在整個天地間不斷的回蕩。
被撕裂,意識被碾碎,法則被揉亂,這是極恐怖的景象。
這一刻,所有的先天神魔無人說話,他們的眼神里滿是震驚之色,心底無比的駭然。
死了?!
這,這怎麼可能?
一位先天神魔,居然死在了石牛的嘴里?!
當然,他們愕然的不是雙方的巨大實力差距,這沒什麼可愕然的,石牛本來就能秒殺他。
問題的重點是,石牛居然對先天神魔動手了!
它可是大地之母吶!
萬物的母親,根植在它體內的底層規則里,就明確的劃定了,絕對不可以對萬物有主動的敵意。
大地之母不是第一次出現,他們以往也曾狩獵過幾次,但都沒有成功。
往往剛開始的時候,石牛就會逃竄,且它擁有著無比恐怖的頂尖防御力,很難得手。
而今日卻是不同。
石牛沒有跑,甚至還對他們出手了!
慘叫聲來的快,去的也快,沒過幾個呼吸,適才那位倒霉的先天神魔就徹底死去,生命氣息被石牛盡數吸收。
轟!轟!
大地震動聲響起,眾人眼前的大山無限升高,石牛晃動著巨大的腦袋,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哞!」
虛空震蕩,一圈圈漣漪擴散而出,緊接著不等先天神魔們有所反應,一個巨大的漩渦忽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頭頂。
虛空法則︰坍縮!
恐怖的威力讓他們心驚,眾人只得爆發出各自手段,朝著四面八方而去。
但是,還是有幾個實力弱小的倒霉蛋,被流放到了虛空之內。
哪怕眼前看到的事實再怎麼離譜,先天神魔們也不得不相信。
他們的心開始慌了,已經有人反應了過來,準備逃路。
石牛要是不會攻擊,那還可以說是狩獵。
但現在他能出手,那自己這些人再湊上去,那就是純純的找死了。
先天神魔們雖然神魔一體,做事隨心所欲,但是他們可不是傻子,這麼明顯的事情還是能夠看的出來的。
但是,來都來了,又哪里是那麼容易就能走的?
沒等他們有所反應,石牛那邊就率先發動了他的第二次攻擊,他的牛角對準一人,輕輕一晃。
下一刻,一道劍氣 的斬出,瞬間跨越遙遠距離,去到了他的面前。
見狀,那人汗毛直立,他背上的雙翼于千鈞一發之際合攏,擋在了他的身前。
可惜,沒什麼用。
劍氣好似是在切豆腐似的,就那麼輕輕一劃,那位實力強大的先天神魔,就變成了兩半。
借助著石牛龐大的力量,齊槐現在能發揮出的實力非常之恐怖。
這讓他回想起了當年在遠古時代的末期,虛天帝也曾用通天手段,讓齊槐能夠提前感悟遠遠超過當前狀態的實力。
今日,同樣如此。
齊槐的感悟甚至還猶有過之,石牛的層次可比虛天帝要強出很大的一截兒。
經此一遭,齊槐此行就來的不虧,他對法則的領悟越發明顯了。
哪怕是現在他回到大夏,他都完全可以接受。
大戰就這麼突兀的開始,而就在齊槐用劍道法則殺死一人的時候,站在最前方的神終于動了。
手中長矛 的一顫,神光瞬間照耀在了天地之間。
「諸位,我等只有聯合起來,才能破局。」神的聲音響徹在了眾人的耳朵里。
他是荒古天庭之主,本身就擁有著無限威嚴,如今他發話,立刻就止住了眾人的頹廢勢頭。
很快,他們重新振奮起了精神,在神的安排下,在不同的方位包圍著石牛。
瞧見他們這般,齊槐倒是不著急。
他就這麼悠哉悠哉的等待著眾人,同時他在心底思量著某些事情。
首先,這道法則,有些眼熟啊。
光之法則,基本上沒有什麼人領悟,齊槐在蠻荒就見過一人。
那就是,神王老狗。
除此之外,他就再也沒見過其他的,而現在眼前這位先天神魔竟也用的是光之法則。
齊槐的眉頭緊皺在了一起,他看著神,逐漸跟他記憶里的某一道聲音重疊在了一切。
「這世上哪里會有那麼巧的事?看來……這貨應該就是老狗了。」
齊槐做出了他的判斷,他早就知道神王老狗是荒古時代的老東西,如今看來,果真是如此。
既然是這樣,那麼今天……
齊槐心思閃爍,他的心底忽然冒出了一個極大膽,極瘋狂的想法。
從先前幾次的回到歷史就可以發現,歷史並非是不可更改。
他不只是歷史的見證者,他還是歷史的參與者。
那麼,既然神王老狗後面那麼能搞事。
不如從根源上去解決問題,想辦法直接把他給搞死!
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石牛的恐怖力量就是他的底氣來源,這是他前所未有的強大時刻。
越去想,就越發覺得這是個可行的事情。
如果成功了,那自然是一了百了,就算失敗了,對他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
人族本來就處在最危難的時候,還有什麼會比現在更糟的嗎?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齊槐的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他操控著石牛的身軀邁動腳步,朝著神的方向沖了過去。
大地法則在涌動,巨大的壓迫力沖擊著神的身體。
見狀,神目光凜然,他向後退了一步,舉起了手中的長矛,然後狠狠的刺出。
與此同時,上百位先天神魔同樣在以這一刻,配合著神發出了攻擊。
他們根本不需要瞄準的,石牛的身軀太龐大了,不可能打空。
不斷的轟隆聲響起,但石牛的身軀卻幾乎沒有什麼反應,大地法則的恐怖,可見一斑。
雙方不斷交手,天地之間的震蕩沒有半分的停歇,法則在不斷擠壓,不斷的踫撞。
現在,大戰極混亂,但又遵循著暗自的規律。
因為防御力恐怖的緣故,齊槐根本不在意其他人,他就逮著神,想盡辦法弄死他。
而其余人根本不去救援神的,他們對神的實力有清晰的認知,他不會有事。
劍光不斷閃耀,長矛接連刺出。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飛快流逝,饒是以大地之母的防御,也不能夠避免受傷。
但是嘛……
齊槐壓根兒不在乎,反正這不是他自己的身體,無所謂。
更不要說大地之母也是個一肚子懷水的老東西,他更沒有負罪感了。
可就在齊槐想要繼續接著動手的下一瞬,他的眼前忽然一黑。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腳下踩的已經是一片草地了。
大地之母站在他的面前,她臉上的微笑已經消失不見,澹澹的說道︰
「你為何只抓著他一人打?」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齊槐攤了攤手。
聞言,大地之母眼底閃過一抹寒光,但是她很快就又露出了那副慈悲相,掩飾的極好。
「其余人正在對破壞石牛的身體,我這是在擔心你啊,我不忍心看著你就這麼死去。」
「您多慮了,這是我的戰術,打蛇打七寸,必須精準的找到對方的弱點。
而握著長矛的那人,就是對方的弱點所在,只要殺死了他,剩下的人不足為慮,反手可滅。」
齊槐心底暗自罵了她數句,但同時他的嘴上也做出了自己的解釋。
大地之母現在不能窺伺出他的內心想法,沒有辦法,只得選擇相信。
但是,所謂的戰術,她絕對不會放任如此。
「必要的出手,還是要的,我的孩子,若是石牛的身軀出現了漏洞,你該如何呢?」她一臉慈悲的說道。
見狀,齊槐卻是搖了搖頭。
他把自己的位置擺放的非常清晰。
兩人乃是合作關系,大地之母是有求于他的。
那麼,齊槐當然不會完全順從。
「想要活下來,就一定需要按照我的想法去做,您將我拉到這里來,每多浪費一秒鐘,外面就多一分的危險。」他認真的說道。
看著他絲毫不讓步的態度,大地之母的眉頭挑了挑,她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揮了揮手。
霎時間,眼前再次天旋地轉,齊槐的視線恢復清明。
呵!
他在心底冷笑一聲,暗自道︰「想騙我?蠢貨!」
牛角晃動之間,一枚符印悄然彌漫而出,毀滅的氣息在此時出現,正是歸墟符文。
符印一瞬間變得無比巨大,橫亙百里。
先天神魔們看著這一道符印,眼底滿是驚駭之色。
神王的臉色同樣出現了變幻,他手中長矛再次刺出,同時身體急速往後退去,欲要躲開這一擊。
但誰知,長矛徑直刺入了石牛的臉上,但石牛卻是不管不顧,依舊死死的跟著他。
轟!
符印爆發,歸墟的浪潮一層層的蔓延而出,天地仿佛失去了顏色,便成了一道精致的灰。
灰霧彌漫,瞬間殺死了數十尊先天神魔,剩下的還在朝著神王的方向而去。
面對毀滅的極致,神王的臉色變得冷靜無比,他的體內竟是又出現了一道光。
大地之母怎麼可能會發出毀滅氣息?撐死了也不過是模彷的而已。
只要不是歸墟上的爆發出的東西,那麼他就沒什麼好怕的。
身體內出現的第二道光芒跟符印撞擊在了一起,二者如雪花般飛速消融,威能互相抵消。
「死!」
神大喝一聲,兩道光芒環繞在他的長矛四周,數道法則落了下來,勢要跟隨著神,一擊重創石牛!
但是,現在的石牛,卻是齊槐!
轟隆隆!
九天之上一瞬間陰雲密布,雷霆閃耀,滂沱大雨傾盆而下。
雨滴落在兩人的四周,忽然化作了一道接天連地的水幕,將石牛包裹在內。
水善利而萬物不爭。
長矛刺入水中,好似刺進了棉花里邊,威力頓時消散了大半。
見狀,神的臉色凝重了起來,他著實沒有想到,大地之母居然還會水之一道的法則。
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從來不知道大地之母還有這樣的後手。
這次狩獵從一開始,就完全月兌離了事情的原有走向。
不等神有所反應,水幕忽然倒卷,瞬間反向將神包裹在內。
「哞!」
石牛一聲巨吼,水幕向內擠壓,然後瞬間爆裂。
而就在爆裂的同時,一根長矛從中殺出,刺向了石牛的腦袋。
攻守之間,不斷轉換。
眾人現在已經打紅了眼,神的臉色也不復先前那般冷靜。
這里的戰斗,已經吸引了大半個蠻荒的目光。
不僅僅是東極大帝他們幾個,還有著無處不在的大日。
這一日,天昏地暗,大地崩碎。
面對上百位先天神魔的圍攻,石牛卻一直都沒有倒下,不斷的反擊。
神魔們,死在他的手下的,竟是足足有一半人。
神血灑落長空,融入大地,法則崩壞,滋生著某種詭異。
這里,被後世人稱呼為……
隕落荒原!
而此時的石牛,還在和神戰斗著,神太強大了,他的實力遠遠超過了其他人。
隨著最後一矛的刺出,神忽然爆發出了極限速度,化作一道光飛向了遠處。
他畏懼了,他選擇了退卻。
再這麼打下去,說不定他還真有隕落的風險。
且先不說大地之母那恐怖的防御力,就單單是他旺盛的生命,就已經注定了這張戰斗的結局。
眾人在石牛身上打出來的傷口,現在都快要愈合了,這還拿頭去打?
因此,神必須要跑。
他這一跑,便是兵敗如山倒,剩下的先天神魔再也抵擋不住,趕忙爆發出壓箱底手段向著各處四散逃離。
見狀,齊槐根本不帶的管他們要跑去哪兒。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神,四蹄擺動之間,虛空震蕩,石牛也爆發出了他的速度,和神化作的光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就在此時,一道澹澹的光芒忽然闖入了兩人之間。
石牛的速度被迫放慢了下來,這道光雖然很微弱,但是卻有著極其恐怖的威能。
隨後,光芒閃動,石牛的面前出現了一個虛幻的人影。
那人一身白衣,面含微笑,同樣是一副慈祥的笑容。
齊槐對他並不陌生,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日里的天父。
只見天父將他攔停以後,笑吟吟的開口道︰「道友,可否能夠給我一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