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血色宴席

作者︰一天不睡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齊槐話音剛落,密室內頓時升騰起三股氣勢。

三王神色駭然,一臉懵的看著齊槐,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錯了些什麼。

叫那日月,換個新天?

這他麼不就是造反嗎!

太子一瞬間就想明白的事情,三王同樣清清楚楚。

難不成今晚所謂的密謀,就是造反?!

那可是人皇!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密室里的太子,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儼然是在看一個瘋子。

太子不是紫府境,他對人皇到底有多強大,或許了解的不透徹,但是他們可清清楚楚的知道。

眼見這般,太子滿心的無奈,濃濃的苦澀意味已經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只可惜,太子心里苦,但太子不敢說啊!

甚至于,他表面上還得擺出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上前一步,雙手虛壓,笑眯眯的說道︰

「諸位莫慌,本宮自是知道諸位的顧慮,但請諸位先听本宮一言。」

瞧他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三人這才稍稍平復了心情。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他們本就跟太子一同謀劃反神,算的上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殿下請講。」中間那個臉上長著皺紋的中年男子說道。

他也是這三人里跟著太子最早的人,深得太子的信任,不過他依舊被適才那句話所震驚。

聞言,太子緩緩頷首,隨後他長嘆了一聲,仰起了頭。

他的眼角,已經閃爍有淚花,眼中滿是悲痛之色,痛心疾首的說道︰

「若是有另外的選擇,本宮又怎麼會選擇讓這日月換個新天呢?父皇對本宮的好,本宮一樁樁,一件件,都記得清清楚楚。

本宮對父皇的尊敬,毋庸置疑,父皇離開大夏數年,探索蠻荒,尋求更高境界的突破。

這麼些年來,本宮可曾有過任何的非分之想?」

此言一出,三人不禁面面相覷。

別說,太子還真挺安分,他這麼些年除了反神以外,就不曾做過其他出格的事情。

「若要謀逆造反,本宮早就這麼做了,為何又要等到現在呢?」太子乘勝追擊,繼續出言發問。

三王的臉上下意識的浮現出了疑惑之色,這的確是個疑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乎,中間那人繼續說道︰「還請殿下明示。」

「唉,不是本宮自夸,本王向來是個有孝心的。」太子繼續悲嗆的說道。

「但是正因為本宮有孝心,記得父皇對本宮的好,所以才更要造反!」

他的神色越發悲痛,身形甚至都有些搖搖欲墜,那動作,那神態,那表情的細節,把控的實在是太到位了。

齊槐不禁心里暗自稱贊,暗想道︰「這廝當個太子,實在是太過屈才了。」

就在他心中這般吐槽時,太子忽然高呼一聲,道︰「父皇他,已經不是原來的父皇了吶!」

嘶!

此言一出,密室的涼氣瞬間被吸光。

三王有些不明所以,全然不理解太子這話的意思,但是不妨礙他們滿臉的震驚。

「殿下的意思……難不成是說……」那人又繼續道。

聞言,搖搖欲墜的太子悲嗆的點了點頭。

「父皇已經被賊人所害,歸天了。」

 !

一語掀起千層浪!

三王整個人都是懵的,什麼玩意?

人皇死了?人皇都能死?

沒人信,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得不信。

太子哪里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這,這……」

這個消息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說話都語無倫次。

就在此時,齊槐嘴角翹起一抹笑容,隨後忽然上前一步。

這一步邁出,他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了濃濃的悲傷,看瞎了秦王的眼,驚呆了她。

「殿下,莫要如此傷心,賊人猖狂,還需要殿下來掌控大局。」

聞言,太子握著齊槐的手,看向三人,聲淚俱下道︰「路王,大大的忠臣吶。

若不是他,本宮至今還要被賊人蒙蔽在鼓中,那賊人不僅殺害了父皇,竟還妄圖取而代之,奪取父皇打下的這偌大的一片基業。

諸位,這大夏,乃是我等的大夏,絕不是亂臣賊子的大夏!」太子高聲道。

見狀,三王微不可查的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左邊那人向前一步邁出。

他瞧了一眼齊槐,頓了頓,隨後說道︰「殿下,非是本王不信任殿下,只是此事事關重大,路王所言,萬一……」

不等他說罷,齊槐便冷哼一聲,寒著張臉,大聲道︰「這是在懷疑本王對殿下的忠誠啊。

本王為大夏流過血,為人族拼過命,本王搏殺了兩尊降世神明,不知你又有什麼功績?」

隨口一句話,便把那人懟的啞口無言,臉色極其難看。

齊槐搏殺神明的那一日,大夏這麼多王都是在暗中看著的,這是實實在在的實力證明,根本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路王的忠心,自是無需懷疑的。」

太子這個時候似乎已經恢復了那副處變不驚的姿態,淡淡說道。

他一發話,眾人頓時不敢再有什麼意見。

隨後,太子淡漠的目光掃過三人,他在密室內來回踱了數步。

「想必本宮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這大夏是我等的大夏,不可讓賊子侵吞。

故而本王欲要誅殺邪魔,不知三王可願意助本王一臂之力?」

聞言,三人面露苦澀,中間那人喉嚨滾動,說道︰「殿下明鑒,我等自是追隨殿下鞍前馬後,甘為馬前卒。

只是,人皇的實力已經是蠻荒罕見,驚天動地,若那賊子殺害了人皇,那他豈不是比之人皇更強?」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擺明了就是說,造不造反倒是還能商量商量,可這送死的事情,誰樂意陪著你干啊?

「諸位放心。」

太子微微一笑,隨後將人皇實力太過強大,暫時不得入大夏的前因後果添油加醋,修修改改說了一波。

「事情便是如此,否則那賊子又何必拖拖拉拉,早就回歸大夏了。」太子滿臉勝券在握。

見狀,眾人心思稍安,隨後一縷野火緩緩燃起。

他們不禁有些興奮,若是跟著太子造反,這可就是從龍之功,權勢將會再大一步。

「若是如此,倒也並非不可為,大夏必不可能讓一個賊子而侵吞!」中間那人沉聲道。

其余兩人贊同的點了點頭,同樣一臉的義正言辭。

「不過,殿下所說的罪民要邁過淚障,此事可是真的?」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聞言,太子徑直哈哈大笑了一聲,說道︰「區區一群罪民,哪里有本事跨過淚障?

本宮只是隨便尋了個由頭,略施小計,將其余幾位王聚在一起罷了。」

「殿下果真計謀過人,本王也覺得區區一群罪民,又有何德何能跨的過淚障?

不曾想,竟是殿下的妙計,本王實在是欽佩至極吶。」

他不動聲色的拍了一記太子的馬屁,順帶還貶低了一番罪民。

太子笑吟吟的頷首,但實則心底已經暗自罵了這個蠢貨幾千遍。

他偷偷瞧了一眼齊槐身後的秦王,只見她果然在活動著自己的手腕。

太子悚然一驚,他現在很想離這個傻子遠一點,省的到時候血濺自己一身。

不過,秦王終究是忍住了。

這個人是必死無疑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大局為重,秦王分的清楚。

「殿下,不知明日該如何做?我等全看殿下吩咐。」

「具體的計劃,由路王來跟你們聊聊吧。」太子笑吟吟的說道。

隨後,齊槐湊到三人面前,道︰「明日晚間,將會是一場鴻門宴,到時候只需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三王的眼楮,越來越亮。

……

……

如此這般,一日時間悄然而過。

夜幕悄然降臨,帝都燈火通明,大街小巷人來人往,相當熱鬧。

東宮,太子府邸。

潺潺流水聲好似悅耳絲竹一般,讓人心醉神迷。

如今尚且在帝都的十位王,以及數百位候,依次入內。

這麼多人,大殿顯然容納不下,于是太子選擇在外面一處寬闊的廣場設宴。

到場的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發的嘈雜,時而會響起哈哈大笑聲。

畢竟,拋開目的不談,今夜也算得上是一場罕見的盛會了,能夠聚集這麼多的王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很快,明亮的月掛在了眉梢之上。

夜色中,忽有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太子到!」

聞言,宴會上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逐漸消失不見。

「哈哈哈……」

人未到,聲先至。

太子爽朗的長笑聲響起,他從側邊行來,大踏步朝著上首位走去。

等到案桌後站定,太子掃視了一圈,笑吟吟的看著眾人,拱手道︰「諸位大夏棟梁,好久不見。」

這話一出,無人應答。

在場的數百位王侯都在看著太子,神色各有不同。

有人面露冷笑,有人眼神復雜,有人滿臉的茫然,有人不知所措……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今日太子穿的那件衣服,有所不同而已。

那赫然是一身黑色九龍袍,上面繡著的九條金龍好似活物一般,俱是五爪,這代表著九五至尊的崇高。

按照禮法來講,這件衣服太子可是沒資格穿的。

這可是至尊龍袍!

普天之下,放眼整個蠻荒,除了人皇,又有誰有這個資格?

可今日,太子居然就這麼穿了,當著數百個王侯的面,大搖大擺的穿了出來。

太子什麼意思?

這是要謀反嗎!

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心里都出現了這個想法。

太子當然知道他們的想法,但他根本不在乎,他依舊一臉笑吟吟的模樣。

而下面的宴席上,昨夜密探的三王之一,忽然大聲道︰

「見過太子。」

隨後,他身後的許多侯同樣這般齊聲喊道︰「見過太子。」

沉默且緊張的氛圍就此被打破,場上接連響起對太子的拜見聲。

見狀,太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大大方方的安然落了座。

「呵!」

他剛坐下,就有一位王自顧自的灌了一杯酒,冷哼了一聲,表達著他的不屑與不滿。

太子听的真真切切,但他依舊笑吟吟的。

不過,敬酒的流程卻是被他省略掉了,他直接開門見山道︰

「此次召集諸位王侯來此,乃是為了罪民一事,想來諸位都已經知道了。」

話音落下,眾人都沒什麼反應。

顯然,各位王已經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下面的侯。

「殿下,被流放到山海關的罪民,真的已經可以邁過淚障了嗎?敢問苗王何在?」

「苗王的行蹤,本宮也不知曉,但是罪民的確已經進入了大夏。」太子沉聲道。

隨後,他朝著左右揮了揮手,淡淡道︰「來人,把罪民帶上來。」

 !

這一下,宴席上的眾人不能再繼續保持平靜了。

太子居然已經抓到了罪民?!

要知道,那淚障可是在兗州地境,距離帝都足足隔著上萬里,抓到也就算了,居然還帶到了帝都?

這一刻,眾人都激動了起來。

有一說一,消息真正閉塞的,其實是大夏這邊。

山海關只許進,不許出。

關內的人族起碼還可以通過大夏這邊的人了解一些東西,但大夏這邊可真的就是兩眼一模黑。

淚障之後到底有多大,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罪民們現如今還有多少人,他們統統不知。

如今既有罪民在此,當然心情激動。

數百人都眼巴巴的看向了廣場的下面,只見幾個東宮侍衛用鎖鏈捆著一個,一個……小女孩?

瞧著秦王那張女圭女圭臉,還有那不到一米五的身高,宴席上陷入了寂靜。

這他麼是山海關的罪民?

良久,人群方才爆發出了竊竊私語。

而先前說話的那一位王,他的臉色已經極難看。

他抬頭看向太子,冷冷的道︰「殿下莫非是在消遣本王?」

九龍袍,就已經讓他對太子極度不滿,如今押上來一個小女孩,更是讓他臉色難看。

聞言,太子微微一笑,他慢條斯理的端起酒杯自顧自的抿了一口,隨後道︰

「裴王莫急,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罪民,若是裴王不信,可自行下去查看。」

「好!那本王就去瞧瞧,太子殿下抓來的罪民,到底是不是真的。」裴王大聲道。

身為一位王者,且又是人皇的死忠,他無需給太子太多的面子。

說罷,他便直接大踏步走了下去,瞬間出現在秦王的面前。

裴王雙臂環抱于胸前,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看著秦王。

「狗東西,你瞅啥?」

清脆響亮的聲音,傳到了宴席上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裴王一怔,他不曾想到一個小姑娘居然有這般膽子罵他。

但是!

已經沒有任何的機會給他反應了!

話音響起的同時,嘎 一聲,鎖鏈崩碎,秦王體內靈力奔涌,仿佛在咆哮。

她對著裴王的月復部就是一拳,這是飽含殺意的一拳,這是積蓄了無盡憤怒的一拳。

自從來到大夏,一路走過兗州、青陽城、帝都、太子府,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讓她感到憤怒。

秦王想殺人,她想殺掉那些張口閉口就是罪民的人,她要把所有阻礙山海關回歸的人,全都送他們下地獄!

所以這一拳,同樣是她的巔峰一拳。

裴王瞬間吐出一口鮮血,背部高高拱起,一條命已經去了大半。

場中變故發生的實在太突然,眾人還不曾看清,便再次爆發出了更多的戰斗。

太子府的侯,還有听命他的那三王,全都帶著手底下的人,亮出了他們藏起來的屠刀……

毫不留情的刺入了身邊那人的心窩上。

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喋血。

宴席上好似綻放出了數朵鮮艷的花,血紅透亮,讓人身心愉悅。

人皇死忠的那幾位王,齊齊臉色大變,猛的起身,他們想要先退出這里,再圖謀後續。

但是誰曾想,幾人剛動,廣場上立馬發出了轟隆隆的聲音。

數萬道陣紋齊齊亮起,一座座困陣、殺陣層層浮現,將他們全都困在了此。

殺戮,就此開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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