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再想想，怎麼著也是綜藝第一秀，就呆兩期不好听，男人還是長一點好。」听到葛霧同意，韓建發反而猶豫了。
「長不長的，你跟嫂子說去。」
葛霧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瓶冰鎮啤酒，看眼韓建發，舉起手晃晃。
「43了，喝不了涼的，你腳邊常溫的給我拿一瓶。」
「沒勁。」
葛霧彎腰取出一瓶扔過去。
！
！
兩人遙遙一踫。
葛霧背靠冰箱，說道︰「29，該存錢了，我可不想40歲的時候還欠著公司錢。」
提起這個，韓建發把酒瓶重重放在茶幾上，不悅道︰「我跟老四兩個人，說過幾百遍，《逃學威龍》失敗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用不著你一個合同工抗大頭。」
老四就是鋒芒影視的老總，常仁豪，家里排行，今年剛好40歲。
葛霧放下酒瓶，還要開口，韓建發眉毛一挑︰「你要教我做事？」
「好吧，不說這個。」三個加起來100多歲的男人搶著賠錢的事，沒什麼意思。
葛霧看了眼手機，4點26，問道︰「時間還早，去魔都衛視把合同簽了，省的人變卦，過氣演員可是多得很，萬一再被人截胡，炮灰都當不成。」
「放心，炮灰也不太好找。」
「怎麼？」葛霧把窗戶打開，兩個老煙槍污染能力太強。
「等會路上說。」
韓建發讓商業科的人給電視台打了電話，知道對方晚上會加班，就領著葛霧坐車去魔都衛視了。
路上葛霧算是听明白「炮灰」是怎麼回事，還跟「粉絲慢走」的許恩熙有關。
《跨界歌王》是魔都衛視試水的一檔綜藝節目，听名字就知道，來參加節目的嘉賓本職行業都不是歌手。
嘉賓的水平麼，參差不齊，跑調，破音是常事，唱一半忍受不了自己嗓音跑下台的都有，自然影響到部分嘉賓的個人形象。
所以電視台就打算辦一季拉倒。
結果沒想到，節目自開播開始，收視率節節升高，話題度不斷，引發了網上的各種探討。
有觀眾認為正常的音樂節目看的太多已經有些倦怠了，只有這種破音、跑調的音樂，才刺激。
熱度高了，自然就有人想要來蹭了。
節目的冠名商，也就是金主爸爸青芝集團，在入圍賽最後階段強勢塞了個人進來，就是許恩熙，
這人在國外當練習生唱跳出道，成名後回國轉型演戲，結果一直站不穩娛樂圈一線，現在想借著節目熱度拿個冠軍穩定地位。
除此之外，另一家勢力也趁機塞了個人進來，要分一杯羹，這個勢力是誰，韓建發倒是不清楚，只知道需要兩個炮灰湊數。
于是，節目組順勢做出調整，也不知道怎麼跟上面說的，最後成功更改賽制。
本來是12個人分三組，每組四個人，決出組內前二名，進入半決賽，然後6進3，最後三人選出冠亞季軍。
現在臨時加了一組人馬，改成16進8，8進4，4進2。
至于炮灰麼，臨時加進來的選手，不能是歌手，還得有一定名氣。
更重要的潛規則，
唱歌不能太難听，
也不能太好听。
葛霧比照條件，覺得自己可能也就佔了不是歌手，名氣麼，過氣好幾年甚至沒有紅過的中鮮肉算不算？
剩下的唱歌難听還是好听，沒唱過不清楚。
他從穿越到這平行世界都是走的表演路線，充分感受了一把長相能打，演技在線，但就是不紅的人生經歷。
作為同名同姓的穿越人士，葛霧完全記不住地球的文娛作品，和別的小說中穿越後記得全本《斗破蒼穹》的情況不同，
他只記得「斗之力，三段」，
以及「三……三……莫。」
地球的影視劇也僅僅對經典片段有印象。
可憑借這些又湊不出一部完整的作品。
至于為什麼非得走表演路線，不去學唱歌。
那是因為，他有系統，系統的任務一直沒完成，只有三個字的提示——周星星。
他認為，周星星肯定是「星爺」周星馳了，于是他就在各種影視劇里模仿，還硬生生湊出來一部平行世界大雜燴版的《逃學威龍》。
結果麼，
系統任務毫無進展。
這難道就是原來在地球看文娛小說吐槽系統太智能的後果麼，穿越平行世界帶系統這事落到自己頭上，結果系統毫無任何交互。
哎，
怕你亂動，
也別一動不動啊，
毫無性致，索然無味。
……
「發哥。」
「發哥，來找人啊。」
下午6點，兩個散發著煙味的中、老年人走進魔都衛視，韓建發作為實力演技派，很少上過綜藝，工作人員見他有些稀罕，紛紛問好，想要簽名。
更有人想讓他簽——重案組之虎。
韓建發說來電視台有事，等會忙完再來簽名。
至于葛霧，圍觀群眾大都以為他是助理，僅僅點頭示意。
只有那個需要簽「重案組之虎」的人問了句︰「你是不是那個演周星星的？」
「嗯。」
葛霧給對方一個笑臉，然後和韓建發一起坐電梯上樓，到了法務部，節目組的人也在這里。
雙方稍微寒暄了一會，就進入正題，更多的都是《跨界歌王》的副導演李憲在說話。
簡單介紹了下賽制，然後三人進入一個沒人的小房間。
「發哥，葛霧，那件事我就不明說了，都懂的，等會簽合同的時候，細則上不會有，但事實就是那樣。」
那件事自然就是「炮灰」了，錄完兩期節目，葛霧會被淘汰。
這玩意是肯定不會寫進合同里的。
「李導放心，我懂。」來之前都知道了，沒必要糾結，葛霧倒是有點好奇另外一件事︰「怎麼會找到我？」
「我听過你唱歌，有點魔性。」
「我？」葛霧指著自己，他十分肯定穿越過來十幾年壓根沒出過單曲，扭頭看了眼韓建發，發現對方也懵。
「忘了？」
李憲胳膊端起，一高一低，就像抱著吉他，唱道︰「少林功夫好，真滴好。」
噗。
噗。
這半魔都話、半粵語的發音直接給兩人整破防了。
「這能叫歌？」
「這也算？」
葛霧知道對方唱的是啥了，他七八年前演一個龍套時，扮演得罪少林弟子的反派，被修理後討好對方唱的，純粹大白嗓干吼，
也是模仿周星馳。
「我剛听的時候被雷的夠嗆，後來不知道怎麼，覺得挺魔性，有點洗腦，所以找選手的時候我就想到你。」
「綜藝節目，不怕難听，就怕沒特點。」
「不多說了，去簽合同吧。」李憲看了看兩人，率先出門。
葛霧仔細瞧了遍合同，又拍照發給鋒芒的法務，確認沒問題，在合同上一筆一劃的寫上名字。
「霧」字最後一筆完成時，
他耳邊響起聲音，
機械，冰冷，
陌生卻又期盼已久，
「恭喜宿主找到自己的路，地球文娛商城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