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江淮換個角度繼續盯著宋慢,「作為一名小說家,你應該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吧?」
宋慢慌亂地低下頭,「我又不是寫古言小說的,我怎麼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她這個人從小臉皮就薄,听到比較露骨的情話,便會害羞的頭都抬不起來。
像江淮這樣死纏爛打、不懂他心意的人,宋慢還是第一次遇到。
「我不會什麼樂器,要是會的話我還來找你?你就直接點兒告訴我,這個忙你是幫還是不幫。」
宋慢慢吞吞地問。
「我要是不幫呢?」江淮突然想逗逗她。
「不幫?」宋慢果然炸毛了,「你都吃了我蛋糕了,你好意思說不幫忙啊?那你吐出來呀。」
說罷,宋慢上前掰住他的脖子讓他吐出來。
可是剛踫到他的肌膚,宋慢就想起江淮是江澄的哥哥。
他們兩個人有將近四歲的年齡差,這樣的行為確實有失妥當,便飛速收回手,蜷縮到沙發的另一頭。
江淮一頭霧水地看著宋慢極速運動來運動去,屬實有點懵。
「跟你說實話吧,他們說只要我把你帶去晚會,這次晚會的籌劃任務就不需要我幫忙了。」宋慢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道。
「于是你就被他們這個好處,給收買了?」江淮挑挑眉,還真是個天真的姑娘。
「什麼叫收買,我這是為了全校師生的幸福。多少人等著看你彈鋼琴,你怎麼不知道滿足?」
宋慢默默偷換了概念。
跟她一個寫書的講道理,江淮看上去貌似不佔上風。
「為什麼是我滿足?」江淮靜靜看著她。
「滿足你的虛榮心啊,雖然你好像並不缺這種東西。」宋慢搖頭晃腦地說。
「可我覺得我為他們彈鋼琴,滿足的應該是他們才對。而且,相比于籌劃晚會不需要你幫忙這個條件,似乎邀請我參加晚會更難一點。」
江淮嘆口氣,把自己的那塊蛋糕拉過來無奈搗了幾下,「慢慢啊,小腦袋瓜能不能機靈點兒?被人當槍使都不知道。」
「我管他呢,近水樓台先得月,就算當槍使,我也要當一把短槍。」
「行。」听到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句詩,江淮不知怎麼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我答應你了。」他抿了口蛋糕,唇角微勾。
「只不過這幾天我有公司會議,發短信我可能看不到,你有事兒就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一听他要參加,宋慢管他開不開會的,只要把事情解決了就行,高興的了不得,「好!」-
「你真說服江淮參加晚會了?」程誠不可思議地看著宋慢,「這種高冷範兒的男神你竟然請得動?」
「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宋慢佯裝傲慢,「低調,低調。」
「那貼吧里傳的你們兩個人在一起了,也是真的?」孔柒柒在一旁附和。
「瞎說什麼,我們只是合租而已,合租懂不懂?」宋慢推了把孔柒柒,臉臊臊的。
「我相信宋慢也不會跟江淮在一起的。」蘇歲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三個人身後。
她今天穿了條淡粉色的長裙,將她盈盈一握的小腰勾勒的精細瘦挑。
只不過臉色看上去不怎麼樣。
「既然江淮都參加晚會了,那我也報名。」蘇歲年笑著勾勾頭發道。
「你也要報名?那今年的晚會豈不是太精彩了?校花校草同台出演,得艷羨多少人啊?」
孔柒柒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你要拉大提琴?」
「嗯,我想跟江淮同台。所以……宋慢,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迎上蘇歲年誠懇的目光,宋慢心里些許膈應,「幫什麼忙?」
「你抽空幫我看一下江淮練習的什麼鋼琴曲吧。」蘇歲年從包里掏出一瓶酸女乃遞給宋慢。
「但是不要讓他知道哦。事成以後,我會請你吃飯的。」
「哎,蘇歲年,你不會是對我們校草有意思吧?」程誠嘿嘿一笑,「要不要這麼明顯?」
宋慢盯著酸女乃,神思游離。
「江淮這麼優秀,想必校園里很多女生都對他有意思的。」蘇歲年說著話,默默抬眼看向走神的宋慢,語調抬高了不少。
「你說是嗎?宋慢?」
「啊?」宋慢回過神,「你說什麼?」
「我說像江淮這麼優秀的人,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歡的。對嗎?宋慢。」
蘇歲年的語氣不冷不淡,听上去像是簡簡單單的對話。但在宋慢耳朵里,卻如同一場火光連天的戰爭。
孔柒柒也是女生,女生對女生的敵意,她自然能感受到。
她害怕宋慢跟蘇歲年之間鬧不愉快,晚會都沒辦法好好舉辦,便走過去把兩個人拉開。
「哎呀,不是說幫忙的事情嗎,怎麼扯到喜歡上了?蘇校花,你還要不要宋慢幫你的忙了?」
「當然,」蘇歲年笑笑,「我相信以宋慢的個性,一定會幫我的。」
「誰說我會幫你?」宋慢笑出聲,「讓江淮出面參加晚會是社團里的工作,我做了。」
「現在你又讓我幫你偷看,他上台那天要彈的譜子。這是什麼工作?你給我布置的獨立任務嗎?」
宋慢冷著臉把酸女乃推回去,滿眼都是嫌棄。
「抱歉,我對幫你這件事情,不是很感興趣。酸女乃也拿回去吧,不想喝。」
宋慢從孔柒柒身側邁了一步出來,跟他們幾個人拉開距離。
「你們交給我的任務我完成了,我也沒必要再說其他的了。明天開始我要軍訓,晚會的事情就麻煩各位學長學姐多費點兒心。我先走了。」
望著宋慢漸行漸遠的背影,蘇歲年太陽穴隱隱作痛。
本來是個蠢笨的小東西,沒想到竟然也是個硬骨頭。
沒關系。
她有信心-
今年的太陽似乎對這批新生非常的友好,自從軍訓第一天開始,天上各處烏雲密布。
宋慢他們所在的軍訓場地,處于教學大樓的斜後方,基本上一整天都不會被太陽曬到。
所以到軍訓末期,宋慢都沒被曬黑。
然而在他們收尾的前一天,太陽好像鉚足了勁兒,等著這一刻的到來。
從他們早上站軍姿,一直到中午走正步,太陽都高高地掛在天上,曬得人睜不開眼。
「所有人,把帽子月兌下來!」
大喇叭傳出總教官的喊話,新生們包括宋慢在內,直接大眼瞪小眼。
提著飲料即將邁入操場的江淮,也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