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國鰻崛起

面對疑問,陸逸明解釋說︰「我搞鰻魚產業聯盟,是希望我們台山人能夠共同進退,畢竟產業想要發展,單打獨斗是沒有前途的,唯有大家齊心協力,才能在波譎雲詭的市場中殺出一條血路。」

有人質疑說︰「我去過順德,那邊養鰻魚用的就是紅蟲,怎麼我們這里還要掏錢研發新型飼料?而且使用紅蟲飼料進行喂養的流程還搞的如此復雜,這又是把紅蟲用流水暫養一天不斷耙洗的,投喂的紅蟲還需要經過什麼壓爬處理,還要搞水循環養殖技術,這樣成本會很高啊,我們的鰻魚還能有競爭力嗎?」

很顯然,這人剛才听得很認真,把陸逸明說的話都記住了。從商業的角度上來說,毫無疑問的是,生產過程中花費越大,最後產品的售價也就越高,在同類產品中競爭力就會下降。

陸逸明微微一笑,說︰「這種專業的問題,我想還是留給海洋大學的江偉辰教授來回答你比較好。他在水產養殖方面做過很多研究。」

江偉辰上台,作為一名學者,他身上很有讀書人那種氣質,而夏國歷來都是極為尊重知識和智慧的國度,在這里嚷嚷著讀書無用論的人,往往都會被人鄙夷是暴發戶和大老粗。

當然了,其中夾雜著既得利益者別有用心的誤導以固化其階級,暫且按下不表。

「大家好,我是中海海洋大學的江偉辰,很榮幸在這里跟大家匯報一點工作心得。」

潤了潤嗓子,江偉辰這才開口解釋說︰「雖然紅蟲是鰻魚苗的理想餌料,但由于紅蟲生活在充滿病原微生物的環境中,攜帶大量病原菌,如果不徹底消毒,會導致許多早期鰻魚疾病,如肝腎綜合征、愛德華茲病、紅鰭病等。因此,在購買紅蟲後,養殖戶必須通過臨時種植和沖洗來清理污物,喂食前還應使用敏感抗生素進行消毒。」

說完停頓了片刻,等眾人將剛才的信息消化得差不多之後,江偉辰才又繼續解釋說︰「紅蟲喂養終究存在著諸多問題,無論怎麼預防,都是治標不治本,所以我才和陸總建議,開發一款新型飼料,來解決鰻魚養殖的諸多問題痛點。實際上這種技術,在島國和棒國已經出現了,效果十分明顯。」

一听島國和棒國已經有了這種新飼料,大家原本的懷疑頓時就消散一空。畢竟開發新東西是要成本的,而且還不一定成功,大家都不想自己的投資打水漂。但是技術已經出現,那就不存在試錯了,將大大降低成本。

「原來如此。」

「引進國外新技術,這還差不多。」

「陸總高瞻遠矚,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啊。」

「這就對了嘛,棒國和島國有的東西,憑什麼我們就不能有?我們也要用新型飼料!不然怎麼跟他們競爭?」

有人發出質疑︰「不對啊,既然島國和棒國都有,那不能直接買嗎或者是搞技術引進嗎?還要自己研發,那不是在做無用功?直接買就好了啊。」

陸逸明從江偉辰手里接過話筒說︰「我嘗試過聯系了島國白仔鰻苗開口料的生產廠家,別說是技術引進了,對方連賣我們成品飼料都是不情不願的,直接開出了一個歧視性的高價。算下來,我們需要花費島國鰻魚企業五倍的價格來進口他們的飼料。這要是買飼料來喂養,那我們不是越搞越虧?」

一听是五倍價格,大家都很憤怒。

「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這些小日……子過好了就不讓別人過了?」

這都不是割肉放血了,而是直接一刀砍在了國鰻的大動脈上面,等于自己辛辛苦苦搞養殖,然後錢的大頭都讓島國飼料廠給賺走了。

這能忍?

「難怪陸總要自己搞研發,這些人吃相也太難看了,我支持陸總!」

「他們還活在五十年前嗎?」

「陸總,我們也搞研發,要比他們的更好更便宜,直接擠佔他們的市場,弄死他們!」

一時間,群情激奮。雖然很多人有買辦思想,但是現在連買都買不來,這可是活月兌月兌的打臉了。

這會兒,再也沒人反對陸逸明要研發新飼料的決定了,雖說要大家一起掏錢,可陸逸明養殖規模最大,按照比例劃分,出大頭的也是陸逸明。其他人頂多跟著投一點,就算失敗了也虧不了幾個錢,可萬一成功了,這就是填補了國產鰻魚開口料的技術空白啊,到時候就是直接賣飼料都能掙不少錢。

陳澤富舉起手來,直接開口說︰「既然陸總為家鄉做了這麼多事,我也不能閑著,我代表陳家投三個億。」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沸騰了,眾人目光紛紛看向陳澤富。

「陳老爺子一出手就是三億,果然不同凡響啊。」

「陳老爺子,你可別一下子把份額全部吃光了,也給我們留點兒啊。」

「我出五百萬。」

「咬咬牙,上個一千萬吧,雖然比不過陳老,也為家鄉做點貢獻。」

陳澤富的身份可不簡單,他是柏寧酒店國際有限公司的掌舵人,在香江素有「酒店大王」之稱。從事酒店業30多年,在香江、夏威夷和三藩市、倫敦、悉尼,以及印西、暹羅等地,都擁有多家星級酒店,擁有及代管理的酒店客房近5000間!

這樣一位超級巨富宣布入場,原本因為李佳煌的事情還有些顧慮的人,這會兒也顧不上擔心是不是會掉坑里了,一個個爭先恐後地表示要加盟。

陸逸明宣布進入簽約環節,熊艷華立馬接棒,讓這些人跟單位負責人對接。

陸逸明早就和熊艷華私底下商議過了,鰻魚培育、鰻魚養殖、鰻魚加工以及飼料生產這些環節,都是可以承包出去的。不過,陸逸明要求比較高,寧缺母濫,想合作的必須要有相關資質,並且還要驗資。

畢竟這個項目干系重大,關乎到未來二十年的地方經濟發展,因此絕不允許有人進來騙吃騙喝,空手套白狼。

晚上回到家,陸逸明口干舌燥,拿起水杯「咕都咕都」喝了一大杯水,這才有所緩解,然後癱在沙發上大叫︰「啊,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旁邊的李易文听得直翻白眼,說︰「活該,你說你好端端的折騰水產養殖做什麼呢?」

陸逸明說︰「我這不是想為家鄉做點事嘛。這里除了水產養殖比較有搞頭之外,做其他的也不太合適啊。」

陸逸明捶了捶發酸的肩膀,說︰「等產業聯盟建起來之後,具體的管理我就不參與了,專業的事情就該交給專業人士來做。只要錢到位,什麼都好說。那些技術員,給點股份,不怕他們不干活。」

如今關于鰻魚養殖,基本的路線和方向都已經定好了,具體該如何實現,那就是底下人的事情,而陸逸明並不打算干涉這個過程。

反正只要把獎懲措施設立好,就不必擔心沒人不好好干活,陸逸明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李易文說︰「動不動就給股份,你對這些人倒是大方。」

陸逸明笑道︰「我也曾是打工人啊,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想要馬兒跑還不給馬兒吃草,那都是神經病。」

村子里,剛剛組織了一次鬧事的蘇大娥,沒有拿到任何好處,心里面十分不甘心。這幾天來,她越想越是覺得不忿,回想起當初在現場被陸逸明恐嚇的場景,也感覺很丟人,于是決定要找回臉面,再組織一次鬧事。

她覺得,什麼坐牢罰款,肯定是陸逸明嚇唬她的,陸逸明不可能真的讓她去坐牢,畢竟陸逸明是她看著長大的,如果陸逸明這麼做了,以後還怎麼回村?

于是,做好心理建設之後,蘇大娥出了門,打算再次召集人手,去找陸逸明的麻煩。

「冬冬冬……」

寬大的木門被蘇大娥拍得震天響,里面傳來一個大媽的聲音︰「誰啊?」

蘇大娥說︰「林嫂,是我,蘇大娥。」

「哦,是三姑啊,你有什麼事嗎?」

蘇大娥說︰「今天下午去半月灣拿錢去啊。」

林嫂一听說去半月灣拿錢,頓時變了臉色,原本走過來開門的腳步也停在院子里。

「今天我肚子疼,就不去了吧,萬一我拉肚子了就不好了。改天吧。」

蘇大娥疑惑不已︰「肚子痛?你干什麼了?」

林嫂說︰「估計是喝涼水塞牙了,你今天就先去找一下別人看看吧。」

「好吧,那你在家安心拉肚子,我去找別人去。」

「好。」

蘇大娥轉身離開,感覺非常遺憾。

「怎麼這個時候吃壞肚子了呢?真是不湊巧啊。」

滴咕了幾句,蘇大娥來到了不遠處的另一戶人家,之前他們也參加過第一次的鬧事。

蘇大娥拍了拍門,發現里面沒動靜,便又拍了一下,大叫一聲︰「有人在家嗎?」

里面的人听出了蘇大娥的聲音,一個大叔便問道︰「是三姑啊,你有什麼事嗎?」

蘇大娥說︰「我打算去半月灣討錢去,走啊,一起去啊。」

里面的大叔說︰「你剛才說什麼?」

蘇大娥說︰「我說,我打算去半月灣討錢,我們一起去。」

里面的大叔說︰「不是,上一句。」

蘇大娥微微皺眉,感覺有些奇怪,說︰「我說,有人在家嗎?」

里面的大叔說︰「沒有!」

蘇大娥︰「……」

這個時候,蘇大娥終于回過味來了,喝涼水怎麼會塞牙呢?這分明就是在推月兌嘛。

她生氣極了,拍著門大罵道︰「別躲在里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接連喊了好一會兒,里面的人終于扛不住了,走過來直接開門,一臉無奈地對蘇大娥說︰「三姑,我不是不想去,村里的五叔公已經開了口,現在鰻魚養殖項目牽扯到很多人的飯碗,我們村里也有人投資了,還有不少人等在漁場開起來之後進去打工,現在村里的長輩已經放出話來,誰敢在這件事情上面折騰,就打斷誰的腿。」

蘇大娥一听這話,頓時脾氣都沒了。

雖說這些年,地方宗族勢力基本上已經大不如前,可長輩的話,依舊很有分量。

尤其是村里那里高壽的老人,別看走路都要人攙扶著,可一旦為某件事情開了口,村里的晚輩誰敢不給面子?

更何況現在鰻魚養殖項目已經成了許多人的「金光大道」,須知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更何況是一大群人的父母?

回到家,蘇大娥依舊很不甘心,畢竟說一千道一萬,她是實打實投了錢進去的啊。

正當她準備再次出門,找幾個堅定討錢派商量對策的時候,她的丈夫回來了,黑著臉問道︰「你又干什麼去?」

前幾天蘇大娥組織鬧事,他就已經很不爽了,畢竟農村人家老實巴交,他覺得組織鬧事是非常丟臉的行文。剛才回家的時候,林嫂還跟他說了蘇大娥又要組織鬧事的事情,所以他現在非常惱火。

蘇大娥不服氣,歇斯底里大叫說︰「這錢拿不回來日子還怎麼過下去?家里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吭聲,陸二狗,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陸二狗大怒︰「要不是你不听人勸,非得拿錢去瞎折騰,我們怎麼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蘇大娥正要說話,幾個人走了過來,為首那人對蘇大娥說︰「三姑啊,去年年底打麻將的錢是不是應該結一下了?之前大過年的,我們也不想晦氣,所以才沒過來,現在元宵節都過了,你總不能還要我們等著吧?」

陸二狗一听這話,眼珠子都瞪圓了,問蘇大娥道︰「你還在外面打麻將輸了錢?輸了多少?」

蘇大娥頓時沒了脾氣,都不敢跟陸二狗對視,低聲說︰「也沒多少。」

那討債的說︰「也沒多少,連本帶利也就五萬而已,當初三姑不是投資了鰻魚養殖這個項目?現在這個項目大火,區區五萬塊,對你們來說應該不是問題吧?」

「五萬!?」

五萬塊!

他們現在去哪里找五萬塊?

陸二狗長嘆一聲,擺了擺手,對蘇大娥說︰「什麼也別說了,離婚吧。」

對于他們這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來說,一年到頭的收成也就夠日常開銷罷了,要不是家里幾個孩子在城里打工,他們怎麼可能有錢?

現在倒好,一個投資被騙,一個麻將輸錢,全部家當都被掏空了。

陸二狗不知道怎麼跟自己的兒女交代。

下午,陸逸明正在院子里面喝茶,李易文風風火火地跑進來,神神秘秘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三姑要離婚了?」

「噗……咳咳咳……」

陸逸明一口茶水噴出去老遠,被嗆得治咳嗽。

「三姑要離婚?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李易文幸災樂禍道︰「听說三姑除了之前被騙的事情之外,還打麻將輸了不少錢,搞得剛過完年,討債的就找上門了,現在兩夫妻都在鬧離婚呢。」

他可不喜歡蘇大娥,畢竟他是陸逸明的大管家,陸逸明投錢搞鰻魚養殖,蘇大娥帶人鬧事,他怎麼可能會喜歡蘇大娥?現在見蘇大娥家里面不得安寧,不說風涼話就不錯了,當然不可能惋惜難過。

陸逸明听完,頓時大受震撼,忍不住說道︰「還是古人說得好啊,娶妻當娶賢,嫁夫要嫁能,不賢無能的,遲早能惹出事來。」

李易文說道︰「可不是嗎?你說都六七十歲的人了,兒女在外面打工,也都成家立業了,安安心心在農村種種田,也不愁吃穿的,折騰這些干嘛?對于普通人家來說,這一來二去十幾萬的虧空,得攢多少錢?三姑父也是可憐,這麼大年紀了還鬧出這種事情來,這不是讓村里人看笑話嗎?」

陸逸明說︰「看笑話那也沒辦法啊,所以說啊……你什麼時候跟黎子嫻結婚啊?」

李易文被陸逸明拐彎搞得猝不及防,腦海里浮現出身穿制服的黎子嫻那又純又欲的樣子來,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一個弧度,語氣輕快地說︰「嗨,什麼結婚不結婚的,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陸逸明斜著眼說道︰「哥,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把嘴角的口水擦一擦?這笑容很容易讓人想歪啊。」

李易文不自覺伸手擦了擦嘴角,發現自己被陸逸明騙了,頓時轉守為攻,問道︰「你還說我呢,你跟時清雪什麼時候結婚?你們可不止八字沒一撇了吧?」

陸逸明不慌不忙得說︰「我們還在讀大學,當然學業為重,等大學畢業再說吧。你不一樣啊,你這都老大不小了,再不結婚生孩子,小心回去被家法伺候啊。」

就在這個時候,陸逸明的手機鈴聲響了,陸逸明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時清雪的號碼,趕緊接了︰「喂,小雪。」

李易文笑道︰「好家伙,這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電話那頭,時清雪噘著嘴,不開心地說道︰「你不是說回家去過年的嗎?這元宵節都過了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沒來學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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