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龐士元?」張遼看著並躺在的地面上的青年尸體,眸子閃爍了一下。
他之所以會對這個青年有點上心,一方面是情報告訴他,這個青年是張飛的謀士,也是比較難纏的一個對手。
另外一方面,這個青年還是荊襄龐家的人,也就是如今已經進入明朝廷的龐德公的佷子的。
龐家也算是清流世家之中的頂梁柱,在士林的影響力很大,哪怕如今龐家已經入朝廷為官,臣服大明之下。
但是即使是天子牧景,對于龐家,都是比較優待的。
「正是此人!」
旁邊有一個校尉走出來了,拱手說道︰「差點就讓他殺出重圍去了,如果不是他非要掩護張飛撤回去,可能他已經從我們最薄弱的地方,直接殺出去霍大山的官道,只要進入了上黨河東之間交接的那一片大山,我們就根本女乃喝不了他!」
「算的倒是精!」
張遼冷笑︰「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任何的算計,在絕對的力量之下,都會顯得非常的蒼白!」
這一戰,明軍用絕對的力量答應的,從他們攻下長子城的那一刻開始,在上黨的戰場上,他們的力量就已經桂冠了。
除非燕軍增兵,不然不可能在上黨這一方戰場和明軍較量了。
「焚了吧!」
張遼想了想,道︰「其他的燕軍將卒的尸體一起焚燒,燒了之後就地埋葬,然後給他們立一個無名碑,龐統的尸體單獨焚了,然後把骨灰都拿一個甕來收好,以同僚之義,帶回去給龐德公,讓他好生安葬!」
焚燒是必然的,戰場上這麼多的尸體,很容易出問題,明軍策略就是就地焚燒,盡可能的焚燒掉。
哪怕是自己戰友的尸體,也會焚燒,只是燒掉之後,會收起來了,拿回去,進入了烈士墓園之中安葬,受後世之人敬仰。
至于為什麼優待龐士元,那是因為龐家。
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中郎將,不需要想這麼多,但是到了這個高位,他就要考慮整個朝廷了。
這對于他而言,不過只是一個順水人情。
龐士元投靠了燕軍陣型,就是敵人,戰場上生死已對,那是正常的事情,龐家也不能說什麼。
但是既然斬了,把人給帶回去,讓他落葉歸根,也算是賣了一個人情給了龐家,龐家不管如何,都要感激他三分。
「諾!」
一個親衛拱手領命說道。
「雷虎,沙摩柯!」
「在!」
「戰場打掃的如何?」
「還在打掃,因為下雨,所以有些不好收拾的,所以我們可能要長時間一些!」
「迅速一些!」
張遼看看天色︰「剩下的交給閔吾和龐德,他們能收拾張飛,自然也就收拾了,真讓張飛跑出去了,也算是他命大吧,我們得盡快返回長子城了!」
他的嘴角微微的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聲音很淡,但是卻有一股驚雷一般,讓兩大主將心中都繃緊了起來了。
「上黨之戰,只是拉開序幕而已,接下來的,才是真正的血戰!」
他的目光變得鋒銳而具有侵略性,聲音冷冷︰「接下來,是配合陛下主力,先圍殺關雲長,然後再和燕軍決一死戰,徹底把他們擊潰!」
先收拾張飛,在收拾關羽,只要把他們都收拾了,那麼劉備就等于左右手都斷掉了,接下來的對決,就變得輕松多了。
分兵進攻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劉備之前計劃的很好,可惜他低估的明軍的反應和戰斗力。
如果他當初沒有這麼急功近利,把張飛關羽的兵力匯聚,加上鞠義支持,在上黨拉開戰幕。
反而這一戰對于明軍而言,更難打一些。
可惜,他們左右兩翼分兵進攻的,卻讓明軍打了一個時間差,打鞠義的時候,張飛增援,卻來不及,打張飛的時候,關羽還不知道。
而明軍,匯聚戰斗力更加迅速一些,各軍之間的配合,相對也默契很多,這就是優勢。
當然,這里面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新式武器,火藥炸開了城門,導致鞠義潰敗,也是一個關鍵。
但是不管如何,這一戰,明軍已經佔據了先手的位置了,接下來,戰局的節奏,已經在張遼的手中把握著了。
他現在要做了,就是盡快把主力拉回長子城,整頓,清點傷亡,然後恢復戰斗力,針對接下來的戰役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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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了很久,這時候才停下來了,有了一絲絲的晴天,大雨之後的陽光,能把這天地照耀的更加明亮。
一條崎嶇的山路上。
「快!」
「速度走!」
「沿著山路,不能停,繼續走出去!」
一陣陣竭斯底里的聲音之下,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兒郎們,正在的艱難的走著。
豎起來的戰旗,一個張字,非常的鮮艷。
這是張飛殘存的主力。
從戰場北上,硬生生的殺出來之後,他們也算是沖出了重圍,但是殘存的主力被明軍的追兵一路追趕,陸陸續續有將士們掉隊了。
到現在為止,僅存已經不足八千兒郎了。
而且這些將士,歷經苦戰,一個個是筋疲力盡,消耗了大部分的體力,而且士氣低落,斗志不足。
戰斗力不如全勝士氣的四五成,甚至更低。
還能堅持住,那是因為他們心中還有一口求生的,所以才能咬著牙,堅定一口氣,走下去。
「三將軍,將士們太過于疲憊,一夜苦戰,又奔了一上午的時間,這都已經是響午了,但是他們還一口吃的都沒有吃過,不僅僅是精神繃緊,而且體力消耗,這樣下去,兒郎們有可能走不出這山路啊!」
一個校尉折返回來,拱手請求︰「能否讓將士們,修養一段時間,再繼續趕路!」
「混賬!」
張飛這時候的心情特別的煩,壞脾氣表現的淋灕盡致,直接一馬鞭子打過去了,怒喝的說道︰「我們能歇息,但是敵人能讓我們歇息嗎,你是打算留在這里,等敵軍追擊上來,然後把我們一網打盡是不是!」
這一員校尉也算是張飛的老部將了,他對張飛的性格太了解了,這不是一個能听勸的大將,特別是脾氣壞的時候。
他敢怒不敢言,灰溜溜的返回去。
張飛這時候就是一個驚弓之鳥,他必須要盡快走出上黨,他這條命,基本上是龐統換出來了,不是龐統自殺式的進攻,拖住了明軍的一瞬間,他也沒辦法撕開一道口子,殺出來了。
所以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不能辜負龐統,他必須要走出上黨。
這時候,哪怕是咬著一口氣,死撐下去,甚至是把麾下的主力體力都消耗殆盡,他都不會在意,必須要盡快走出上黨。
沿著這條路,往北走,然後轉向西面。
估計還有一百余里,就能走出去了,可這一百余里,他非常清楚,是非常危險的一條路,後面的追兵,正追的緊。
他們這樣的狀態之下,能不能撐住走出去,其實張飛,並沒有太多信心。
但是能上戰場的,都是把命闊出去的人。
這時候,張飛是拼命的,所以他在竭斯底的鼓舞軍心,讓將士們加把勁,能走出這崎嶇的山道,能走出上黨。
又走了兩個時辰。
這時候,天又變得陰了起來了,頭頂之上的烏雲在聚集,張飛殘部已經跨過了好幾座大山。
他們從崎嶇的山道走出來了,正在按照龐統之前設計的道路,向著西北方向,直接往這西河郡而去。
「又要下雨了?」
看著這樣的天氣,張飛的部將一個個心都繃緊了。
之前的下雨,已經讓將士們的衣袍濕透了,好些將士都直接病倒下去了,如今又繼續冒雨而進,他們的體力,根本撐不住了。
這一次,不僅僅一個校尉,殘存的五個校尉,十幾個軍侯,都一起向張飛請求,要停下來休整一下。
張飛看著他們決心,無可奈何,他罡力強大,體力充沛,哪怕負傷了,也能繼續堅持下去,但是這些將士不行啊。
只好下令說道︰「就地休整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繼續前進,盡可能在明天之內,走出上黨!」
他深呼吸一口氣,往後看,哪怕隔著重重山巒,他都能感受到,明軍正在向他迫近。
「諾!」
眾將領命。
這時候能停下來一個時辰休整一下,哪怕只是補充一下干糧,恢復一力,對于這些將士而言,都是奢侈了。
今天早上突圍,幾乎把他們攔腰的斬斷,大部分的糧草都丟掉了,哪怕除了他們身上帶著的干糧。
可很多將士身上的干糧也在亂戰之中的丟掉了。
在這種環境之下,他們撐不住多久的。
「斥候放出去沒有?」此時此刻,張飛還是有些謹慎的。
但是他麾下的部將,卻已經松懈了,因為他們的體力都沒辦法繼續支持,在極度疲累之下,甚至負傷之下,自然面面俱到。
「方圓數里,我們已經派兵去站崗了!」
一個校尉拱手說道。
「斥候還是要放,特別是後面,盯緊明軍,什麼時候追擊上來,我們都不知道,那就是等死!」
「諾!」
山路上,靜悄悄的,將士們連說話的時間和力氣都沒有,大部分在咬著那硬邦邦的干糧面餅。
頭頂上的烏雲,越來越多了,一陣小雨下下來,但是燕軍的將士們,卻並沒有當一回事,甚至在他們看來,下就下吧,這時候他們想要找地方躲雨都沒辦法。
本來突圍的時候,就免不了手上,而且那時候正在下雨,下雨之後是傷口,大部分都會感染起來了。
這時候已經越來越多人的傷口開始感染,有些將士甚至發燒,然後倒下,根本沒辦法起來了。
然而,他們根本沒有發現,一支兵馬,正從西北方向,靠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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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發現了沒有?」
鞠義站在一顆大樹之下,目光凝視前方,陰沉的問。
他的耐心,是越來越不夠了。
畢竟這是他唯一能翻盤的機會,但是想要抓住這個機會,並不容易,哪怕他們選擇的在這個地方伏擊。
可燕軍會不會如他們所願,難說的很。
之前他們就已經被張飛擺了一道,如果不是因為他早就已經投靠了明軍,恐怕就真成為張飛的擋箭牌了。
這時候,鞠義只想要把張飛斬下馬去。
有時候人的性格都是那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不願意讓天下人負我,他可以背叛,但是被張飛耍,那就不行。
「剛剛發現,據我們不足三里,前面的樹林之中,出現了一直兵馬,初步目測,兵馬將近上萬,張字旗號,燕軍戰甲服飾!」
「看來我們是猜對了!「
鞠義這時候心情才松了一口氣,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好好送他們一程!」
「鞠義將軍,你我加起來,不過只有五千兵馬而已,他們的兵力,可能還在我們之上,而且目前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一回事,貿然出擊,好嗎?」
李玉微微皺眉。
他不是不願意戰,而是不願意貿然開戰,這時候他更注重麾下戰斗力,畢竟如今亂世之中,掌控兵馬,更容易生存一些。
要是把兵力都損耗這里了,反而會失去價值。
「沒有時間考慮了!」
鞠義低沉的說道︰「我們的機會只有一次,不管如何,必須出擊,打的贏打,打不贏就跑!」
他對于戰場的觸覺,還是很敏銳的。
這一支燕軍,不可能是單獨的,後面絕對有明軍的主力,如果被明軍主力先拿下了,那麼他們就沒有任何可能立功了。
沒有功勛,想要在明軍立足,那是很艱難的事情,
至于拼掉這點兵力,他倒是已經不是很在意的,或許說他的眼光比李玉長遠很多,這點兵力,又不是十萬八萬,哪有什麼影響力啊。
能得到明朝廷的信任,或許才是最重要的立足。
「李校尉,你可以不戰,但是你最好想好了,明軍立足,更多的是軍功,而不是其他!」鞠義低沉的說道。
「戰!」
李玉考慮一下,咬咬牙說道。
他也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