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偷襲 七

大營之中,左右兩側,刀斧手列陣。

張飛跪坐首位,瞳孔瞪大,眼眸深處仿佛能略過殺意驚恐的光芒,看著前方,張繡帶進來的白衣青年。

青年瘦弱,頭上系這一根木簪,一襲白衣,一手折扇,步伐不輕不重,氣息溫和,簡直就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他走進來的時候,不少人為他的風采喝彩。

「明國參政,戲志才,拜見燕國三將軍!」

走進阿里白衣青年,正是明國號稱第一謀士的戲志才。

戲隆,戲志才,來自潁川寒門,昔年于雒陽結識當今天子的的明侯牧景,自雒陽開始,就開始跟隨明王。

這些年,牧明對戰天下諸侯,大小戰役無數,揚名天下的人也不在少數,而戲志才這個名字,更是響亮,幾乎是各路諸侯之中,無人不識,無人不曉。

這樣一個人,哪怕知道他在雒陽,也應該是坐鎮在雒陽城中心,除非雒陽城破,才有可能顯露真身。

即使是如此,恐怕也有千軍萬馬保護他。

萬萬想不到的是,此人居然孤身而進入了幽州燕漢大軍的軍營中,當真是膽子大大,沒邊啊。

此時此刻,大營之中,燕軍大將不少,一雙雙眼楮,都在打量起來了戲志才這一號人物。

「參政?」

「此為何之官職!」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明國乃是新政,這參政,傳聞是明國的相位,可是的不同凡響啊!」

有一陣的竊竊的私語給響亮起來了。

「神智戲志才,久仰大名!」

高位之上張飛,也略有些打量起來了戲志才。

他雖為武將,但是對于一些謀士,他更加的器重,不管是營中的那個龐軍師,還是眼前這個敵軍之中的第一謀士,他都很有禮貌。

「三將軍驍勇善戰,所向披靡,某也耳聞多時!」戲志才笑了笑,在張飛面前,他倒是給感受不到的任何的壓力。

張飛也給不了他太大的壓力,除非在他面前的是劉備。

放眼燕國,也就有劉備,還有那個神神秘秘,疑似當年的李儒的人,才能給戲志才一些的壓力了。

至于其他人,還真不被戲志才放在眼中。

「戲參政,我是一個直腸子,有些話,我不怕得罪,就想要問兩句,也算是滿足一下張某人的好奇心吧!」

張飛滿臉的胡須,聲音很洪亮。

「請問!」

戲志才無所謂的說道。

盡然進來了,這三將軍的性格脾氣他也是了解了,還是先把他當成一個順毛路,順著他才能讓他干活的。

「此乃我燕軍軍營,汝乃叛逆之臣,明王牧景的大臣,而吾,乃是承天子之命令,聯合天下諸侯,討伐明國的一員,如今你卻孤身一人,入我軍營,難道就不怕我翻臉不認人,斬汝腦袋,懸掛轅門之上!」

張飛冷沉的聲音帶著深冷的殺意。

「若三將軍想要斬吾之頭顱,大可拿去便可!」戲志才心里面倒是有些慌的,畢竟他也不知道形勢如何,要是遇上幾個莽夫,趁著不注意,直接砍了,那就死的有些太過冤枉了。

當然,這時候是不能認慫了。

他得強硬。

既然進來了,必須要強硬到底,哪怕屠刀懸頸,也不憂心,最少不能讓人看出自己的有些許的心虛之意。

「好膽魄!」

張飛突然一聲怒吼,殺意驟現出來了,怒喝一聲︰「取劍來!」

「三將軍要是想要殺我,何必動刀劍,只不過一拳,吾便已經立刻承受不住了!」戲志才亦然悠然有心的,仿佛絲毫沒有感覺,自己會有什麼危險。

「三將軍,稍安勿躁!」

這時候,總歸有人站出來收拾殘局了,張繡算是一個比較理智的人,他哪怕對明國恨之入骨,這時候也得安耐住。

這時候,旁邊那個相貌丑陋的青年軍師,站出來一部,拱手行禮,然後問︰「你們我兩軍,交戰在即,生死拼殺,乃是命運所然,而如今不知道為何,戲參政突然前來我軍營中?」

「為汝等而來!」

戲志才口氣很大。

大營之中,眾將面面相窺的看了幾眼。

「何須汝為爾等考慮,笑話!」張飛是在有些壓不住這的脾氣了。

「若吾猜測不錯!」

戲志才微笑︰「汝等已喝河北周國,意欲聯合出兵,攻戰雒陽了!」

「確有其事!」

張飛也不藏著掖著,因為不需要,這時候開戰已經是必然的事情,所謂偷襲,更加沒有太大的希望,要是別人不問就算了,問了之後,還要藏著掖著,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我是來勸諸位,按兵不動了!」

戲志才袒露來意。

「明王倒行逆施,天子下令討伐,吾等不過只是從命而已,出兵乃是為了報報效朝廷,若是不出兵,豈不是如同汝等一般,叛逆天下。!」相貌有些丑陋的青年看著戲志才,冷聲的道。

「叛逆天下,此言過分了!」

戲志才笑了笑︰「如同口誅筆伐,理所當然,如今在這里,與你們論生死尚可,若論忠義,那就是十天十夜都說不清楚的事情!」

他看著青年,嘴角揚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淡然的說道︰「比如閣下,閣下乃荊州清流,龐氏一族嫡子,少年而成名,曾被司馬微大儒譽為鳳雛之才,可不去效中原效仿天子,卻北上去輔助劉備,劉備雖為燕王,可立王自封,本就是叛逆之臣,汝此行,難道就是忠義?」

龐統聞言,瞳孔微微變色,心中一沉,有些的難以自然的冷意從背脊升起來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身份是掩蓋的很好的。

哪怕在劉備軍中,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龐士元來自荊州龐氏,那個號稱大龐家大小尚書,如今龐德公尚在坐鎮的清流世家。

但是卻被戲志才給一下子點破了。

這還不是關鍵。

身份這個東西,想用而已,露出去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良禽擇木而棲,他龐統選擇劉備,乃是良臣擇主。

但是這其中讓他背脊都有一股恐懼的是,明軍對燕國內部,到底滲透多深,要不然他的消息可沒有這麼容易拿到了。

「明國果然是的消息靈通!」

龐統沉下心來,拱手說道︰「吾游歷天下,與燕王志同道合,出仕與燕國,可我燕國亦為朝廷之諸侯國,听從朝廷調度,吾為朝廷而效命,此言不虛!」

「好一個為朝廷而效命!」

戲志才笑了笑,沒有質疑他的話。

「戲參政若是想要憑如此區區微薄之技,就想要讓吾等撤兵,那就是有些異想天開了吧,不知道戲參政還是有何指點!」

龐士元冷笑。

「指點不說!」

戲志才咧嘴一笑,嘴角的弧度微微的揚起來︰「但是有一件事情,倒是要和你們通傳一下的!」

「不知何事?」

眾人好奇的問題。

「上黨!」

戲志才開口,吐出了兩個字︰「雒陽之戰,凶多吉少,我軍已經做好的死戰,但是並不會去送死,如若不敵,眼看沒辦法挽回了,我軍並不打算原路折返,打算北上一趟,直入上黨,先佔領上黨,然後攻打都河東河西,再北上太原,不知道你們認為,這個想法如何?」

「可惡,他是怎麼知道,我們拉攏了上黨的太守!」

一瞬間龐統的臉色變了,沒有了多少鎮定自若。

上黨郡,不重要。

但是雒陽之戰後,就變得特別的重要,這個郡,中間隔著的是一條楚河漢界,燕國和周國。

誰能拿到主動,誰就能在未來並州之爭,甚至是燕軍長驅直入的橋頭堡。

這時候,要是明軍摻合一腳。

燕軍這些年來籌謀,或許就會直接崩掉,這可比攻打明國要的重要的多了。

關鍵燕軍南下,明面上是為了征討明國,其實是暗藏禍心,更多的是為了能在關鍵的時候,吃掉並州。

張飛的面色也有些難看,他何嘗不是知道計劃的人,作為主將,他更加知道,燕軍為了上黨,投入了多少的經歷。

倒是張繡,有些被蒙在鼓中,因為他一直在關中河東交戰,對于燕國本部的謀算,只有猜測一二,並沒有真正的消息。

不過看到張飛和龐統的那臉色,他也就知道不太多了。

「戲參政如此聰慧,難道就不怕天生夭折嗎?」張飛心中的殺意冉冉的爆出來了,冰冷的氣息籠罩整個大營。

「生死何懼!」

戲志才灑月兌的說道︰「吾之年歲,今有幾何,哪怕就算死了,也不算是的夭折了,不過我這人倒是有一個毛病,我要是死了,得拉一些人陪葬,不然我怕黑,恐怕沒有人給我點燈照路啊!」

張飛的拳頭握緊起來了,他想要殺,但是也不敢殺,殺了戲志才,那就沒有的余地了,明軍會立刻放棄和周軍最後的決戰,而不惜一切店家,撲殺他們。

這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所以腦海之中閃現了這些的結果之後,他只能安耐住的心情。

「戲參政不愧為明國第一謀主!」

龐統突然拍掌起來了,他看著戲志才,低沉的說道︰「白衣入我軍營,一張嘴如同刀劍,居能逼我燕國眾將無言以對,敬佩!」

這有幾分的捧殺,亦然有幾分的真心佩服。

第一佩服戲志才的勇氣和魄力,一般人哪怕有把握,有信心,也不敢有如此的冒險的行徑。

武將皆乃血腥是輩,血氣沖天而上,理智會全然失去,到時候哪怕輕輕一刀他,啊就得命喪燕軍的大營之中。

然而他還是來了。

而且他一個人,一張嘴,硬生生的把他們說的下不來台。

「過譽了!」

戲志才倒是謙虛起來了︰「我乃是為了兩國之間的太平,吾王向來敬佩燕王,明國和燕國,可為遠郊,何必刀刃相殺!」

「若是吾不讓呢?」

龐統感覺很大的壓力。

他終究有些年輕,雖然智慧不凡,但是歷練不夠,在戲志才面前,他總感覺有一種無心的壓力,正在壓著他,讓他喘息不過來氣。

「那就戰!」

戲志才的面容變了,他淡然如斯,卻聲音蕭殺︰「你們敢出兵,我們就先和你們打一場,夕陽亭上走一朝,我倒是看看,周軍會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兩個先打一場,再出兵,到時候你們講究盟約,他袁本初更希望是黃雀在後吧!」

「何必呢!」

龐統倒吸一口冷氣。

「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們揮師南下,無非就是順應天命而已,至于是戰是和,汝等心中有數!」

戲志才攤攤手,若有所指的說道︰「而且你們大王,恐怕志不在此,若是逼緊了我們,我們明軍沒了活路,那是會拉人陪葬的,哪又是何必呢!」

這一刻,張飛和龐統,心中都有些涼涼的。

七寸被他們捏住了。

不好談了。

要是繼續談下去,恐怕就要老底都被揭出來了。

「兵,我們一定要出!」

龐統沉默半響,道︰「但是是想雒陽,還是向函谷關,是可以選擇的!」

如今雒陽是戰場。

但是函谷關也是西境的關隘,屬于明軍的防御之地,明軍駐扎有兵馬。

如果可以做一場戲,倒是能讓河北周軍轉移一下注意力。

「可!」

戲志才回應說道︰「函谷關一戰,我們各憑本事!」

「那就請吧!」

龐統拱手。

「希望我們能繼續合作!」

戲志才笑了笑,轉身離去。

他離去的同時,營帳之中,眾人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張飛陰沉的道︰「不能打雒陽的嗎?」

他不甘心。

如果能一擊擊垮明軍,他是最希望先吃掉雒陽的,然後在進駐上黨,從而拿下河內,擊垮周軍。

但是前提都是先擊潰明軍。

「難!」

龐統搖頭︰「我們的意圖已經被他們洞悉,打下去,我們吃虧,接下來,他們勘定會不惜代價的戳穿我們!」

「那我們只能和他們交易!」

「先穩住再說!」

「再說的明軍要打,也不是這時候!」龐統陰沉的道︰「周軍可不是吃素的,打起來,誰吃虧還不一定,反而我們還能有機會,金錢月兌殼,保存自己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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