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西北歸明 十

狹路相逢,勇者勝。

西涼的人,都是從殺伐之中走出來了,從來不缺戰場上的勇氣,所以遭遇的那一刻,雙方的士氣都再飛快的膨脹之中。

殺氣騰騰的氣息,蔓延全場。

「張伯鸞,今日,吾要斬你的腦袋!」馬超一馬當先,豪氣萬千,手中虎頭湛金槍激蕩出殺意淋灕的槍罡。

「馬孟起,那我們就看看,誰的腦袋先掉下來!」

堂堂北地槍王,何懼一個馬兒,張繡的殺意也是很明顯的。

中間這條小石河,只有半腿深,所以並沒有能阻礙雙方之間的腳步,大戰,在這一刻,瞬間的爆發出來了。

兩個主將,先斗起來了。

這倒不是斗將。

只是兵對兵,將對將。

兵力上,隴西軍是吃力的。

因為隴西先鋒主力,只有三千兒郎,而北地軍足足有五千兵馬。

不夠隴西精銳,北地軍倒是因為去年被黃忠殺的差點血流成河,如今都沒有恢復絕對的戰斗力,兵力都是新的青壯湊整數的。

「馬孟起,讓出一條路,我給你一條活路!」張繡殺的凶猛,他的百鳥朝鳳槍法已得童淵八成的真傳,更在大師兄張任之上,凶猛的拼殺之下,更有超水平的發揮起來了。

「你想太多了!」

馬超冷喝,馬超的槍法倒是有些雜,但是卻有一個精髓,那就是猛,攻進來招式之間的連貫,招招都是不要命那種。

這種拼殺之招,消耗罡力,但是效果也不錯,能全面壓著敵人的氣勢。

其實不管是論修為,還是論槍法,馬超還不如張繡。

同為西涼年輕一輩。

張繡可比馬超老練多了,馬超如今只是一個少年,甚至連青年都算不上,未來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但是馬超打法凶猛,卻能彌補這一點。

「今日,我必須要留下你的腦袋!」馬超怒吼一聲,渾身的氣息,一點都沒有的松懈的意思,反而更加的凝練起來了︰「斬!」

他槍如流星,一道金光劃過虛空,破空而取張繡的胸口。

「大言不慚!」

張繡可不是普通人,面對馬超的戰法,他是穩扎穩打,只要拖垮了馬超的這一股氣,他就能反過來節制馬超。

兩人真正實力上來說也就是半斤和八兩之間的差距而已,所以斗起來了,倒是沒有這麼快有一個勝負。

可戰場倒是勝負顯露出來了。

北地五千軍,總歸是佔據了大優勢,隴西的三千兵馬哪怕在精銳上彌補了不少,可在其他方面,比如兵器,戰甲,戰陣,其實都是和北地軍半斤八兩的。

如果隴西軍能武裝上牧軍的裝備,這一戰倒是能輕松的拿下北地軍。

如今,已經開始處于下風了。

這條小石溪流河,已經染成了一片鮮血,宛如一條血水河流……

「將軍,傷亡太大了!」

副將有些扛不住了,高喝一聲。

「撤!」

馬超反手一槍,逼退了張繡,勒馬轉身。

這只是試探性的戰役。

不需要拼命。

傷亡太大,那就要撤,這是必然的事情。

「撤!」

隴西軍很快就撤出了戰場。

「將軍,要不要追?」北地軍幾個軍侯擁簇上來了,問張繡。

「窮寇莫追!」

張繡搖搖頭。

這時候追擊,他可沒有這樣的膽量。

一動不如一靜。

只要把隴西軍暫時的擊退下去,那剩下來的事情,就好做很多了!

………………

這一方戰場有些的寬敞,消息傳遞之間,也略顯的緩慢,隴西軍和北地軍打了一場的消息,只是局限在這片區域之中。

不管是燒當羌,還是牧軍,都暫時沒有得到這方面的消息。

如今燒當羌正在的集合兵馬。

以麻豐為首的十幾個頭領,不僅僅把十幾個部落的兵馬集合起來,在外圍部落的兵馬,也開始漸漸的積聚起來了。

但是才剛剛開始集合兵馬,噩耗已經傳來了。

「稟報頭領,我燒當部東南九大部,已經被漢人拔掉了,漢人火燒我部落連營,屠我部落的勇士,殺我部落族人,把我部落等的牧場之地化為一片焦土,這是要斷我們的生機!」

「請求諸位頭臨門出兵,為我等報仇!」

噩耗是從東南傳來的,消息傳回來的渠道是從部落里面逃出來的族人們帶來了。

牧軍動的太快了。

不到一天的時間,拔掉了燒當九部,這等的速度,如同一股彪悍的颶風刮過,讓燒當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剛剛才要出兵抵擋,可東南的九大部落,就已經沒了。

這給了燒當部各大頭領,當頭一擊。

「以牙還牙!」

「以血還血!」

「我們燒當部,絕不是懦夫,勇士們,拿起你們的刀劍,為了我們的族人,而討回一個公道!」

「把漢人逐出了我們的家園!」

這一刻的燒當部,異常的團結。

特別是面對漢人的入侵,這是部落生存的問題,哪怕燒當的首領不在,任何一個頭領也不敢在這時候挑起內亂。

生死存亡的階段,自然就是最團結的時候。

「這麼快?」

正在燒當部的李儒听到這消息,也被嚇了一跳,他預料牧軍會進攻,但是絕想不到牧軍進攻的這麼快。

「不好!」

李儒是一個聰明人,他能想得到牧軍本來只是對持之勢,突如其來的出兵,一出手就是絕殺,必有原因。

原因只有一個,積石山的戰場,勝負已定。

牧軍不僅僅是後顧無憂。

甚至已經有了羌軍援助。

這樣以來,別說羌人戰場,就算是整個西涼戰場,都沒有任何人,能擋得住牧軍的步伐了。

「不能在這里呆下去了!」

李儒有些跺腳。

牧軍的速度,讓他有些不安了,一旦牧軍早一天完成了對整個燒當部的圍合,那麼北地軍就走不掉了。

丟了西北,還說得過去。

但是不能把北地軍帶出去,他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如何回去面對新主,如何幽州陣型立足下來了。

所以,他必須要讓北地軍突圍。

羌人這時候亂了起來了,也顧不上他了,他在燒當部里面也有棋子的,畢竟昔日為了制衡各部,他可是在各部都埋下了一些棋子。

現在是時候用起來了。

當夜李儒就悄然無聲,騎著一匹快馬,離開的燒當部老巢大榆中地,向著東北方向而去,目的是匯合張繡。

…………………………

在羌人部落打的凶猛的時候,西涼的戰場也在動,同步的進行了一場大戰。

龐字營北上了。

沒有的馬超的抵擋,隴西怎麼可能擋得住的龐字營。

龐德親自率軍,入漢陽。

兵臨冀城之下,不過兩日的時間。

他不是馬超。

馬超對馬騰哪怕是怨,甚至是恨,那都不會對馬騰動手,可他不一樣,他是會的,欠馬騰的他已經還了。

他如今是牧臣。

作為一個有原則的將領,他是不能在這方面尋思的。

而且先別說他對牧氏的忠誠如何,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牧景對他的器重,已經打開了他的心扉,最少不會在效命期間,背叛牧氏。

「冀城牆高牆厚,我們兵力不足,如何一戰?」城下扎營,龐德召集眾將,詢問對策。

龐字營兵力並不弱。

但是在攻城方面,的確不足。

冀城還是的漢陽郡城,這座城在西北而言,算是一座主城,西北這的確,很少有這麼城高牆厚的城池。

所以對于這一座城池的進攻,他有些的煩惱。

不是沒有信心打下來。

正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就一鍋了,如今馬騰傳聞根本沒有能起得來,馬超又不在,隴西軍之中,能得他看的起來,沒幾個了。

而且執軍的居然是馬休那個讓他瞧不起的人,他就更加有信心了。

但是即使打下來,龐字營也要損傷不少。

畢竟隴西軍終究是隴西軍。

哪怕馬超帶走了大部分的精銳,還是有不少的兵力和精銳殘存下來了,發揮戰斗力起來了,是能拼一個魚死網破的。

「圍而不攻!」

成公英獻策,道︰「校尉大人,目前我們進攻,不利于我們自身的條件,我們只要圍困,而不進攻,而且每日都踏馬震城,第一個熬不住了,肯定不是我們,而是城里面!」

「此計甚好!」

龐德接受了這個計謀。

「踏踏踏!!!!」

馬蹄聲開始在的城池四周響起來了,龐字營雖然其並不多,但是憑借所有的戰馬加起來,湊足一千還是可以的,戰馬成千,腳踏大地,所發出的聲勢,可真的不小。

「該死!」

「龐德該死!」

馬休這幾日才算是有了點馬家繼承人的風範,好不容易熬得馬超自己滾蛋的,可還沒有過站穩腳跟,突如其來又被圍困。

憋屈的他想要去死。

第一次被圍困,已經讓他不爽了,只是力不如人,不敢和馬超硬踫硬。

第二次又被圍困。

他忍不住了。

可當他看到領兵的人,又一次慫了。

在馬家,他就怕兩個人。

一個是馬超,一個是龐德。

不管是馬超,還是龐德,都是在武藝上決定,領兵天賦更是絕頂的人,年紀小,卻能聲譽涼州的少年英豪。

「大勢已去!」

賈詡還想要掙扎一下的。

可大後方已經傳來消息,牧軍主力兵鋒直上的潼關,曹軍唯一一支屯在的虎牢關的兵馬,想要南下西來,根本沒有任何希望。

而如今西涼的局勢,明顯的不能在明顯。

馬超的反水,讓西涼失去了所有的可能性。

牧氏入住西涼,已經是大勢所趨。

「撤!」

賈詡只能下了這樣一個決定。

他和李儒一樣。

失去西涼,可以接受,但是一無所獲,他卻不能接受,他怎麼也要把馬騰馬休帶走,這樣以來,不僅僅留下一個制衡馬超的手段,日後還有反撲西涼的根由。

…………

有時候計劃不如變化。

西涼的很多兵力都已經擺在桌面上的,可終究有一些的兵馬,是讓人有些忽視的。

比如閻行。

韓遂戰死,大部分兵卒被俘虜,包括成公英這樣的將領都被俘虜了,最後不是投降,就是戰死,或者是在牧軍的大牢里面的掙扎。

能逃出去了,寥寥無幾。

閻行就是其中之一。

當初韓遂阻擊牧景,大軍兵敗,逃亡之際,兵分兩路,閻行誘敵,反而是逃出了生天,而韓遂繞路走,可一頭栽在了牧軍的手里面。

所以最後的結果,韓遂戰死,閻行倒是逃出來了。

閻行逃出來之後,歷經長安淪陷,董卓兵敗,關中血戰,最後作為西涼殘兵,向西逃喘,他兵力不多,比不上馬氏和張繡,可以獨霸一方。

他很低調。

他只有五千的殘存的兵馬,在西涼和關中之間的一些三不管的地帶立足,靠近北面的草原,還和匈奴人做生意,勉強活下來。

經過一年時間的休養生息,如今也算是恢復了一下實力。

自然不願意這麼郁郁一生。

西涼已沒有希望了,所以對于投靠張繡還有馬氏,他都沒有選擇,他的選擇,是中原,投靠一方諸侯,成就大業,這是所願。

倒也是給了他機會。

劉備和曹操相繼在西涼落子,作為北方三大諸侯之一的袁紹,哪怕看不起這些西涼蠻夷,也不得不前派人來渾水模魚一下。

袁紹派來的人,叫逢紀。

逢紀是謀士。

南陽人,早年追隨袁氏,後來認為袁公路非雄主,北上投靠了當時還沒有出頭的袁紹,如今也算是袁紹麾下,僅次于沮授田豐之下的謀士了,深得袁紹信任。

袁氏反應的慢。

冀州軍掌控河內河南一帶地方,算是在關中之戰的失利之後,拿回來一些甜頭,名義上執掌的關中半壁天。

所以對西涼反而不太在意了。

可隨著西涼的消息不斷的傳回去,倒是讓袁紹不重視了,可動手的太慢了,西涼的勢力,都被拉攏的差不多了。

最後逢紀只能找到了閻行的頭上。

閻行能打,而且他麾下雖兵力不都,但是也算是的有戰斗力,並非那些烏合之眾,只要發揮得好,不說在西涼佔優勢,起碼能攪局。

「逢先生,剛剛斥候稟報,牧軍北上,圍困冀城了!」

閻行對這個讀書人倒是有幾分尊重,一方面他並非一般的匹夫,不會對所謂的讀書人有怨念,另外如今他也沒有幾條路了,難得袁紹願意招攬他,他自不會自尋死路。

「這麼快?」

逢紀這些天一直在等消息,忍不住有些嘆氣︰「看來這西涼大局,已是定局了!」

當牧軍的北上,已經和以說明的很多東西。

比如積石山戰場的結果。

比如的西涼兩方諸侯的如意算盤。

這都擺在了明面上。

「閻將軍,你與牧氏,不共戴天之仇,如今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可敢一戰?」逢紀的想法也很簡單,攪局一下,發出一聲屬于河北的聲音就行了。

「敢!」

閻行眼眸中,一縷一縷的血絲攀爬起來。

韓遂如他而言,非普通主公,乃父也。

此乃殺父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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