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新政辯論 四

牧景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他只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平定戰亂,哪怕不惜賭上未來了,也在所不惜。

亂世,沒有經歷過,如果只是憑著書籍上的記載,影史上的輻射,永遠都不會一種感同身受的切身感覺。

他來到了這一方亂世,經歷了亂世的一切。

所以他真切的明白了亂世的可怕。

他要結束亂世。

從來沒有這麼急迫的心思,這一刻他無需隱藏,可以直接的表現出來,他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以最短的時間,結束亂世。

要結束亂世,就要天下一統。

這已經是繞不過去的一個彎。

歷史上,最後三國鼎立,看似平靜,可哪有太平,今天不是你和我打,就是我和他打,打來打去,把中原幾百年來的底蘊給打沒有了。

他只要想到未來的歷史,將會有一段那種漢人比作兩腳羊的歲月,他就克制不住自己要把這天下給打出一個太平的心思。

戰爭來說,經濟,農業,雖然幫助性很大,畢竟有錢能打仗,有飯吃能打的更好,但是這都只是次要的。

軍工儲備,才是最直接的決定一支軍隊戰斗力的東西。

火藥。

華夏四大發明之一,那是寶貴的東西,很早就已經出現了,只是沒有被利用起來而已。

漢人發明的火藥,卻讓外人把火藥利用起來了。

這是一個恥辱。

牧景要改變這個恥辱,所以他經過了無數次的思想斗爭,經過了很多次的掙扎,才決定了要研制火炮的決定。

跨越時代性的武器,將會是他平定亂世的一個底牌。

「目前實驗室的保密程度如何?」在科技院的正衙大堂里面,牧景屏退了左右,問馬肅。

「實驗室是被封鎖在深山里面來的,所有人只能進不能出,只有幾個主事的,才能知道整個研究計劃,外人就算是知道,也是一知半解!」

馬肅回答︰「目前有資格進出實驗室的,屈指可數,肯定都是我們明侯府最嫡系的屬下,絕對不會出賣我們明侯府了!」

「凡事沒有絕對!」牧景囑咐︰「諜戰也是一種戰爭,我們景武司雖然走在最前沿,但是後來趕上的,並不少,其他諸侯對于我們明侯府的窺探,也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一旦研制成功之後,在戰場上你只要出現,他們就好像盯著雞蛋的蒼蠅,哪怕沒有縫,他們也會盯出一條縫來了!」

「現在我們的研制,距離成功,還有很長的路,主公所說的火炮,我們只是走出了第一步而已,甚至第一步都沒有徹底成功!」

馬肅道︰「現在考慮以後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

牧景搖頭,道︰「我相信你們,人的智慧是無限的,人的潛力是無窮的,曾經有人說,給他一個支點,他能連泰山都撬動起來了!」

這話是牧氏改良版的阿基米德格言。

「而我認為,只要我給你們一個方向,不管有多難,他們都將會成功!」牧景的聲音淡淡,但是充滿自信。

這不是他對自己的自信,是他對科學家的自信,科技院出來的都是如今這時代,最早了一批科學家,作研究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瘋子。

這些瘋子,會給人類帶來無窮無盡的變化。

「愧對主公的信任!」馬肅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樣子。

「不是夸你們,是勉勵你們,也是相信你們!」

牧景道。

「主公是希望我們早做準備!」馬肅听明白了,他沉思了一下,問︰「那我們該如何做準備!」

「之前我就考慮過了!」

牧景道︰「科技院是我們明侯府麾下第一神秘的地方,明侯府的懷表,在牧軍之中,已經漸漸取代了軍用沙漏,琉璃,水車,改良之後的紡織機……很多很多的東西,都是出自科技院,這事情外面只要有人用心打探,早晚會暴露的,到時候科技院將會是很多人的目光匯聚之所!」

「所以,我認為應該建立科技院的安全保衛科!」

「可以建立保密系統,最好和景武司合作,這方面景武司是最擅長的,他們擅長打听別人的消息,自然也擅長防備被別人打听消息!」

「當然,主要怎麼做,你們自己商量,我是一個只看結果,不看過程的人!」

牧景很簡單的和馬肅說了一番。

倒是引起了馬肅的很多的想法,他認為牧景說的並不錯,雖然他只是一個搞技術的,但是不代表他沒有一點點政治觸覺。

一旦科技院暴露出去,那麼肯定就會有人把目光投向這里。

早做防備能夠早做應對。

………………

牧景是模著黑,離開科技院的。

鴻都門學學府,建立在南山之北,而科技院在南山之南,互相之間有一段距離,他已經在科技院耽擱了很長一段時間。

所以只能模著黑離開科技院。

黑夜趕路,不安全。

可牧景很有自信,在渝都城這里,他是安全的。

不過他就是太有自信了。

刺殺,仿佛是永遠都出乎預料之外的……

「咻!」

一支利箭破空而至。

「不好!」

「小心!」

左右神衛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縱身跳出,想要擋住這一支來自黑夜之中的利箭。

「破!」

牧景拔劍,出劍,一氣呵成,一件破開鋒銳的箭矢,但是手心有些發汗。

如果不是自己勤練武道,恐怕這一次,就算不死,也得受傷。

「殺!」

「受命于天,殺明侯!」

「中間那個就是明侯,給我狠狠的殺了他!」

小路上,忽如起來的殺出上百的黑衣好手,仿佛是事先埋伏好的,一涌而出。

「主公退後!」

金九略身而過,站在了牧景前面,掃視四方,怒吼四方︰「何方稍小,敢犯我家主公,難道不怕被五馬分尸,滅家誅九族之禍嗎?」

「機會難得!」

「殺上去!」

「一定要誅殺昏主明侯,方能平益州之亂!」

四方的黑影越來越近,攜帶者無數的亂箭先至,殺意騰騰,沒有絲毫的畏懼的意思。

「神衛營!」

金九手中的太平鉤出手,低喝一聲︰「結陣,一陣保護主公,一陣殺敵!」

「太平神衛!」

「鐵鉤橫鎖!」

牧景身邊的神衛營將士,仿佛如同一道道影子,縱身跳出,他們的手中的武器,都是很奇特的,是一柄鉤子,這是太平鉤,昔日太平神衛的武器。

後來太平神衛幾乎沒落,最後被牧景給收繳了,成為他近身宿衛營。

一開始的太平神衛真的沒有剩下多少了,可張火是一個能創造太平神衛的人,這些年下來,他陸陸續續的教出不少的太平神衛。

當日他的太平陣是不完整的,如今的太平戰陣是的完整的,大陣以一百零八太平神衛構造,小陣以三十六神衛構造。

以太平鉤營造出來的戰陣,已經有了當年張角麾下最精銳部將的七成戰斗力了。

今日神衛營的將士只有的不到八九十人,所以凝練兩個小陣,一陣護牧景,一陣殺敵。

太平戰陣,那是昔年張角的得意之作,攻守兼備,只要訓練嫻熟,能克數倍之敵人,互相之間的配合無間,交替殺伐,能瞬間滅敵。

山澗的落葉輕輕的落下。

血腥在蔓延。

怒殺的聲音越來越薄弱。

地面上的尸體,越來越多……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戰斗就結束了,來犯敵人一百五十六,全軍覆沒,神衛營折損了足足七個人。

「沒有活口?」

牧景踏著鮮血,在一柄一柄火把的光芒之下,看著這一道道尸體。

「沒有!」

金九回答︰「大部分都死在了太平戰陣之下,畢竟我們太平戰陣的威力太強大了,殺意沖天,很容易就被斬殺了,至于幸存下來的小部分,他們很果決,直接就自殺了!」

「自殺是需要勇氣了!」牧景淡然的道。

「他們的路數不太對!」

「怎麼說?」

「應該是游俠出身,但是如果是游俠,不會能讓我神衛營折損這麼多將士,他們有軍中交戰的影子,雖然不是熟悉戰陣,可應該了解過戰陣,有軍中打法!」

金九回應。

「游俠出身,軍中打法?」牧景冷笑︰「有意思了!」

「主公,行程已經暴露了,我們在南山沒有兵馬,要不要返城返回江北,比較安全!」金九低沉的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刺殺,讓他有一種驚恐。

「不用!」

牧景搖搖頭︰「如果還有更多的刺客,他們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動,難得的機會,他們會湊足在一起,這說明了,刺客就這麼多,他們拼命一擊而已!」

「可是這樣還是很危險!」

「讓陌刀營過江,駐扎南山!」牧景想了想,道︰「我要去鴻都門學的消息,應該是的街知巷聞的,南山終究是風暴之地了!」

「諾!」

金九領命,然後拿著牧景給了令牌,讓麾下兩個神衛將士渡江而過,去找增援去了。

……

晚上子時。

牧景模著黑,走進了鴻都門學學府的大門。

「主公,你這是怎麼了?」

鴻都門學副祭酒,劉越的目光看到牧景腳底下,身上染上了不少的鮮血,還有他身後的親衛,一個個都好像殺神一樣,殺氣騰騰不說,鮮血縈繞,被嚇了一大跳。

「沒事!」

牧景擺擺手,笑著說道︰「路上遇上了一些刺客,就和他們周旋了一番!」

「刺客?」

劉越瞳孔變色,連忙道︰「主公可否受傷,我馬上讓……」

「沒受傷!」牧景搖搖頭︰「不必驚動太多!」

「哪里來了刺客,如此大膽?」

劉越咬牙切齒。

他是鴻都門學副祭酒,是牧景的嫡系心月復之一。

其實鴻都門學的祭酒,一直都是蔡邕,哪怕他現在把重心放在了明侯府,這也沒辦法改變。

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鴻都門學這些年可算是的益州第一學府,一共有四間,渝都的是總學府,漢中南鄭,蜀郡成都,南中滇池,都建立的學府,培養學子超過一萬以上。

辦學並非這麼容易的,不是說給錢,就能辦到了。

需要有名聲的老師,才能招來學生。

學生要學東西了,他們要學知識的,自然要和最有知識的人學,而不是和一些沒有名聲,沒有能力,平平凡凡讀書人學幾個字而已。

普天之下,也沒有幾個讀書人,能比得上蔡邕的名聲。

蔡邕是朝中大賢,也是士林大儒,名譽天下,書法造詣一絕,琴藝天下無雙,更是學富五車,另外品性道德早已經佔了制高點。

放眼天下,能和他媲美了,屈指可數而已。

這麼好招聘,鴻都門學怎麼可能放棄,所以一直以來,鴻都門學的祭酒,都是蔡邕,這個招牌在,慕名而來的寒門學子,世家學子,數不勝數。

這才有了鴻都門學崛起西南,甚至已經可以和天下那些名聲斐然的書院媲美,比如昔日的太學,人才輩出的潁川學院,荊州儒家聖地的鹿門山學院……

不過除了蔡邕之外,鴻都門學還有不少名聲不錯的大儒。

沒有梧桐樹,引不來金鳳凰。

這些年,牧景在鴻都門學上的投注,可不少,除了南中的鴻都門學之外,其他的鴻都門學,都是牧景掛著蔡邕的狗頭,賣的羊肉。

而劉越,劉松溪,算是鴻都門學的元老,也是這麼多年來,最專注鴻都門學教育的人,不管牧景還是蔡邕,都只是利用的影響力。

可論真正的教育,誰也沒有劉越上心。

不過劉越在士林之中,名聲不算很大,因為他教的是易學科,鴻都門學一般情況之下,有三大主學科的,文學科,易學科,雜學科。

大部分讀書人都是文學課的,儒學為根,仕途為主,這是潮流,暫時來說,即使是牧景,也無法改變的一個時代格局。

不過這些年在牧景的大力發展之後,易學科和雜學科的發展也很凶猛的。

這是一個需求關系。

以前讀書,除了出仕途,基本上已經沒有其他路了,但凡讀書人,都想著當官,哪里有這這麼多的官位啊。

可現在不一樣了,讀書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商道盛行,賬房需求很大,科技盛行,易學科和雜學科的知識能派上用上。

有需要,就有應求,讀書自然就有了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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