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 初平八年

昭明閣第一屆參政大臣的名單,在牧景和胡昭的三言兩語之下,算是初步算是定下來了。

「既然決定了,來就雷厲風行!」牧景道︰「直接發通告,告益州天下!」

「這樣會不會太招搖!」胡昭擔心。

「要的就是招搖!」

牧景道︰「我還要召他們回來,直接召開我們明侯府第一屆參政會議,商討對明侯府未來的規劃,另外還要確定每一個參政大臣擁有的權力和義務!」

他長吁一口氣︰「有些事情,急一點,總比慢一點好,現在天下局勢,你也看的明白,皇甫嵩志在必行,河北態度曖昧,但是曹孟德已經樹旗支持,這一仗,打起來的可能性,高大八成,一旦打起來,我們益州是避不開的,到時候,我們可就沒時間清理內部政務制度的問題了!」

「主公考慮的對!」

胡昭點點頭︰「不過就算現在下文書,讓他們趕回來,歲末之前,也未必能回到!」

「盡量在開春之前,完成第一屆會議的召開,就可以了!」

牧景說道。

「那我這就下令,先出告天下的昭示,然後派人通過驛站,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參政大臣請回來!」

「嗯!」

現在是臨近歲末,事情很多,既然牧景決議召開第一次參政會議,動作也很快,當天下午,就出八百里加急,命令入閣參政大臣,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江州城。

明侯府相對于益州而言,就是一個國家機構。

一旦動起來了,動作很迅速。

各個縣城的告示,在三天之內,就已經完成黏貼,所有人都知道,明侯府昭明閣建立參政系統,甄選了第一屆的參政大臣,每一個參政大臣,在百姓的眼中,都成為了益州的巨頭。

而這些接到消息的參政大臣,就算是遠在南中的蔡邕,也能在五天之內得到消息,半個月的時間之內順利的話,就能直接趕回來了。

不過蔡邕願不願意回來,還是一個問題。

只是牧景好像並不擔心這個問題,他對蔡邕還是有自信的。

……

歲末,一年之末,要整理整整一年的事情,面對的事情自然就多了起來了,各部都有歲末敘職習慣,這時候,絕對是牧景最十分忙碌,他要處理的事情,多不勝數,忙得腳跟不著地。

明豐錢莊,江州總部。

這是位于江州城區中心,佔地超過十二畝,一棟新建起來了院落,院落里面有金庫,櫃面,辦公區,一棟棟三層的木制樓房屹立,顯得很氣派。

「各地的掌櫃都到齊了!」牧景跪坐首位之上,眸子一掃而過,看著一張張面孔,他心里面有些踏實。

「稟報主公,都已經到齊了!」

金曹主事站起來,躬身說道。

這是明豐錢莊的會議,西曹,金曹,都派人來參加了,畢竟明豐錢莊現在牽涉面很廣,雖然說想再控制權已經全部收繳在了昭明閣,金曹甚至對失去領導作用,但名義上還是歸金曹管理,西曹監督。

「那就開始匯報吧!」牧景淡淡的說道︰「漢中分部先來!」

明豐錢莊,平時他是交給了蔡琰管理的,但是他也不能放手不管,好像這種年終結算的會議,他還是要參與的,蔡琰目前來說,還不能堂堂正正的執掌明豐錢莊,用的還是牧景的名字來做事情。

畢竟這世道,女人是沒有地位的。

為了避免閑話,她只能做事情小心翼翼,也是為了杜絕給牧景添麻煩,牧景或許不怕麻煩,但是她不能不怕,丈夫能讓自己來證明能力,她已經很高興了。

「稟報主公,明豐錢莊漢中分部,去年一年,收錄進來的錢帛,三億六百錢,放貸出去一億六千萬錢,與商戶投資開商鋪,約莫一億三千萬錢,純利潤收入,超過五千萬錢……」

明豐錢莊的分部掌櫃,是當年西曹的從事,一個明侯府的老人,跟著牧氏從南戰到北,又從北殺回來的元老,他對牧氏的忠誠,毋容置疑,還是一個精通易數的讀書人,他這些年可把漢中分部經營的特別好,就算是明豐錢莊如今的總部,江州總部,都未必比得上漢中分部。

「稟報主公……」

接著就是明豐錢莊蜀郡分部的掌櫃接開始稟報。

「……」

「……」

隨著一個郡一個郡的稟報,明豐錢莊在去年的成就是驚人的,牧景親自打造出來的一個金融機器,已經發揮出了作用力。

明豐錢莊作為一個有貨幣發行權的錢莊,也是目前益州唯一一個銀行類的錢莊機構,它在益州是獨一無二的,與商戶之間的關系,也是的獨一無二的。

很多大型的錢貨交易,都需要明豐錢莊到場,甚至直接在明豐交易,這樣不僅僅保證貨幣安全性,還能免去很多麻煩。

這年代,貨幣是銅本位。

一萬錢才一金,而且金子很少,還是硬通貨,很多時候商戶包括明豐錢莊,都會把它當成一種信用儲存,要是大型交易,分分鐘是幾箱子幾箱子的錢幣。

這樣很不方便。

但是明豐錢莊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他們可以在明豐錢莊交易,交易之後,錢幣直接存入了明豐錢莊,明豐錢莊目前有儲存,貸款,風險投資等等的業務,開展的範圍是越來越大了。

「你們做的都不錯!」等一個個郡級掌櫃都已經稟報完畢之後,牧景才悠然的開口︰「你們讓我看到了去年明豐錢莊在市場上的成就,商戶開始先行你們,百姓也開始的信任你們,這種信任,在我眼中,那是無價之寶,但是你們要記住一點,有些信任,建立起來很艱難,需要時間,日積月累,但是一旦破壞起來,十分容易,所以往後的日子之中,你們務必給我記住一點,不惜一切代價,必須保住我們明豐錢莊給人的那種信任!」

信用力,是發行紙幣的根本。

紙幣,有時候就是一張紙,用明侯府和明豐錢莊來背書,可就能發揮無窮無盡的作用性,一旦可以發行紙幣,那麼相對于益州資源而言,也是一種解放。

銅,本來就是的一種實用資源,對民間,對軍方,都有很大的作用力,如果可以用紙幣代替銅本位,益州無數的銅礦,就會變成益州的資源力。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目前的益州而言,明侯府還不夠根深蒂固,明豐錢莊,也還不夠能讓更多的人信任的本錢,更多的人,還是願意把自己的錢幣,用一個罐子,放在家里面藏起來鄂,而不是存入錢莊里面。

…………

明豐錢莊的會議,一直到傍晚,才算是解決,這一天的時間,牧景不僅僅是肯定明豐錢莊各郡分部掌櫃的努力,他還親自去講解了一下未來金融知識。

錢莊,牧景是按照銀行機構是打造的,即使目前還不如銀行的機能完整,但是已經你具備了大半的功能,這將會對經濟,有絕對的影響力。

而很多關于金融的知識,不是很難去理解,只要細細的講解,在調解一下時代性,就能讓很多人去理解,同時能讓明豐錢莊發揮更大的影響力。

離開明豐錢莊,牧景和蔡琰上了馬車。

蔡琰輕輕的給牧景披上了一件棉襖,柔聲的道︰「以前我覺得我已經算是做的不錯了,但是今天听你說的那些只是,我才感覺,我好像一點都不懂的明豐錢莊需要發揮的力量所在!」

「你不是不懂,你只是被時代性給拘謹了!」

牧景安慰的說道︰「你要把自己的思維,放出去,才能看的更加清楚,我建立明豐錢莊,不是圖一個方便,而是希望它能在經濟發展上發揮重要的作用力,做什麼事情都需要錢帛,可錢帛該怎麼用,才能用得好,這本來就是一個千古性的話題,說一輩子,都未必能道的明白!」

「要不日後明豐錢莊還是你親自來執掌吧,我總感覺是我拖累的明豐錢莊的發展!」

「小孩子的話!」牧景戳了戳她光潔的額頭,道︰「每個人都需要成長,你有能力,但是缺一點經驗,而我,需要縱觀全局,哪有這麼多精力放在明豐錢莊!」

他不想局限蔡琰的能力,這要是放在未來,絕對是一個剛剛的女強人,她的性子,外柔內剛,做事情看上去平和,其實想必之下,必張寧還要決斷。

歷史上的蔡琰,紅顏薄命,一生悲苦,但是卻能安享晚年,被掠奪草原的那些日子,漢家的姑娘,就算活下來的,都熬不住了,但是她不僅僅活下來,好熬下來,最後還能回歸中原,這是何等的毅力,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我就怕自己做不好!」

蔡琰以前不會懷疑自己,但是在牧景面前,總感覺自己的好像差很遠。

「要對自己有信心,才能做好一件事情,我既然把明豐交給你,我相信你,你未來是能掌舵明豐錢莊了,在益州的明豐,只是一個起航,明豐真正想要發揮作用力,還得縱觀天下!」

牧景道。

「縱觀天下嗎?」蔡琰有些領會,但是還是意念模糊。

不過有些領悟,還得看最她自己的悟性,說出來,未必能讓她領回得了。

「對了,最近一些商戶跑來試探我們的明豐錢莊的態度!」蔡琰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低聲的道。

「什麼態度?」

牧景詢問。

「他們想要效仿明豐錢莊,湊錢建立自己的錢莊,他們有錢帛,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另外他們也看到了明豐錢莊發揮的作用力,有些眼紅!」

蔡琰道︰「你認為,我該如何應對?」

「哪要看你對明豐是如何定義的!」

牧景問。

「定義?」蔡琰眯眼︰「獨一無二的錢莊!」

「有些事情,堵不如疏,利益面前,按是按不住的,就算他們在益州不弄,在其他地方,有其他諸侯支持,他們一些商會商行,也能湊足資金,按照我們明豐的布置,打造另外一個錢莊!」

牧景道︰「你要是想要打造一個獨一無二的錢莊,就要學會用前瞻性去看待問題,明豐只要走在行業的前頭,就不是任何其他錢莊能形成威脅的!」

「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去支持他們了?「

「支持和不支持,還得看實際情況,要是真懷有對明豐有敵意的商戶,難不成你們還要湊上去給他們好臉色嗎,做生意也要學會強硬的!」

「好復雜啊!」

「想要做好一件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啊!」牧景笑了笑。

……………………

明豐錢莊的結算之後,又到了北武堂的循例匯報,然後各部司曹都湊上來,農曹對于今年的稟報還有明年的計劃,又是一場會議……

牧景是真的忙得腳跟不著地啊。

隨著忙碌起來了,時間過的飛快,歲末已經來臨了。

今年的益州,還算是安穩,自從去年平定了南中之後,益州內部鮮少有戰役,加上六扇門開始發揮作用力,清繳山道水道上的賊寇,百姓們的日子,漸漸的就過起來了。

從江州百姓臉上的喜悅感,就能感受的出來,百姓的日子,正在越過越好……

去年牧景在南中過年,多少有些遺憾。

過年,就應該一家團團圓圓。

今年還算美好,能和兩個妻子在一起,渡過這歲末的日子,他感覺很幸福,打打殺殺一年之長,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在這種時候營造出來的一點點幸福感嗎。

一家人,吃年夜飯,說說笑笑的,牧景已經感覺很滿足了。

在這個世道上,他一開始是孤獨的,後來感覺有了一個父親,他開始努力的為這個親人而去做一些自己甚至都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後來父親死了,他傷心,也顯得更加的孤獨。

家人對他的意義,非同一般。

為了天下,舍棄妻兒,這種事情,牧景什麼時候都做不到,他最滿足的一刻,那就是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吃一頓飯而已,就這麼簡單。

你問他為什麼而戰。

他會告訴你,是為了守護,曾經他沒辦法守護父親,現在,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再來破壞他守護的家,哪怕殺了天下一個血流成河,在所不惜。

……………………

這一夜,不算漫長,小雪紛飛,待天亮之時,已是初平八年,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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