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 大戰檀溪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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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城被漢水貫通。

它的周圍水道復雜,漢水支流更是多不勝數。

檀溪,就是漢水支流之一。

這是一個是湖泊,又是一條水道。

當地人也稱之襄水。

說是一個湖泊,是因為檀溪水道在真武山下的河床顯得特別廣闊,兩岸不見境,從真武山往下而看,一片碧波蕩然,如湖泊之美景,所以很多人稱之為檀溪湖。

但是整個檀溪水道很長,迂回綿延,九曲十八彎,遍布襄陽西南方圓上百里的境內,北面連著漢水,南面是東湖,縱橫在真武山之間,也連著硯山南麓。

這是襄陽比較重要的水道。

襄陽自然對這里有防備。

防守此地的是黃祖麾下大將,陳就。

黃祖領江夏數年,一方諸侯,又有江夏第一世家黃氏宗族支持,麾下也算是人才濟濟,文臣武將皆不少,但是在軍事上,其中比較出色的,無非就是張碩陳就二人。

張碩善于攻城略地,統領步卒,所向披靡,而陳就,善于水戰。

黃祖麾下戰船,八成以上,都齊聚在陳就的兵鋒之下。

黃祖親自率軍入襄陽,主力基本上全至,數萬大軍,遍布襄陽南部,從南郊,西南,東南,在成為連成一線。

陳就統兵江夏水師,負責駐扎在檀溪湖上。

檀溪湖有漢水為屏障,而且背靠真武山,無論是水道,還是陸路,都有天然的屏障,駐扎在這里,易守難攻,保襄陽西南之境內安然無恙。

江夏水師不比荊州水師差,戰斗力甚至尚在荊州水師之上,因為江夏水師曾經數次于江東交戰,江東的水師才是水軍精銳,無論是戰將還是水師兵卒,戰斗力遠遠在內陸的水師之上。

陳就是一個謹慎的人,雖然他並不認為牧軍膽敢以水師先開戰,但是他還是小心謹慎的。

牧軍水師他略有耳聞。

听說連一艘樓船都沒有,最強大的戰船還是斗艦而已,而且斗艦都不多,大部分都只是艨艟而已,艨艟的戰斗力遇上樓船,雞蛋踫石頭而已。

這樣水軍根本不能稱之為水師,只能稱之位水匪,水軍作戰,若是沒有樓船依靠,只能如同水匪的招數,來之即聚,去之即散。

檀溪湖上,戰旗獵獵,水寨連營。

「稟報校尉大人,一個時辰之前,斥候突然發現,漢水上有戰船進入,如今已行之檀溪水道的北部,距離我們只有十里不足而已!」

斥候部曲的軍侯是陳中,陳就的堂弟,他最信任的部將。

「你們看清楚番號了嗎?」陳就跪坐簡陋的議軍堂上,眸光微微眯起,他還年輕,只有三十出頭而已,但是很精壯,渾身你透著一股悍勇之氣,是江夏猛將之一。

「看清楚了!」

陳中回答︰「景平第二軍!」

「牧軍?」

陳就緩緩站立起來了,目光遠眺︰「有點出乎我意料之外,他們不從陸路進攻襄陽,偏偏走水道,以為憑借幾條船就能稱之為水師,不自量力!」

他打從骨子里面看不起牧軍水師。

在他的心中,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江東水師,其余的人,在水道之上,都不配稱之為他陳就的對手,就連荊州水軍都督蔡帽他都不是很買賬。

他是想不到牧軍水師還真敢來。

詫異之後,陳就有些興奮,荊州如今氣氛壓抑,軍中的情緒很低落,特別是襄陽兵將,連敗在牧軍之手,已經引起了一種驚慌的情緒在蔓延。

這時候他如果能打出來一個漂亮的勝戰,必然能讓江夏軍揚名在荊州。

「陳中!」

「在!」

「斥候船全部放出去,給我模清楚牧軍水師的情況,有多少兵力,有多少船,我都要清楚!」陳就冷聲的說道。

他是一個戰場上經過磨煉的成熟將領,看不起牧軍水師可以,但是輕敵就決不允許,他可不想陰溝里面翻船,最後被一個不成建制的牧軍水師擊敗。

畢竟牧軍名聲在外。

無論是擊敗關東聯盟軍,從關中殺出來,還是以雷霆之勢奪取漢中,兵出荊州,都表露出牧軍強大的戰斗力,這是毋容置疑的事情。

不過牧軍名聲都是步卒打出來了,牧軍水師可以說是牧軍唯一的污名,之前好像和南陽的水師打都吃力,更是被鄧龍率領荊州水師打的潰不成軍。

所以陳就才有信心。

如果是在陸地上面對牧軍主力,他早就跑了,不會傻乎乎的沖上去。

「校尉大人,此事是否通知太守大人!」

一個行軍主簿突然說道。

「嗯!」

陳就想了想,他雖想打一場,但是這事情還得看黃祖的意思才行︰「黃曦,你親自返回襄陽,和太守大人稟報一切情況,然後代我請戰,告訴太守大人,我有信心全殲江河之上的來敵!」

「諾!」

行軍主簿黃曦拱手領命,迅速歸城而去。

他把情況稟報給了黃祖。

黃祖並沒有自作主張,在江夏他會囂張一點,但是在這襄陽城,他可不敢太過于囂張,襄陽藏龍臥虎,蒯家蔡家,都是能吊打黃氏一族的名門世家,這里還是劉表的主場,面子還是要給的。

他立刻去了州牧府和劉表等人商討。

「檀溪?」

劉表眯眼︰「牧軍居然想要從這里打開缺口?」

「主公,某認為,可以戰上一場,我江夏水師,精銳如虎,絕不是他們牧軍水師能媲美,只要盯住陸地,逼迫他們在江河決戰,我們就可以揚長避短,以我們的優勢,擊敗他們!」

黃祖拱手說道。

「允!」

劉表想了想,點頭說道。

憋屈了這些時日,也是時候打一場了,不然襄陽城里面的氣氛就有些控制不住了,特別是連敗之下,荊州將士明顯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時候,他需要一場勝利。

「但是此戰只能勝,不能敗!」劉表囑咐說道。

「主公放心,我江夏水師,豈會敗在區區的牧軍水師之上!」

黃祖自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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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檀溪湖了吧!」

張遼站在甲板之上,目光凝視前方,輕聲的道︰「的確是一個決戰的好地方!」

景平第二軍,三個營,集合大部分主力,所有的戰船,都在這里了。

這一戰,他並非騷擾,也不是試探。

而是決戰。

「對!」

第五營校尉張石站在他的身邊,輕聲的道︰「前面最多還有三里,就進入了檀溪湖,檀溪湖里面大,外面小,就好像一個碗口,最重要的是靠著真武山!」

他想了想,繼續說道︰「中郎將大人,其實我們可以讓暴熊軍在真武山接應,如果有暴熊軍在旁側接應,牽制他們一部分主力,這樣我們比較好打一點!」

「不行!」

張遼搖頭,輕聲的道︰「這樣會打草驚蛇,我們要是讓主公調動暴熊軍進入真武山,恐怕就引起荊州主力的動向,雙方調兵遣將,那就不是檀溪湖的一場局部戰役,而且一場正面踫撞的大型決戰戰役!」

「踫撞就踫撞,還怕他們不成!」

張石冷笑。

「不是怕他們,而是這樣打起來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張遼微笑的道︰「在陸地上交戰,我們有必勝把握,唯一擔憂了,無非是水道上無法突破,一旦水道被攬住,我們主力無法前進,最後必然會形成一個讓我們擔心的僵局!」

「僵局?」

「襄陽的地形特別,和我們之前攻打過了很多城池都不一樣,這里的水道縱橫四野,如果沒有一支有能力的水軍打通這些水道,我們連兵臨城下都難!」

張遼嘆了一口氣︰「天下人都知道我牧軍戰斗力強,可唯一的這問題就出在我們景平第二軍的身上,你要知道,我們景平第二軍雖為水師,可終究不如人,無論是戰船,還是操控船只的能力,甚至是對水道的熟悉,水性的熟練,比荊州水師尚且不如,比之江夏水師,更是有太大的距離!」

他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承認,景平第二軍和江夏水師這等精銳想必,就是一個少年,和一個成年人對比。

他的拳頭微微的握緊︰「如果我們不能彌補這樣的差距,是無法讓大軍越過一條條的水道迅速的兵臨城下,我之所以主動邀戰,是為了以戰練兵!」

張遼身上的氣息爆發出來了,宛如一桿標槍,筆直如山,迎風直上,凌厲無匹的鋒銳能割破萬物,他一字一言的道︰「我要在決戰之前,把景平第二軍練出來!」

「如此一來,我們必然傷亡慘重!」

張石倒吸一口冷氣︰「這樣太殘酷了!」

以戰練兵,是最殘酷的練兵辦法,一戰下來,損兵折將無數,能十人都未必能練出一人,那怕最後練出了一部分精銳,也會折損不少主力兵卒。

「你有第二個能拉進雙方戰斗力距離的辦法嗎?」

張遼目光栩栩,看著張石,沉聲的反問。

張石聞言,頓時變得沉默了。

荊州水師和江夏水師都是一等一的精銳,他們景平第二軍在底蘊上就差的太遠了,首先戰船就有很大的差距,另外兵卒上也差的很遠,不是能力,是技術,水師作戰,操控戰船是一個技術問題。

「不是我想要殘酷,是我們別無所想!」

張遼平靜如水的面容帶著一抹瘋狂︰「我們的兵卒,都是精銳兵卒,戰場練兵,才能讓他們更好的熟悉水戰,更好的操控戰船,此事主公已授權與我,此戰我已決!」

「傳我軍令,進入檀溪湖一里,立刻發動進攻,全軍突進,直入檀溪湖!」

張遼發出了軍令,牧軍紀律森嚴,軍令如山,戰場上,你可以討論,可以反駁,但是只要軍令一下,必須無條件遵從。

景平第二軍的戰船,開始了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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