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防來回踱步,他陰沉的面容能滴出水來,卻想不到半分辦法。
家國天下。
儒家思想氛圍之下,家最大。
在家族和朝廷之間,司馬防只能選擇家族,他沒有第二個選擇,因為他學習的知識,在潛意識里面告訴他,漢室沒了,還能重建,家族沒了,那就是無根浮萍。
「司馬敢,司馬談!」
「在!」
「傳令,封鎖河內所有的消息,立刻截掉上黨入河內所有的道路!」司馬防面容浮現一抹猙獰,聲音顯得有些陰沉。
這是交換條件。
他不做。
司馬家就會被滅門。
所以他根本沒得選擇。
「諾!」
兩個司馬族人領命而去。
「伯達!」
「爹!」
「你親自返回溫縣,去和他們談!」司馬防低聲的說道︰「如果有機會,召集周邊青壯,救出司馬一族!」
「爹,牧龍圖心狠手辣,就算我們最後听從他的話了,他也未必會放人!」
司馬朗沉默半分,勸聲的道。
「那你告訴為父,為父該如何去做,難道無視家族子弟,任由我司馬一族被滅門抄家嗎?」司馬防冷冷的看著司馬朗。
「要不請兵南下?」
「來得及嗎?」
「我還是想不明白,景平軍怎麼來的這麼快,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溫縣就丟了,朝歌也被攻破了一角,他們會飛嗎?」司馬朗咬著牙說道。
「現在還說這個,有什麼用!」司馬防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下來︰「為父還在,他牧龍圖就有所忌憚,朝歌城我們管不了,他讓我袖手旁觀,我不幫王匡便可,他讓我阻擋上黨兵馬南下,我也做了,他若是依舊對我司馬一族動手,我就是拼著魚死網破,也讓他走不出河內!」
他頓了頓,又說︰「讓你回去溫縣,是因為溫縣空虛,如今司馬家已淪為俘虜,我需要一個人去重整周邊的兵力,溫縣和懷縣大部分兵丁都在這里了,是我考慮的不周,本以為就算他們動手,我們都有時間緩和,不至于讓溫縣陷落,哎,這牧龍圖,還真不想他用了什麼法子,居然迅如雷霆!「
「我這就回去!」
司馬郎拱手領命,他雖年幼,可早年就已經雖父親任職雒陽,見識才學皆不淺,如今還有一個名滿天下的牧氏少主鞭策,當自強自立。
……
一天之後。
王匡已經模清楚了朝歌周邊的情況。
「這麼說,突襲我們的朝歌城的,只有三千兵力而已?」王匡臉色上隱去一抹怒色,強壓著自己的冷靜下來了。
「稟報府君大人,我們已經把斥候放到百里之外,仔細搜尋,並沒有任何發現!」
「他們好大的膽子!」
王匡拍案而起,冷喝一聲︰「區區三千兵力,敢入我朝歌城,他找死!」
二話不說,直接下令。
「來人!」
「在!」
眾將上前,拱手待命。
「傳我軍令,一個時辰集合兵馬,全力進攻南城門!」王匡是一個很有魄力的人,他既然已經模清楚的周圍的兵力,那麼就會不惜代價的行動起來了。
「遵命!」
眾將領命而去,開始召集麾下兵馬。
「府君大人,集合兵力攻打南城門,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放松了周圍的防御!」一個文士低聲的勸諫起來了︰」要是有些強襲我朝歌城,後果不堪設想!」
「朝歌這座城,就好像一張網,完整的網,可以守得住魚,但是失去了一角,我們就失去了這張網所有的作用力,現在,朝歌城沒有了南城門,無疑已經是失去的防守力,既然如此,我何必再防,唯有奪回南城門,才能的重新設防!」
王匡咬著牙,冷冷的說道。
他擔心的無非是景平主力。
景平軍有多少兵馬,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絕不是只有數千將士而已,這貢獻他南城門的不過只是先鋒軍,他們想要接應主力入城。
在這之前,他就要拿下這一股景平軍,封死他們進攻道路。
……
「殺!」
「沖上去!」
「拿下他們!」
「弓箭手,給我上前,射殺他們!」
「府君有令,攻入城頭者,賞金三千,官升一級!」
「……」
大戰爆發,王匡親自的坐鎮,河內軍士氣的攀升起來了,內外夾擊之勢,前赴後繼的沖殺南城牆。
「加強左右兩側的防御!」
「堆石,築起垛口!」
「還擊,弓箭手還擊!」
「盾兵,盾牌張開!」
景平第五營,堅守南城門,奮力反擊。
……
城中,城下五百米。
「投入了一萬兵馬,三個時辰,居然無法登上半分城頭?」
王匡氣急敗壞起來了︰「王旭!」
「在!」
一個勇猛漢子走出來了。
「你領兵五千,給我殺進去!」王匡已經憤怒難當了。
「遵命!」
勇猛漢子的領命,率五千河內兵馬,繼續投入進攻的南城門的戰爭之中。
「這是想要直接拿下啊?「
城牆上,陳到冷漠的看著這一幕,他知道河內又增兵了。
「兒郎們,堅持就是勝利!」
陳到的聲音長嘯,三千將士被兩萬多的河內軍內外夾擊包圍之下的,所有將士壓力很多,他也有壓力,但是他在堅持,他也需要的鼓舞軍心︰「只要我們擋住了,勝利就是屬于我們!」
「擋住!」
「擋住!」
景平軍是精銳將士,哪怕後來征召一批青壯,可也訓練了這麼久的時間,早已經融合進去了,戰斗力絲毫不弱,在陳到的鼓舞之下,更是士氣炸裂。
河內軍反撲,第一天的攻勢,在傍晚時分的時候,戈然而止。
不是不願意,是高強度的作戰,將士們根本承受不住,還是這種的冷冰冰的天氣,能維持數個時辰的攻勢,已經不錯了,現在已經打了大半天時間,不是倒下的,就是已經筋疲力盡了。
所以王匡唯有鳴金收兵。
夜色籠罩之下,南城門近乎兩里的城牆上上下下布滿了鮮血,妖艷的鮮血低落在雪花之中,顯得更加的唯美,周圍的尸橫遍野也埋葬在的大雪之中。
「這第一天算是擋下來了!」陳到有些精疲力盡了,一天苦戰,讓他身上本來沒有好的傷勢加重了一兩分。
「校尉大人,他們會夜襲嗎?」
張石把幾個米餅給了親衛,讓他們去休息之後,走上來,拱手詢問。
「不知道!」
陳到搖搖頭︰「我不熟悉王匡,他善用什麼的風格戰斗我也不明白,所以不好猜測,但是不能否認這種可能性,今夜還要做好準備!」
「諾!」
張石領命。
「世子,就等你了主力了!」
陳到眺望遠方,漫天飛雪之中,他寄托了無限的希望。
夜半子時,河內軍發動了一次夜襲,但是的景平軍早有準備,他們的偷襲預告失敗。
失敗之後,王匡一怒之下,再一次發動攻勢。
戰斗維持一個時辰,傷亡過多的情況之下,河內軍黯然退下去了。
這一夜黯然渡過去。
第二天的早晨,河內軍在此發動進攻。
這一次不同上一次。
這一次的進攻,河內軍已經背水一戰了,他們投入了所有的兵力,兩萬五千多將士硬生生的撲殺在的南城門的戰線之下的。
密密麻麻嗎的一片,氣勢澎湃,仿佛想要一口吃掉的南城門。
「看來的他們是急躁了!」
陳到冷笑︰「這麼說來,我們的主力要到了,兒郎們,最後的堅持,只要我不倒下,爾等不許倒下,我們是景平將士,景平的兒郎,從不畏懼戰死沙場,殺!」
「殺!」
「殺!」
景平軍低落的士氣又一次的振作起來了。
大戰在持續。
「殺上去!」
「前進!」
「不惜代價,必須沖上去!」
王匡親自上陣,手中舞動長劍,指著城頭,竭斯底里的叫起來。
他已經傾盡一切河內的兵力來攻打這座城牆。
是因為他已經得到消息,景平主力已經到朝歌境內了。
所以他必須在他們趕來之前,拿回南城門。
哪怕現在,他依舊懷疑,景平軍為什麼會如此迅速的行軍,但是他的斥候是不會看錯了,景平主力的已經來了,距離朝歌不足八十里。
「我們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了,在兩個時辰之內,必須拿回南城門,殲滅他們!」
王匡大喝起來了。
「攻打上去!」
「沖殺!」
「納命來!」
河內軍也算是驍勇,他們前赴後繼的撲殺上去。
「東面的城牆已經坍塌了一口!」
「河內軍殺上來了!」
「不管如何,擋住他們的,上來一個殺下去一個!」
在如此凶猛的攻勢之下,景平第五營已經搖搖欲墜的了,他們堅守南城門,前後都無依無靠,緊緊憑借一座城牆為防線,面對將近十倍的兵力,他們被壓制了幾乎喘不過氣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