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雒陽城,被一份鴻都學報給打破了。
鴻都學報的發行還在初期的把持之中,版本格式,文章審核,發行方式……等等都在模索之中,所以沒有發行的太密集,時間定格為三日的一發。
但是這個時代的娛樂方式太過于枯燥了,鴻都學報的出現,開始補填了這個空間,因為鴻都學報上不僅僅有一些的儒道文章,還有不少軼事,可供士子取勒。
即使鴻都學報如今緊緊只是三日一發,足以引起萬民追捧。
鴻都學報第一次的發行只是在小範圍之中的引起轟動。
第二次的發行波及的範圍更廣闊。
一直到第三次的發行,一口氣發行三萬份,而且是免費發放,所有人都能領取,與影響力開始不斷的鋪張開來,終于在雒陽城之中引發的轟動。
「羅兄,你在看什麼?」
「哦,陳兄啊,我在看這一期的鴻都學報。」
一個茶肆之中,幾個士子正在品茶論政,其中一個長袍布衣的士子看著左邊的那個與他穿著差不多,長大很高大的士子,循聲問道。
「又不是儒學書籍,也不是什麼先賢的文章,有什麼好看的!」布衣士子搖晃腦袋。
「這你就不懂了,這鴻都學報之前我也沒有當一回事,這麼小小一版,能刊登什麼東西,但是這幾期看來,可學到不少東西,你看這上面,正面就有不少儒學知識,雖然只是簡單的文章,可都是出自名家之手,這上面還有一些朝廷頒布的時事,這一項入城稅的改革之前我一直懷疑,沒想到是這是朝廷早就頒布的!」
高大士子沉聲的道。
「好像是這麼一回事,我之前在舅父衙門的公案上看到過!」左邊一個士子過來,他的手上也有一份鴻都學報。
「這鴻都學報的確不錯!」
「我們學的字本來不多,若能讀通上面的字,就已經受益良多了!」
「而且免費發送,前面借口就有!」
「這上面還有不少民間軼事,寫的是簡單通明,很好理解,一看就明白了!」
「……」
不少士子都拿出一份的鴻都學報在仔細的看。
……
……
街口。
「老白,你拿著的是什麼呢?」
「這是鴻都學報!」
「你又不認識字,你那這個干什麼,不是浪費錢嗎?」
「街坊上面免費了送的,我拿回去給隔壁鄰居那個小書生給我讀一讀!」
「免費,在哪里呢?」
「在前面街坊!」
「我也那一份,讓我家小子認一認字!」
……
……
一個官吏的府邸。
「老爺,你回來了!」
「嗯!」
「老爺,今夜要請歌姬來奏曲一首嗎?」
「不用,今夜我看看這報紙,這上面還真有不少故事可以的看一下,頗為入迷!」
「諾!」
……
……
一個寒門士子的茅屋之中。
「宋兄!」外面一個士子,穿著白色儒袍,上門拜訪。
「譚兄,你怎麼上門了!」屋子里面迎出來的一個青年書生,他苦笑的道︰「寒舍簡陋,不得招待啊!」
「我們之間還客氣什麼!」
上門拜訪的學子拿出一份鴻都學報,道︰「我是來給你送禮的!」
「送禮?」青年書生微微眯眼。
「你看看!」
「鴻都學報!」青年書生仔細的看了一看︰「這個我知道,最近在雒陽城很火,上面也有不少文章的確寫的不錯,值得借鑒!」
「我不是說這個,你看右下角!」
「右下角?」
青年書生看了看,眸光微微一變︰「歡迎投稿?」
「我已經替你問過了,鴻都學報需要招收各種各樣的文章,你不是繼承的家的一些興趣,對一些歷史軼事探索很深的嗎,而且你的文筆很不錯,我听說稿費也很可觀,若能以此謀生,或許你就能攢夠今年的束脩了!」
「這個……」
「宋兄,這可是一個好機會!」
「那我就試一試!」
……
……
南宮。
「主公,最近有件事情你要關注一下!」蔣路拿出一份鴻都學報,遞給了正在批閱奏文的牧山,道︰「世子發行的鴻都學報!」
「有什麼問題嗎?」牧山斜睨一眼,問道。
這事情他知道。
但是他並沒有認為是什麼大事,就當給牧景娛樂一下,不是很在意。
「問題可大了!」
蔣路苦笑︰「要是這一份報紙發行成功,涉及朝野上下,對于那是世家豪門來說,就是挑釁,所以主公要早做準備,他們會對主公動手的!」
「這小小一份東西,有這麼大力量?「
牧山倒吸一口氣冷氣。
如今朝廷,看似的平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打破,他雖然手握重兵,可終究底蘊太低,即使拉攏了蔡邕,在朝堂之上,也是步步艱難。
所以對于世家豪門,他一直以安撫為主,並不想挑起太大的戰端。
「主公,你可知道這東西代表什麼?」
「代表什麼?」
「這代表主公要在士林上和那些大儒一較高低,在屬于他們的領域,和他們開戰,他們自要和主公不死不休也!」
「那你認為我該如何做!」
牧山問道。
「世子既然已經動手了,主公還是早做準備!」
「做什麼準備?」
「做好要與袁司空等人翻臉的準備!」蔣路道。
「現在翻臉,我們可沒有太大的勝算!」
「世子既然已經動手,那就沒有退路了,恐怕這一份鴻都學報還只是一個開始,就怕後面還有大招!」蔣路道。
「景兒做事情向來有分寸!」牧景沉默了一下,道︰「他之前倒是和我說過求賢令的事情,我顧慮太多,並沒有在朝廷上的發動,難不成他想要借取這一份鴻都學報來進行嗎?」
「求賢令?」
蔣路倒吸一口冷氣︰「我明白了,主公,世子這是要主動拉開與世家豪門在士林之中的爭鋒!」
「這小兔崽子做事情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牧山皺眉。
「事情難以避免,主公還是早做準備!」
「來就來唄!」
牧山冷聲的道︰「我牧山還怕了他們不成!」
他想了想,又囑咐了一句︰「不過景兒身邊加強一下的防御的力量,調取一下的軍中高手,務必要保證他的安危,我可不想行刺的事情在發生一次,現在我對世家豪門的觀念可沒有這麼樂觀,逼到絕境,他們可能比我們這些粗人手段還要的簡單粗暴!」
「我知道!」蔣路點頭,這事情他也一直在關注,不僅僅乃是牧景,牧系的官吏,在這雒陽城之中都不是很安全,需要做防御。
他想了想,突然道︰「主公,我听說世子之前去了一趟陸渾山!」
「嗯!」
牧山道︰「這小兔崽子也不顧自己身體,還淋了雨,讓聖女殿下禁足在家了,現在我可管不了他,唯有聖女殿下的話他還能听一听!」
有一個天縱奇才的兒子,對他來說,也是一份壓力。
「主公,我可還听說,他在陸渾山請回來一個人才!」蔣路低聲的道︰「世子的眼力,非一般之人,恐怕不會讓他如此在意,此人必是大才,我之前就听聞士林之中有傳言,陸渾山中居有一大儒,名為胡昭,此人才學不凡,曾與蔡尚書論學,難不成世子所請之人,就是此人!」
「好像景平院是多了一個客人,但是我這幾天都在宮里面,沒有回去,倒是並不知道的很清楚!」
牧山的虎眸也亮起來了,他豁然站起來︰「不行,那小兔崽子現在是越來越狡猾了,我得回去看看,我們太傅府的事務太多了,得需要有人分擔!」
……
……
司空府邸。
袁逢跪坐首位之上,手中拿著一份鴻都學報,眸光越發陰沉。
位于他列下,是袁隗,然後是執金吾楊彪,還有雒陽令司馬防,另外還有十余的大臣,皆是袁氏派系的頂梁柱,此時此刻一個個都陰沉著面容。
「現在大家都看到這一份邸報了!」袁逢開口,低聲的道。
「司空大人,這一份邸報看似普通,可不少文章其實都在詆毀我們儒家,實屬邪門歪說!」有人激憤的說道。
「不是詆毀儒家,是詆毀我們!」
楊彪一拍案桌,冷冷的道︰「這邸報讓人看了,就會對我們引起抵制,我們數代英靈才造就了今時今日的士林影響力,恐怕不用多久,就會被毀了一干二淨!」
「不能讓這份邸報發行下去了!」
有人咬著牙說道。
「哼!」
也有人冷哼的反駁︰「這鴻都學報,明顯就是鴻都門學做出來,鴻都門學身後可是明侯世子,牧龍圖那個混賬,他會這麼好說話嗎?」
「難道我們就讓這一份邸報繼續這樣下去?」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這時候司馬防站出來,他沉聲的道︰「他們能辦邸報,我們也可以,論影響力,他們遠遠不如我們,若是我們聯手辦一份,在上面發行我們的文章,我相信足以讓士林人人讀看。」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呢!」
「就這麼做!」
眾人目光豁然開朗起來了,一個個有些激動的說道。
「我同意司馬公的想法!」
這時候袁逢才緩緩站起來,他的目光一掃而過︰「此事可做,既然他們做得,我們也做的,就看誰的能耐大,但是我們需小心,因為我看到的是一場戰爭,有人要在士林之中,對我們發起了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