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醒來

太傅府。

府邸之中,各個院落都布置上了重兵,長廊庭院之處,三步一崗五步一稍,每一個士兵手中都是拿著輕弩,緊張兮兮的環視四方,風吹草動都不放過。

景平院。

廂房的門口上,牧山背負雙手,來回踱步,神色一片陰霾,但是他絲毫不敢走進廂房里面,不敢打擾張寧的治療。

「主公,雒陽周圍的城門已經關閉!」

蔣路走上來,拱手稟報︰「周倉將軍親自率軍,封鎖城門,不得進出!」

「傳令黃劭,南軍盡出,全城搜捕!」牧山道︰「不管如何,決不能讓傷了景兒的人逃出去,無論是誰,只要發現終究,格殺勿論!」

「諾!」

蔣路領命。

踏!

這時候,一道身影落下,從外面而回,落在牧山前面,這道身影魁梧,但是渾身染滿血跡,他手握一柄長刀,血腥味之下,更顯得的殺伐。

「黃漢升,你怎麼了?」牧山連忙上前,目光看著黃忠,神色有些詫異。

他第一次看到黃忠受傷如此嚴重。

黃忠有多強大,他這個親身領教過的人自然明白,在他看來,這世界的武者,與黃忠境界相當的還有,可超越黃忠的,絕沒有幾個。

「受傷了!」黃忠一步一血印,走進來,肅嚴的面容有一抹冷意︰「世子情況如何?」

「你先管好自己,來人!」

牧山大喝起來了,數個醫者本來正在靜候廂房里面的情況,听到牧山叫喝,這時候趕緊上前,牧山沉聲的道︰「快給他檢查一下!」

「諾!」幾個醫著開始為黃忠包扎傷口。

「都是外傷,只要包扎一下,就好了,並無大礙!」

黃忠微微苦笑。

他身上雖然看起來有些的慘烈,但是並沒有傷到根基。

幾個醫者聯手為他止血包扎,一刻鐘之後,才算是的為他身上的傷口包扎好。

「你抓到凶手沒有?」

牧山這時候松了一口氣,一雙虎眸陰冷起來,問道。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在雒陽城被刺殺,如今還是生死未卜,這牽動了他的神經線,他有大開殺戒的怒火,但是還是冷靜了下來。

這時候他必須要找出那個刺殺他兒子的凶手。

「追不上,我身法不如他,而且在追到半路的時候,突然就被人攔下了!」黃忠搖搖,道。

昨夜一戰,他和王越廝殺了數百回合,雙方武道境界之上算是相差無幾,都已經走到了元罡境界的巔峰,但是因為可走的路數不一樣,招式和風格也相差太遠。

他乃是一個沙場悍將,可在沙場上殺伐無雙。

而王越,他是一個劍客,也是一個刺客。

單打獨斗之上,王越佔據了上風。

王越最後不僅僅月兌離了他的糾纏,還在的景平親衛營的包圍只殺,殺出了一條血路,趁著黎明最後一抹黑暗的壓蓋之下,利用雒陽巷子多的地勢逃走了。

他自然要窮追不舍追。

可沒想到有人攔住了他。

「誰人能攔得住你?」

牧山面色微微一變。

「神槍門門主,槍神童淵!」黃忠沉聲的道︰「我追到洛水河畔,遇上了童淵,他是來找我的,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總之他擋住了我,我們打了一場,不分勝負,但是我被他槍勁所傷,不敢追擊下去,就折返會了!「

昨夜在街道上,他與王越一戰。

今日凌晨,在洛水河畔,他與神槍童淵一戰。

兩戰下來,負荷太大。

他還慶幸一點,兩人都是倨傲之輩,沒有聯手出擊,不然即使是他,恐怕都要飲狠其中了。

「劍聖王越,槍神童淵!」

牧山臉上有一抹煞氣︰「都來和某家作對,某看他們的活著不耐煩了!」

游俠之人,向來少于官府作對,因為面對官府這種龐大的國家機器,一個人的力量太薄弱了,哪怕強如當年天下第一武者的張角,最後都會死在萬箭穿心之下。

無論是王越還是的童淵,雖不曾會面,但是他都略有耳聞,面對這個游俠界之中的王者,昔日他也頗為敬佩,可如今,兩人已經成了他必殺之人。

「你先去修養一番,需要什麼藥材,直接告訴下人,我會讓人辦的妥當!」牧山對著黃忠沉聲的道。

「世子他……」

黃忠看著前方的院落,有些擔心。

「你放心吧!」牧山這時候沒有和黃忠斗氣,平和的道︰「某家在這里,這府中某已安排了不下十個軍中殺陣,還布置的弩床重器,強如劍聖槍神,闖之必死!」

他補充了一句︰「你還是好好養傷,待你傷好之後,我們再做打算,這一次我們算是吃了虧,不能就這麼算了,某要讓他們的十倍奉還!」

「嗯!」

黃忠的眼眸之中也帶著煞氣。

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

黃忠下去修養了,牧山在門外來回的踱步,神色越發的急躁︰「還不出來的!」

昨夜牧景抬回來的時候已經剩下半條命了,張寧獨自給他醫治,在這廂房之中不許任何人打擾,已經過了四個半時辰了,可還沒有結果。

「主公,世子從小到大,雖病痛無數,也凶險過數次,但是每一次都是化險為夷,他福大命大,這一次不會有問題的!」張谷站在旁邊,低聲的說道。

年少了時候牧景身體就不是很好,牧山會入太平道,最主要的還是太平道的符水曾經救過牧景一命。

「吾兒命苦!」

牧山臉上悲憤︰「長大了,練了武藝,好不容易才身體好一點,卻不曾想到遭遇如此凶險的刺殺!」

咯吱!

廂房的門被左右推來了,少女張寧,穿著彩色錦裙,帶著面紗,暗淡的明眸展現出她疲倦的精神。

「殿下!」牧山二話不說走上去,有些希冀的問道︰「景兒他……「

「沒事了!」

張寧有些月兌力,扶著門匾,緩過一口氣之後,才幽幽的道︰「劍雖入他的左胸,傷了他的內髒,但是幸好沒有刺的太深,所以傷勢不是很重,我已經處理了,接下來只要修養一段時間,應該能康復如初!」

「那就好!」牧山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主公,太後娘娘來懿旨,讓你進宮一趟!」

李嚴快步走進來,拱手稟報。

「現在嗎?」

「對!」

「吾兒才剛剛出事,你們就這麼急,真當我牧山沒有脾氣是嗎?」牧山一雙眼眸陰沉不定,拳頭攥緊,不經意之間露出一抹濃烈的煞氣。

「主公,另外還有一事,西邊屯兵的西涼軍看到城門關閉之後,開始有些蠢蠢欲動!」

「傳令雷虎,率先鋒營,鎮上西門!「牧山下令︰「另外派人盯緊大司馬府,有任何異動,立刻稟報!」

「遵命!」

「殿下,景兒就先交給你,我已經讓張火從汜水關趕回來坐鎮!」

牧山沉聲的道︰「我先進一趟宮!」

太後娘娘既然邀他入宮,這宮他還得入,他不怕城外面的人,也不怕宮里面的人,就怕宮里面的人和城外的人聯合起來,這樣他多少會有些麻煩。

至于太後娘娘讓他入宮是什麼事情,他也猜想到了十之八九。

「好!」張寧點頭。

「張谷!」牧山入宮之前開始布置府中防御。

「在!」

「府中一切交給你了,日夜戒備,任何人進出都要的警惕!」牧山道︰「我不希望這種事情再出第二次!」

「請主公放心!」

張谷堅定的道︰「我絕不會讓世子受到任何傷害!」

……

……

傍晚,一抹夕陽的光芒從窗台上映照進來。

嚶!

牧景一聲喃喃的叫聲,從黑暗之中的蘇醒過來,當他醒過來之後,睜開眼楮,掃視周圍,這里是自己的廂房,頓時的放心了不少。

「你醒了!」這是張寧那輕柔而靈動的聲音。

她走過來,端著一碗苦藥︰「我算算時候,你也該醒過來了,先把這一碗藥喝下去!」

說著,她拿著一個木勺,一勺一勺的給牧景喂藥。

牧景吃完藥之後,精神才好了一點︰「我躺了多久!」

說話的時候他感覺胸口有些刺痛。

「已經一天了!」張寧道︰「你現在最好少說話,你傷了肺腑,我雖為你處理了傷口,但是需要修養,你說話會牽動內部的傷口!」

「霍余呢?」牧景輕輕的問。

那個已經人到中年的文弱書生,前半生一事無成,不過只是一個小鎮碌碌無為的書生而已,跟了他之後也沒有大智慧,每天只是為他處理雜事,性格還偏向軟弱,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勇氣,能在那種緊張的關頭,毫不猶豫的擋在自己的面前。

張寧聞言,有些遲疑。

「死了?」牧景看了一眼她的神情,心中一顫。

「沒有!」

張寧搖搖頭︰「但是他為你擋了必死了的一劍,自然不會好過,劍刺入的時候偏了半寸,他活下來了,但是劍還是穿透了他的肺葉,劍氣攪動他的髒髒,給他留下的很重的傷勢,就算我能為他治好了,日後恐怕也會有無法痊愈的病根,身體會變得十分羸弱,壽元必大減,不能享用常人之壽,而且平日也不能動氣,不能操勞,不然都會引動肺腑之傷!」

「只要活著就好!」

牧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應該是他醒過來之後,听到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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