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太狠毒了

大宋不可輕侮了,這在以前是不可能從遼國的宰相口中說出來的。

自從宋太宗兩次北伐皆遭慘敗之後,遼國便非常看不起大宋。而大宋也是從那時起,對于遼國甚為恐懼。

但那都已經是過去式,如今拒馬河一戰,宋軍絕非僥幸。

耶律重元終究還是年少氣盛,有些不服氣道︰「蕭卿,你如何會如此說?豈可長他人的志氣。」

「陛下,自臣得知,對面的宋軍不過有五萬余人,而且並無騎兵之時,臣便如此想了。」蕭惠躬身道︰「那宋軍的新式火器著實厲害,我朝若無把握,沒有想出對策之前,還是不要與宋國交惡才是。以五萬宋軍,大破我軍二十萬,蕭胡睹等軍中將領,大半當場身死。這等勝勢絕非幸至,陛下當下旨于軍中,令戒焦躁驚怖之態嚴守邊界才是。」

雙方的結果和差距實在是太大,耶律重元這才想起來,自己所得到的消息當中,宋兵似乎並無多少傷亡。

這兩下里一對照,便尤其顯得宋軍火器的厲害。

「蕭卿老成持重,那便如你所言,朕下旨便是。」耶律重元點點頭,表示了贊同。

蕭惠此時遲疑了一下,卻是看了看書房中的內侍,「陛下,還請屏退左右,老臣有機密事要報與陛下。」

耶律重元看到蕭惠臉上掙扎的模樣,便對書房內的內侍們揮了揮手,命他們退出書房。

「好了蕭卿,有什麼機密之事,你現在可暢所欲言。」耶律重元點點頭道。

「陛下,老臣以為,此時耶律宗真不可留了。陛下最好盡快使其暴斃,莫留首尾。」蕭惠卻是壓低聲音,說了這麼一句話。

耶律重元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所謂機密事,竟然是要自己將廢帝,也就是自己的兄長耶律宗真殺掉。

「這、這豈非是太過了。」耶律重元不由略顯糾結道︰「他畢竟是朕的兄長,而我這皇位,也是從他手中所奪。這前後不過三個月,便將他殺掉,不管世人知不知情,豈非都會認為是朕對兄長下了毒手?那時朕的名聲敗壞,怕是會生出亂子來。」

蕭惠嘆氣道︰「陛下,如今蕭胡睹完敗于宋軍,二十萬大軍傷亡慘重,怕是朝中已然有人非議陛下了。若不趕快使那人暴斃,定然有人為圖幸進貪那從龍之功,會將主意打在那人的身上。陛為帝王,豈可心存婦人之仁,而使自身陷于險境之中。」

「若是那人身死,則無人可取代陛下。也只有陛下的帝位穩妥,才可專心對付宋國。否則的話,外有強敵內有隱患,終是于我大遼不利。」蕭惠躬身道︰「陛下乃是為了大遼祖宗的宇社稷,也是為了大遼百姓,才不得不如此。若陛下不忍,便由老臣來做,可使陛下免背罵名。」

耶律重元听到蕭惠的話,卻是站了起來,「蕭卿,你心細如發,說的也很對。不過,此事還是由朕來做吧。你為我大遼的宰相,以後依仗于你之處甚多。這皇位既朕都敢奪回來,難道還不敢下手了嗎。豈能讓你一個老臣,替朕背負這罵名。朕為天子,何必在乎這等虛名。此事朕已知道,你只管出宮便是。」

蕭惠急忙拱手道︰「陛下聖明,只是莫要過于明顯便是。」

「我省得了。」耶律重元點點頭道。

蕭惠退出耶律重元的書房,這才長出一口氣。

他與耶律重元一同奪了耶律宗真的皇位,他心中也怕啊。若是被耶律宗真的支持者們看準了機會將其救出,遼國立時便是一場大亂。

如果被耶律宗真復闢成功,他蕭惠更是會死的慘烈無比,全家也定然不會有一點點僥幸。

至于遼軍敗于宋軍什麼的,與此事相比,反而不是那麼緊迫與嚴重了。

待蕭惠退出去之後,耶律重元便將內侍們召了進來。

「你們帶幾個侍衛,去朕的皇兄那里。」耶律重元遲疑了下,才接著道︰「賜鴆酒,令其飲之。」

兩名內侍听了耶律重元的話,都是身上一哆嗦。給前皇帝耶律宗真喂毒酒啊,這就要命了。

這個責任太大太重,若是听了陛下的吩咐,他們兩個豈不是要被陛下滅口?

耶律重元一看這兩個內侍的臉色,便看出兩人所想。

「你們放心的去,他飲下鴆酒定然一時不死,針挑其舌筋則不能言,可請太醫以風疾診之。」耶律重元道。

這就是讓這兩個內侍,給耶律宗真喝了毒酒之後,再用針挑斷其舌筋,讓他說不出話來。然後再向太醫報一個中風的名頭,請其診治。

診治就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不過是掩蓋耶律宗真的死因罷了。

當然,這等做法肯定瞞不過太醫,只是他耶律重元身為遼國皇帝,還怕他一個太醫知道真相嗎。

知道了又能如何,他又豈敢亂說?不怕耶律重元治他一個妖言惑眾誹謗君上的大不敬之罪,就盡管折騰。

兩名內侍吃了定心丸,這才退出書房,去取了毒藥,化入一壺酒中。

又帶了四名宮中的禁衛,便到了圈禁耶律宗真的一所舊宮殿之中。

「你們來做什麼。」耶律宗真雖然故做鎮定的問話,可是也看到了內侍手中盤子上的一壺酒。

這情形他如何不知道代表著什麼意思?顯然是要他的命。

只是耶律宗真卻下意識的不想承認,幻想著這只是尋常的賜酒。

內侍沉志道︰「這是陛下所賜的鴆酒,請王爺快些喝了吧。」

耶律宗真的幻想破滅,當即臉色急劇變化,由怒到驚,由驚到懼、由懼到恨,卻是復雜的很。

「他便這麼急著我死?」耶律宗真反問,又接著道︰「我不喝,我要見耶律重元!」

那內侍也不說什麼,只是微微退了兩步,便由四名宮中禁衛上前,伸手將耶律宗真給摁倒在地撬開牙關。

耶律宗真除了啊啊的叫,卻是什麼也做不了。

內侍拿起毒酒,便給耶律宗真灌了下去,臨了還取出一根三寸多長的鋼針,一下刺入耶律宗真的舌根攪動了一下才取出來。

在場之人,包括那四名禁衛,都身上打了個冷戰,太狠毒了。

此時耶律宗真口角流血,只能發出啊啊之聲,但聲音遠不如剛才之高,顯得甚為虛弱。

「王爺這是染了風疾,快請太醫來。」那內侍將酒壺收入袖中,急忙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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