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家晚上做魚沒有放油，而是用水煎了一下刺鼻的腥味散發的到處都是，但是兩姐妹沒有覺得難聞，反而一臉期待看著鍋里。
邱大妹轉頭望著灶台上空空如也的油罐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蹲子繼續燒火。屋子里傳來妹妹的哭聲，母親也不哄一下，就讓她在那里瞎哭。
「姐，咱爸什麼時候能回來？」邱二妹捂著肚子忍不住問，眼楮的余光時不時看向鍋里，那里面炖著魚。好長時間沒有吃過魚，準確說是好長時間沒有吃過好吃的東西了。哪怕是里面沒有油水，只是放了一點鹽而已。
「收到工錢就回來了。」邱大妹沒有抬頭回答。
「姐，我听說咱們村子要建學校了，房子都已經騰出來了，只差老師過來了。
你說咱們有沒有可能去上學？」邱二妹眼楮里面充滿了希望，她想上學。
邱大妹氣的翻白眼看著一直搞不清狀況的二妹，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要是個男娃子，還有可能上學，誰讓咱們是丫頭呢？」
「丫頭就不能上學嗎？咱爸出去幫忙干活，也沒有少掙錢換糧票啊！我听說學費要不了多少錢，只是每家要出一些糧食給老師。」邱二妹忍不住反駁，她偷听別人說過有文化以後才能干大事。
邱大妹模著妹妹的頭︰「只能怪咱們命不好，如果生在大姑家里就好了，也許還有上學的可能性。
就咱們這個家窮成這個樣子，現在又添了一口，哪里還有錢讓咱們上學？還有糧食從哪里出？這個念頭你就斷了吧！」說完搖了搖頭，繼續低頭燒火。
邱二妹眼淚含眼圈︰「姐，我想讀書啊！有了文化才有出息，我現在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豈不是白活了一場。」
邱大妹還想再說什麼屋里傳來的叫罵聲。
「你們這兩個死丫頭做飯，怎麼做了那麼長時間，想要餓死老娘嗎？」張蘭毫不客氣地對著兩個姑娘咒罵，在她眼里女兒就是草，除了吃閑飯還能干什麼？
在農村只有生了兒子，腰桿子才能挺硬，她一口氣生了三個賠錢貨，心里越發的感覺自己沒有底氣，只有在罵女兒的時候才能找到存在感。
丈夫邱勝也說過她，不要太為難幾個女兒，她心里更加嫉妒丈夫對女兒的好，所以丈夫不在家的時候她是變本加厲。
邱大妹趕緊站起來回答︰「媽，你再等一會，魚下鍋還沒有多長時間，再過一會就可以吃飯了。」
「快點給我干活，要不然，今天你們姐妹倆誰也別想吃飯，這魚可是老娘的女乃換來的，跟你們沒有半毛錢關系。」張蘭說完這句話又躺著歇著準備一會喝魚湯。
邱二妹望著破舊的門簾，上面髒兮兮︰「姐，為什麼咱們的命那麼不好呢？」
「二妹，你不要這麼想，咱們要快快長大，以後就有好日子了。」邱大妹輕聲安慰妹妹每次委屈的時候都是這麼安慰自己，時間長了也就沒有那麼苦了，再過幾年她就可以嫁人了。也就不用過這樣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