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杉朝地上跪了下去。
「今日我在祠堂罰跪,發現門外有人鬼鬼祟祟,所以前去查看,是有人放老鼠進祠堂。」
「老鼠大概是用來嚇唬我的,可轉念一想,要將此人抓住才行,所以追了上去,只是,後來,覺得這可能是調虎離山」
倪月杉眉頭皺了起來,目光掃向在場田悠、倪月霜、倪瑩瑩三人。
「果然,趕回祠堂時,發現中計了!」
倪月杉說的平靜,神色從容淡定,並不似在撒謊。
田悠三人誰也不著急開口說什麼,都齊齊的看著倪高飛。
倪高飛生起氣來,唇抿著,山羊胡也微微翹了起來。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擅自離開祠堂,追著行不軌的人去了,而人沒抓住,祠堂反而著火了?」
「是。」
「那麼你離開祠堂時,祠堂內有起火嗎?」
「沒有。」
簡單的對話,倪月杉神色淡漠,不慌不忙。
「若是沒有起火,那就說明,是你離開後,有人潛入祠堂放火?」
「或許是。」
倪高飛眯著眼楮,「自你回到府中,府中一直未曾安寧過,為父想了很多,究竟是二房心思歹毒,容不得你?還是你心腸狹隘,容不得二房?」
「之前你口口聲聲說,你與采花賊沒有關系,現在卻告知他對你有恩情。這次,你叫我還怎麼相信你?」
面對倪高飛的質問,倪月杉有些沉默。
倪高飛深吸了一口氣︰「來人啊,將最先發現起火的下人叫來!」
不多時,一個下人走了進來,跪下。
「見過老爺。」
「你發現祠堂起火,可曾看見有可疑人?」
下人跪在地上非常肯定回答︰「沒有!」
「那大小姐可在祠堂內跪著?」
下人看了倪月杉一眼,然後搖頭︰「沒有。」
「祠堂房門敞著的,還是關閉的?窗戶呢?開的還是閉的?」
下人低垂下頭,細細回想,「房門是開著的,窗戶是關著的」
倪高飛得到了訊息,他轉動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眸光愈發的沉了。
「月杉,我問你,對方放老鼠意欲何為?」
「可能是起火的起源。」
倪月杉回想著當時的情景,如果她沒有追出去呢?
老鼠在祠堂里面,她不害怕,會驅趕老鼠?老鼠在祠堂會做什麼?偷吃貢品?打翻靈位?
然後也會起火?
倪月杉看向跪在地上的下人質問︰「你為何入夜去祠堂?」
「奴才負責保證祠堂香火不斷!」
所以是起身添加香火的,可卻發現起火了!
「你可曾看見老鼠?」
小廝細細回憶,搖頭。
倪月杉皺眉,按照她的猜測,她覺得老鼠就是用來引起火災,然後污蔑她的。
所以老鼠怎麼可能當時不在祠堂內?老鼠又不會听人話,打倒火燭後就逃跑!
倪月杉在思忖,一時間也沒說話。
小廝卻是有些遲疑的開口︰「老爺奴才趕到時,只看見祠堂起了火,靈位被打亂,倒的到處都是。」
「奴才看火勢也挺大的,心中著急就去叫人救火,但沒有想到等再進去火勢已經難以控制了」
「都是奴才的不稱職,還請老爺責罰!」
靈位代表的是列祖列宗,祠堂代表的是相府列祖列宗靈魂的歸宿。
可這樣一個重要的地方竟然起火了,並且還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
「為何起火,燒的那麼快?為何靈位會被打亂?」田悠疑惑的開口,有些糾結︰「如果是焚香倒了,蠟燭也倒了,也燃燒不了這麼快的!」
「靈位也不會因為起火而變的雜亂!除非,人為!」
她一句話雖然意有所指,可卻非常有道理。
如果不是人為,很多事情無法解釋不是嗎?
可究竟是誰,會想著放火燒祠堂?還故意將靈位打亂?
在場人,寂靜了。
最後還是倪月霜像是想到了什麼,捂著嘴︰「該不會是大姐你,因為被罰,不服氣,所以亂發脾氣,將靈位打翻,不小心引發了火勢」
「不,不對,火勢若是不小心引發的,又豈會到了無法及時撲滅的地步?一定是故意為之!故意放火!」
倪月霜說的非常激動,好似一切真如她所猜測一樣。
田悠瞪了倪月霜一眼︰「你瞎說什麼呢?你大姐怎麼可能會燒祠堂!那可是列祖列宗!」
倪月霜一臉郁悶︰「僅僅是猜測,可唯有如此才能解釋的通啊!」
田悠皺眉︰「不許胡說!」
然後她看向了倪高飛︰「老爺,不如多叫幾個下人過來,詢問詢問情況,現在沒什麼證據,光憑著嘴巴說,如何還原真相?」
倪高飛臉色陰沉的可怕,「嗯。」
之後不少救火的下人到了大廳,齊齊跪下。
「見過老爺。」
倪高飛神色陰沉著,他嚴厲問道︰「關于這次祠堂走水,你們可發現了什麼異常,或是掌握了什麼證據?」
下人們對視一眼,各個噤若寒蟬。
見眾下人未曾及時回應,倪高飛一掌拍在桌子上︰「若是提供不出線索,所有下人,都不用留在相府了!」
離開相府等于無生活資金來源,會餓死!
下人們誠惶誠恐︰「老爺,不要啊,小人們不敢燒祠堂的!」
「小人們知錯,未能及時挽回靈位」
一眾人皆用力的磕著頭,知道自己有錯,卻也覺得自己無辜。
「本相問你們可有發現異常,不是听你們在這里求饒的!若是沒有線索,現在統統收拾東西,滾蛋!」
下人們各個噤了聲,不敢再求饒。
倪瑩瑩在一旁郁悶的提示︰「諸位,有線索就有,沒有就沒有,別在這里耽誤時間!」
這時才有一個下人一臉惶恐的開口︰「回老爺,確實是發現了一件事情」
倪高飛催促︰「快說!」
猶猶豫豫!
「奴婢其實,其實在路過祠堂的時候,听見里面傳出了謾罵聲,听聲音像是大小姐的」
「然後還听見了其他聲音,好似在砸東西,但,但奴婢沒有膽子去喝止,默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