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杉迅速將朱寶兒推了開去,黑影撲在了倪月杉的身上。
侍衛拔出腰間佩刀朝著黑影砍去。
血飛濺,野豬更加凶猛,長長的獠牙被倪月杉抓在手中,侍衛更加砍的凶猛,大片血跡灑在倪月杉的身上。
野豬不動了,倪月杉也沒了力氣,癱軟在地上。
景承智一開始守的就是這只,可野豬去而復返,還主動攻擊人是怎麼一回事?
朱寶兒反應過來,伸手拉倪月杉︰「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倪月杉將野豬推開,爬了起來︰「這附近一定有野豬窩!」
朱寶兒一臉疑惑︰「為什麼?」
「主動攻擊人,指不定就是因為護崽!」
朱寶兒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那你這滿身是血的,要不要去換一身衣服」
倪月杉本就不想狩獵,以此為借口也挺好的。
「要!」
倪月杉看了一眼侍衛︰「保護她。」
倪月杉抬步走人,雖然林中危險,她小心一點,一個人行走也不會有事的。
倪月杉按照記憶出林子,空氣中一支利箭呼嘯著而來,倪月杉神色一變,另一支利箭同時劃破長空,兩支箭矢相撞,墜落在地。
倪月杉轉眸,她臉色陰沉的看向一個方向︰「你想殺我?」
鄒陽曜冷冷的放下箭,「一只獵物經過,你可怪不得我。」
若不是景玉宸相救,只怕她已經是箭下亡魂。
倪月杉攥著拳頭︰「那鄒將軍的眼神最好放明亮一點,若路過的不是我,你就慘了!」
景玉宸緩步走來,看見倪月杉滿身鮮血,輕蹙了眉︰「你,受傷了?」
旁人狩獵,滿身潔淨,哪里會和倪月杉一樣?
「野豬的,不打緊!」倪月杉無所謂的說了一句,「今日多謝二皇子出手相救,祝二皇子奪得第一!」
倪月杉神色豪爽,沒有半點虛弱之態,景玉宸也相信了倪月杉並無大礙。
「你是要回去?」
「是啊。」
「讓他們護送你吧。」景玉宸看了一眼身邊的兩個侍衛,倪月杉也沒有要拒絕的意思︰「多謝!」
倪月杉在臨走時,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鄒陽曜。
鄒陽曜是景玉宸想要的人,但景玉宸三番兩次的幫助她,鄒陽曜一旦對景玉宸服軟,主動示好,是不是代表景玉宸也將成為她的對敵?
倪月杉神色復雜的離開。
在林中,四周雜草叢生,樹木茂密,兩名氣宇不凡的男子,目光對峙。
「二皇子多次對她出手相救,莫非,當真看上了相府勢力?」
景玉宸身邊的侍衛已經隨著倪月杉離開,鄒陽曜身為將軍,自然不需要任何人保護,身邊沒有帶任何人。
此時林中,只有二人,自然鄒陽曜說話也沒有任何顧忌。
「鄒將軍,不如想一想,本皇子為何當初要救楊琬琰出來。」
還不是想讓鄒陽曜欠他恩情,盡早做出決斷做誰的人
他沒有下定決心成為誰的人,景玉宸只好有一些作為,催促催促鄒陽曜了。
鄒陽曜手中弓箭收緊,景玉宸和景承智的手段恰恰相反,可二人成為儲君的可能性都很大,讓他做決斷,時機尚不成熟,但景玉宸確實是催的緊了些。
「二皇子的恩,我是一直記著的,但倪月杉不除不快!」
倪月杉回到帳篷換衣服,任梅令人給她抬來了熱水,任梅見倪月杉身上並無傷痕,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若是小姐真有個什麼閃失,奴婢真不知道如何向老爺謝罪。」
「傻丫頭,你又沒跟我去林子,為什麼要讓你謝罪呢?」
「月杉,月杉?」
外面響起了婉妃那溫婉的聲音,任梅趕緊走了出去。
「見過婉妃。」
「快說,月杉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為何本宮听說,她滿身是血的回來?」
婉妃的聲音很是關切,任梅趕緊解釋說︰「小姐沒事,那是野豬的血,目前小姐正在沐浴。」
婉妃放下心來,「那就好,若是受驚了,就讓她歇息歇息吧。」
之後婉妃離開,任梅重新走了進來︰「小姐,婉妃走了。」
倪月杉淡淡嗯了一聲,等倪月杉洗好澡後,有小廝送來了金創藥,任梅感嘆一聲︰「婉妃真有心。」
小廝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這是二皇子所贈。」
任梅愕然,倪月杉雖然是在帳篷里,可他們二人的談話聲,倪月杉听見了。
景玉宸是懷疑她身上有傷口吧?
這個景玉宸
他的關心真不知道是出于陰謀,還是出自于真心。
到了夜色深了一些,帳篷外,再次燃滿了篝火,狩獵收獲也一一清點完畢,今日誰狩獵最多已經出了結果。
倪月杉走了出去,遠遠看見圍在一起不少人,而獵物分區域擺放,進行統計。
「這二皇子好厲害啊,射了這麼多。」
「鄒將軍也不差啊,受了傷,還能有這麼出色的成績。」
倪月杉听著眾人議論,她看見了朱寶兒的身影走了過去,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朱寶兒看見是倪月杉眼中閃過一抹欣喜。
「你出來了?沒事吧?」
倪月杉搖頭︰「我沒事,是什麼結果?」
「自然是二皇子得第一!」
倪月杉沒有意外,鄒陽曜的箭可以被他射下,已經足以說明了箭法高明。
「這才第一天,就有了這等收獲,我閑常兒郎果然沒讓朕失望。」
不遠處坐著的皇帝顯然很開心,他目光滿是欣賞的看著景玉宸︰「箭法如此了得,若是將弓箭軍隊交由你,朕也能放心!」
此話一出,在場人無不驚訝。
皇貴妃趕忙開口說︰「皇上,承智狩獵也不少啊!而且這才第一天,若想狩獵多,還需要運氣好才是。」
「皇貴妃說的極是,今日,兒臣不過是運氣比四弟要好上許多。」
景玉宸親和的開口,狹長的眸子看向景承智滿是溫潤,好似在看一個和藹的弟弟。
景承智心中不屑,但面上卻也表現的親和有禮︰「二哥真是過謙了,運氣再好,沒個箭術怕是也不行!二哥可不要讓人失望,繼續保持好成績!」
「好了,今日就先到這,朕也乏了,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才有精神繼續狩獵!」
皇帝站了起來,在場的人,趕忙恭送皇帝。
皇帝離開後,其他人也相繼散去。
倪月杉從景玉宸身上收回視線,準備走人。
「站住!」
一個人拽住了倪月杉的胳膊,阻止她離開。
「我們今日狩獵,你怎麼那麼早就走了?你知道我們有多慘嗎?成績為零!你知道我被多少人笑話嗎?」
楊婉清美眸狠狠的瞪著倪月杉,神色怨懟。
「你若有用不就好了?何必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楊婉清沒想到倪月杉沒好好狩獵,還有臉回懟她,楊婉清咬著牙,「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竟然會踫上你這樣的隊友!」
然後她轉身,氣憤的離開了。
一道邪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明日你可要繼續參加?」
倪月杉回過身去,景玉宸直勾勾的看著她,倪月杉輕笑一聲︰「多謝二皇子的金創藥,只是我身上並無傷口。」
「是麼,那倒是本皇子多慮了。」
景玉宸聲音淡淡的,神色也極為平靜,他對她照顧,倪月杉一再告誡自己,他只是目的性的對她照顧,絕非出自真心。
「二皇子今日奪了第一,明日可要好好保持成績。」之後倪月杉目光轉移,落在了鄒陽曜的身上︰「免得有人會議論說,鄒將軍發揮失常,是因為受傷了!」
鄒陽曜臉色黑沉,周身戾氣縈繞,顯然,他要動怒了。
倪月杉沒有害怕,極為調皮的反問一句︰「鄒將軍,你說對吧?」
景玉宸勾唇,邪笑,這個倪月杉總是這麼喜歡惹火鄒陽曜的麼?
「倪小姐,本將軍箭術如何,你應當是領教過了,希望明天的時候,本將軍也有好運,可以遇見本將軍今日盯上的獵物!」
他口中的獵物是倪月杉,倪月杉不會听不明白。
她輕笑一聲︰「到時候指不定又是今日這樣的結果。」
二人四目相對,倪月杉本該畏懼退縮,可偏偏倪月杉一點都不怕他,反而目光堅定,倔強的不願意服輸。
最重要的是,氣勢絲毫不亞于他!
「咳咳,二位還是和氣一點比較好。」
倪月杉看向景玉宸,和氣?有些恩怨,是沒有辦法和氣的?
倪月杉嘴角微揚,看著鄒陽曜愈發的不懷好意了起來︰「對了,回京之後,將軍別忘記,需要去左盈的墳頭認錯,記得帶上楊姨娘,她需要去柳月墳頭認錯!」
鄒陽曜神色陰沉,猶若烏雲密布,山雨欲來。
倪月杉沒有要繼續與他多說下去,轉身離開。
鄒陽曜的怒火也就沒有地方可以撒出來了。
景玉宸邪魅的勾唇,離開。
倪月杉回去後,熄了燈火躺下歇息,卻總覺得在帳篷外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
她警惕的爬了起來,目光盯著帳篷外火光照映出來的影子,她抽出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