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七天

波旬在茫茫黑暗中往前走了幾步,只是他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在前進,因為他好像是飄在半空的,腳底完全沒有踩到東西的感覺。

象征性地往前走了之後,突然一道光芒將波旬的四周照亮,他看到了一座亮堂堂的禮堂,五顏六色的玻璃安置在周圍。

波旬的確是懸在半空的,腳下則是一排排的座位,落下後踩在地面上他才發覺四周有一種古怪的熟悉感。

波旬站在座位間的過道上,環視四周看到了眼前的演講台,這四周的陳設都像極了教堂。

「我還來過這種地方?」

波旬抬腳往演講台的方向緩步走去,走的同時觀察著四周,除了自己以外是完全沒有活物的。

正在波旬看向側面的玻璃,試圖解讀玻璃上畫的意思,突然听到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鈴鐺聲並不刺耳,但是在原本安靜的環境下足夠嚇人一跳。

「誰?」

波旬听到鈴鐺聲後看向演講台,但是台上依舊無人,波旬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第二聲鈴鐺聲響起,是從波旬的身後傳來的。

波旬回頭,看到了一個穿著厚重的白袍的人,白袍的帽子很大,帶上後臉都遮在了陰影中,波旬看不到那人的樣貌。

對方的手中正拿著一把鈴鐺,是橘紅色的。

他又搖晃了一下鈴鐺,忽然四周傳來了風吹動樹枝樹葉的沙沙聲,傳來了鳥兒嬉鬧的嘰喳聲,傳來了波旬自己的呼吸聲。

怪不得從光芒出現開始波旬就覺得哪里不對勁,原來是四周的聲音仿佛都被屏蔽了,除了波旬的自言自語就是那前兩聲鈴鐺響。

「你是誰?」

波旬正走向那人的面前,忽然對方抬手一揮,波旬就被一股力量按在旁邊的椅子上,掙月兌不下來,仿佛被固定在了椅子上一樣。

波旬眼睜睜看著那人從自己身側略過,但是波旬在一瞬間好像看到了一側紫色的眼眸。

他不會就是首位神明吧?

「你把我放開!」

波旬掙扎了好半天,看著那人走到演講台,然後緩緩講帽子褪下,露出了一張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臉頰。

那人是異色瞳眸,一邊紫一邊棕,發色是乳白的,在光線的映射下邊沿泛著黃色,頭發挺長,扎起後從左肩膀撩到了前面,發尾大概到月復部。

等到波旬因為實在掙月兌不開而放棄,那人才開口說道︰「為什麼要來尋找以前的記憶,你就不怕這些記憶對現在的你有所影響嗎?」

波旬一愣,開懷大笑︰「你果然是首位神明!我告訴你,我波旬天不怕地不怕,記憶找回來只是錦上添花!」

「你曾經犯了許多的罪孽,當真還想知道?」

「廢話,我都來到這里了,你就說給不給我看吧。」

首位神明嘆著氣,將手捧起後有一道光芒出現,照射在波旬身上,光芒的強烈讓波旬眯著眼楮帶著回避,但是當光芒將波旬吞噬後。

波旬突然看到不一樣的場景。

那是在一場大雨之中,在一座高架橋上,幾輛警車圍著一個看著像是要跳江的男孩。

男孩已經站上了高架橋的外圍,只一步他就會葬身江中。

男孩手中拿著刀,刀上還沾著血液,不知道是雨水還是血水,男孩拿著刀的手沒有顫抖,像是堅定了某件事一樣。

「房齊天,你已經成年了,難道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嗎?!你還想用自殺來逃避刑事責任!」

警察在雨中對著男孩吶喊,男孩絲毫不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這怎麼能說是逃避責任呢,警察同志?你們可能覺得我殺了自己的父母是禽獸不如,但是他們教育我的時候,我可是生不如死呢。」

警察目前的想法是讓男孩活下來,但男孩可不這麼想。

「雖然我從小就喜歡干一些別人眼中壞孩子才干的事,但是好像從來沒有人在意過我做那些的理由。所以稍微長大了一些後我就發現啊,既然沒有人在意理由,那就干脆不需要理由,單純為了自己爽就去做。」

男孩的低頭看了看身下,黑夜中被燈光照射的江面,波光凌凌。

「我跟你們講啊,人在將死的時候,求生欲會讓他變得特別煩人,吵吵嚷嚷的。」

「你想說什麼?」警察感覺到男孩情緒不對勁,往前踏一步。

男孩將刀插進了自己的胸口,然後用力拔了出來,在感受到無止盡的疼痛和流出的血液後,跳進了江中。

「喂!」警察們都慌了,幾個人趕緊去駕船把他打撈上來。

江水冰涼,最終男孩因流血過多和身體失溫宣告死亡。

波旬在一邊看著的時候還在想這個男孩和自己有什麼關系,听到「房齊天」三字後意識到這是男孩的名字。

房齊天,是花零曾經的名字,但是這是個男的,難道是其他時空?

正在波旬思考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波旬回頭便看到了已經是靈體的男孩。

男孩笑眯眯的︰「終于來找記憶了,我等你好久了。跟我來吧。」

男孩拉上波旬的手,前往另一個地點。

波旬還在疑惑,就開口詢問︰「你是誰?」

男孩往前走,沒有回頭︰「我就是你,你就是房齊天。」

波旬皺著眉思考︰「但花零也是房齊天。」

「花零是誰?」

波旬和男孩解釋了後男孩說到︰「這樣說的話,她是另一個世界的你啊,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房齊天,本來你才是花零原本的世界的上神。」

「我本來是上神?」

「對,但是因為我們自殺,有很深的罪孽,所以靈魂受了很久的懲罰,也無法再成為人類和上神。所以另一位‘房齊天’就代替我們成為了上神。」

「我們的罪孽是自殺?」這種罪也太常見了吧?

「自殺在死後的世界里的確是重罪,不過我們還有更重的罪孽——親手殺害至親之人。」男孩攤開手笑了笑,他仿佛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和他在高架橋上的行為如出一轍。

波旬恍然大悟,他想了想,感覺自己被稱為魔王還是有點前因後果在的。

兩個男人都不覺得這種行為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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