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今晚有場電影，咱們去看電影吧？」申正軍說道。
這小子上次跟自己給外貿處修車榮嬸給過他一塊錢，一直留著不舍得花。
現在一張電影票0.15元，他消費得起。
「不去，今晚廠長請我吃飯。」李文凱說完轉身回到廠里。
暫時沒事可做，大家也隨便，除了打掃衛生，啥事也沒有。
李文凱找個干淨的角落，周愛國搬來一張椅子，李文凱躺下，從挎包里掏出俄羅斯方塊的游戲機玩了一下，覺得無趣，直接扔給身後看著的申正軍跟周愛國兩個憨憨。
「謝謝師傅。」
兩人說道。
「省著點，電池完了就沒有了。」這可是四節5號電池，這邊可沒有。
有也是如嬰兒手臂粗細的手電筒1號電池。
李文凱縮在椅子上不久就睡著了，直到下午下班，這才被周愛國叫醒。
回到家里，指導一下妹妹做作業，給妹妹煮了晚飯，然後從空間里拿出一罐牛肉罐頭，還有5根紅色的火腿腸5根棒棒糖，裝在挎包里騎著單車來到了廠長家里。
到領導家里吃飯不能空手。
「林伯，打攪了。」李文凱手里提著禮物走了進來。
「哦是小李，進來，進來，飯菜都準備好了，還差一個菜。」林宏遠見到李文凱進來走了過來，見到李文凱提著禮物，皺著眉頭說道︰「都不是外人，怎麼還帶禮物。」
「都是些普通的東西，也沒幾個錢。」李文凱說完所東西放在桌子上。
林宏遠家里比較寬大一些，作為紅星機械廠一把手，有一個獨立的房子，約為四五十平米左右。
林宏遠有兩個兒子一個小女兒，三個兒女都已經工作，其中大兒子中專畢業後分配到紡織廠當一個科員，算是吃上了國家飯，成家後兩口子在外面單過，並不跟父母住一起。
小兒子跟小女兒都是高中畢業，兩年前知青返城，二兒子分配在紅星機械廠，小女兒則是在外面一個被子廠。
今天三個兒子都在。
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孫子。
小男孩盯著桌子上的網兜看著，李文凱坐下，向小男孩招招手，從里面翻出一個用紙包裹著的東西打開。
小男孩有些膽怯地挪了過來。
李文凱打開紙，里面是5根圓圓棒棒糖，拿出一根扯開外面的封皮遞了過去，說道︰「這是糖果。」
小男孩看向自己的爺爺，林宏遠點點頭小男孩這才接了過來說聲謝謝，然後跑到了爺爺林宏遠懷里舌忝了起來。
「小李，這是什麼糖果，怎麼長這樣？」林宏遠看到孫子手里的棒棒糖，感覺很新鮮，像冰糖葫蘆又不像。
「呵呵，這叫棒棒糖。」李文凱說道。
「爺爺，可好吃了。」小男孩虎頭虎腦地舌忝著手里的棒棒糖，開心地仰頭看著自己的爺爺興奮地說道，然後遞到林宏遠的嘴里。
「爺爺不吃，你吃吧。」林宏遠看著孫子手里的棒棒糖追問道︰「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這在供銷社里可沒有吧？」
「嗯，是我姑媽從香江那邊寄過來的。」李文凱說道。
「哦，那這個東西太貴重了。」這可是香江那邊的，高檔貨。
「好了，小李，快，過來吃飯吧。」林宏遠的愛人周海青穿著圍裙從里面端出菜來說道。
林宏遠站了起來，李文凱也來到桌子坐下，林宏遠的三個子女也坐下。
小孫子來到女乃女乃懷里向女乃女乃著腮幫子向對方顯擺自己手里的棒棒糖。
周海青見到孫子手里的棒棒糖，沒有見過，這東西五顏六色像彩虹似的，味道也非常香，有幾種水果的香味，看著李文凱說道︰「這東西太貴重了，都不是外人，沒有必要買這麼貴的。」
李文凱又是一番解釋。
一瓶沒有標簽的酒瓶，說是二鍋頭。
兩個兒子也盛了一些，輪到李文凱時候，李文凱借口自己酒精過敏沒喝，對方也理解，給李文凱沏了杯茶。
邊吃邊聊，開始是稱贊李文凱剛剛翻新NJ130的功勞。
家人吃完就離開了，大兒子兒媳也要回去，臨走的時候，李文凱把剩下的4根棒棒糖拿給小男孩帶走，在小男孩媽媽的感激聲中出門而去。
家人知道林宏遠有些話要跟李文凱聊也回到房間里面剩下兩人。
林宏遠喝了口酒，看著李文凱問道︰「小李，你覺得我們單位怎麼樣？」
這怎麼回答？那肯定是好呀。
李文凱不知道廠長為何如此一問。
現在的職工可不是幾十年以後，現在就沒有辭職一說，自打進入單位，那就是一輩子的事，生是單位的人，死是單位的鬼。
除了下崗以外，單位跟職工之間穩如泰山不可分割。
「很好呀，同事們彼此之間都相互幫忙，大家精神面貌也好，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李文凱不知道對方為何這麼問，不過知道這不可能是隨口問的，也猜測不到目的。
「以小李你的本事，評個8級工也不過份，單位經過D委慎重考慮已經決定給你評為8級工了，你還有什麼要求的，也可以提出來，看看我們能不能滿足你。」想留住人才，那就提提高相應的待遇。
李文凱的本事是捂不住的，遲早有一天外面的單位會知道，特別是那些大的卡車較多的企業，對汽車保障較重的單位，要是知道了，肯定向上面申請要人。
到時候上面同意的話，自己胳膊擰不過大腿。
「哦，謝謝組織對我的肯定。」李文凱一听自己也是一名8級工了，也是高興。
一名8級工工資可是104塊錢，可不低了。
「廠長，我只是一名新人，這樣做不會有人反對吧？」李文凱問道。
自己剛剛頂替父親的職位不到一個月呢，就升為8級工，資歷在這，也害怕人有不服。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的本事單位都有目共睹，誰敢反對，讓他來跟我說，如果他也有你這樣的本事我也給他升8級。」林宏遠說道，喝了一口酒，看著李文凱把事情說出出來︰「現在有個事情，你這一次表現得非常好，你的事情想來也捂不住遲早會傳到外面，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上面盯上你，想把你調離的話，這對你個人的前途來說是個好事，我個人內心也表示贊同，不過從單位的角度出發，我真心想你能夠留下來。」
「林伯伯，我服從組織安排。」李文凱說道。
「你……你這孩子，還沒听出我的話嗎？」服從組織安排，那我今晚不白請了？我何必要月兌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接著林宏遠把今天下午跟上面主管領導李開山的對話重復一遍。
哦，明白了。
李文凱終于明白今晚林宏遠請客的目的了。
說穿了就是想到將來如果有這樣的一天調令下來，單位又不能不放人，想從自己這里入手留住自己。
只要自己不願意，誰來也一樣。
李文凱此生沒有什麼遠大的包袱，只想過舒舒服服地過完這一生，再說了現在可是改革開放剛剛開始，商機遍地，干什麼不能賺錢。
再說現在單位對自己也不錯，起碼自己在這里過得很舒服，何必換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林伯伯，你放心，只要單位不趕我走，我哪里也不會去，生是紅星的人死是紅星的鬼。」李文凱說道。
「趕你走？我留著還來不及呢。」林宏遠听到李文凱的保證，看出對方並不是客氣話而是發自內心，也高興，今晚的這頓飯沒有白請。
「有你這句話，伯伯就放心了，你放心，只要你不願意，什麼調令來了也不頂事。」有了李文凱本人的保證，到時候上面真的調令下來，自己有借口不是？
人家本人不願意，你們總不能強來吧？
「對了，小李今年幾歲了？」林宏遠突然問道。
「18。」李文凱說道。
「嗯，還沒對象吧？」
「沒呢。」
「單位也有不少好的姑娘，如果有看上的，跟說，我來當個媒婆。」
「謝謝林伯伯，我們現在講究的是自由戀愛，我想自己找。」李文凱看到對方這是要給自己找對象的趨勢趕緊掐滅對方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