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與唐姑娘情投意合，互相表明了自己的感情，彼此也接受了對方的感情，所以像你說的，讓我成為駙馬的事是不可能的。」
秦小滿一本正經地解釋。
卻令天子放聲大笑。
「哈哈哈！朕還以為是什麼原因讓你拒絕朕，原來是因為唐家丫頭……無妨，到時候你再娶平妻，她也是朕精心挑選的輔佐之臣，如此一來，無論前朝後宮都能穩定了。」
「……」
秦小滿險些爆粗口。
這個老舅還挺不錯的啊。
連皇家臉面都不顧了，還想著讓他左擁右抱。
親人，不愧是親人。
「可是陛下，你就不擔心唐家有私心，我因為對唐姑娘的偏愛，最後鳩佔鵲巢嗎？」
此話一出。
李公公拂塵一甩，直呼「放肆」！
天子都給了台階下，如此好事，是個人就會同意。
為何秦小滿要火上澆油。
是真的不怕死嗎？
「秦小滿啊秦小滿，朕都不知道你這腦袋里究竟裝了什麼，莫非你真的只是一個草包？」
天子氣極反笑。
「這樣的好事，古來今往也就只能讓你踫到這麼一次，大乾公主與丞相府千金，未來的女丞相都是你的女人，你雖不能當天子，但卻只是一人之下，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是啊。
在別人看來，這是好事。
但在秦小滿看來，這不過是強按牛喝水罷了。
「草民意不在此，更何況，三位公主都不喜歡草民這種類別的人，她們已被草民為師父，若傳揚出去……」
「無妨，到時候朕便恢復你的身份，相信天下百姓們也樂意促成這樁奇緣。」
奇緣個屁！
「陛下，草民對皇權真的不感興趣，草民願意入贅唐府，無論以後有無所出，只想與唐姑娘廝守終身，只她一人，不再另娶，也不會另納。」
秦小滿說得擲地有聲，完全不像是推托之詞。
這讓天子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沉聲詢問。
「假如唐姑娘先你一步而去呢？」
「草民便學父親，在心里建座墳便是了。」
換作別人說這話還沒有說服力。
可天子聯想到秦立夏與長公主分離十五年。
在秦小滿不知自身身世情況下，一飛沖天之前。
秦立夏確實是守著一塊靈位，一守便是十五年。
別說另娶了，連一位小妾或是通房丫環都沒有。
如此專情加上痴情。
子隨父，定然也是如此。
再想到長姐的那個脾氣，面對著王之遜這些的窮追猛打，也未曾點過頭……
這兩人倒是絕配，生出來的兒子，也難怪非唐家丫頭一人不可。
連皇權都不要。
也是古來今往獨一人了。
「陛下若不相信草民的決心，草民在來之前，曾問過唐叔，有一味絕子藥，服用了便能永無子嗣。」
天子聞言，想到長公主當初為救他受傷，而被太醫院眾人宣告終生不會有子嗣的事，瞳孔猛地一縮。
心中震怒。
然而，不等他發作出來。
秦小滿緊接著說道︰「草民只求能與唐姑娘共度一生，其實草民若是只顧及自己，大可以選擇陛下給草民選的第二條路。」
天子一下子忘記了剛才想要說什麼，若有所思地盯著秦小滿。
是啊。
為什麼秦小滿不假死與唐家丫頭……不行！
「唐家丫頭可是朕挑選的輔佐之臣！」
天子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頭皮發麻。
光顧著感慨秦小滿重感情的弱點了，居然忘記了這一點。
損失一個秦小滿，已經夠他頭痛的了。
但是。
他知道秦小滿不會棄大乾于不顧的性子，和長姐是一模一樣的。
到時候若是有需要，再讓公主們去向秦小滿請教。
相信秦小滿這個師父也不會不吝賜教。
但唐家丫頭不同。
這是他與長姐作為下任女丞相培養出來的人選，跟著秦小滿隱居山野就無法作為。
淪為一個洗衣做飯的普通農婦……真是浪費了他們這些年的心血！
更浪費了唐家丫頭的能力！
「正因如此，草民才說入贅唐家，只要能夠消除陛下的疑心，無論讓草民做什麼，臣都願意。」
秦小滿第一次對著天子跪下。
「草民也不想因為草民的身世，束縛住唐姑娘，更讓公主們失去一大助力。」
「還望陛下再考慮周全之法。」
秦小滿沒有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畢竟，天子也是一個油鹽不進的人。
有些事還得留給天子一個考慮的時間。
「嗯……先談正事。」
天子果斷轉移了話題，好似剛才對峙的一幕沒有出現過似的。
秦小滿暗中月復誹︰合著我的未來不是正事。
這可真是親老舅。
「听陛下的，既然查出內應是王副丞，咱們……」
「你怎知內應是王之遜，朕又沒說。」
天子沒好氣地問。
呃……
秦小滿站了起來，哭笑不得地回答。
「要是內應是唐丞相的話，陛下也用不著考慮唐姑娘成為下任宰相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怎地。
陛下這腦子瓦特了嗎？
或者是因為考慮他的事用腦過度？
就在秦小滿這麼想著的時候。
天子一腳踹在他大腿上。
「跪下！朕讓你起來了嗎？」
「難得你跪一次，跪久些吧，天地親君師，我佔了倆，讓你跪一會兒不為過吧？」
那是不為過。
秦小滿雖然心里不情願，但惦記著處置王之遜的方法。
還是老實巴交地跪坐下來。
「……」
天子看到他偷懶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又來了一腳。
「跪好！」
好的不學，怎麼就學當初長姐對付先皇那一套呢？
「陛下，我有一個疑問，王之遜的所作所為，王氏一族知道嗎？」
秦小滿剛直起腰來，又坐了回去。
對著一臉嚴肅的天子提醒道。
「我听說，王府的老管家前幾日突然離世了，而這個老管家，是上任王氏家主留給王之遜的。」
此言一出，天子面色微變。
「你的意思是，老管家的死是王之遜動的手？」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性，如今北境戰場正是關鍵期，我認為他們會選在過年前後這幾日開戰，而王氏一族在各地影響甚大，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這件事必須要確認，是一人而為，還是傾全族之力。」
在秦小滿看來。
天子今日這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當初為何沒想過，唐王兩家竟會出現突厥細作的內應。
就是因為，像唐王這樣的名門望族，登上皇位，左不過二三百年，朝代更迭，他們全族都會被清除。
但不做皇帝的話，只要不犯大事，哪怕像謝家，被扣上背叛大乾的疑罪，不還是連嫡系都沒清除干淨嘛。
人怕出名豬怕壯。
許多名門望族都想背地里把握財權，除非被逼急了，不然走到明處來，這個族群的發展，實際上也就到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