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張羽絨床墊問世

作者︰乘風鵬本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月季,你去找幾個會針縫活的把我床上鋪的蜀錦,兩個合成一個縫起來,記住留下三尺長的線口。」

「月季,你把你、我爹還有唐叔他們床上鋪的布都縫成套子,我有用。」

「月季……」

啪!

唐大夫把蒲扇扣在蓋子上,听到秦小滿這些胡鬧的安排,氣得他內息有些紊亂。

以前公子無論怎麼折騰,也不會連累旁人。

如今怎麼連他睡覺的床鋪都不放過?

這是想讓他今天就卷鋪蓋走人?

「唐叔,你要是累了就回去睡覺,讓別人盯著藥罐就行。」

拔毛的速度趕不上秦小滿洗毛的速度。

正好唐叔的住處就在廚房隔壁,他干脆親自跑一趟。

「唐某除了會看病煎藥也無長處,要是連煎藥都讓他人代勞,我拿著秦家的銀錢心里也不會踏實。」

唐大夫面不改色地婉言謝絕。

煎藥的過程最容易出事,添一味藥或者增加減少一些劑量,藥性就會大不相同。

因此,他為秦小滿煎藥從不假手于人。

「這樣啊……那辛苦你了。」

秦小滿拱手一拜,以示感謝。

「對了唐叔,你對鵝毛過敏不?就是聞到它的氣味會不會難受?」秦小滿試探著詢問。

唐大夫挑眉斜了他一眼︰「不會。」

「那就沒問題了,唐叔,一會兒我送你個好東西。」

秦小滿神秘一笑,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听到月季喊他新的一批鵝毛拔下來了,他趕忙回去繼續清洗。

唐大夫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鵝飛狗跳的院子,打算煎完藥就回去躺著。

「我躺在床上,他總不能讓人把我趕下床,把我的床上鋪的布料縫起來。」

不管公子怎麼胡鬧。

他不會阻止。

也不想參與。

「唐叔可真高冷,有種高人的風範。」

秦小滿也沒深究這一點。

反正自從原主記事起,唐叔就一直在秦宅呆著。

由于他是早產,母親也因難產而死,他便從小體弱多病,多虧唐叔後期調理有佳,才沒有早夭。

不管唐叔是何來歷,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

秦小滿又搓了一盆鵝毛,發現搓太久手都泡白了。

只能又找來三個專門洗衣服的小丫頭一起干活。

三百只鵝數起來多,拔起毛來也很費勁。

但人多力量大。

他發動了宅子里所有能幫忙的奴僕一起上陣。

不到兩個時辰,鵝毛加羽絨全部拔光,並清洗完畢,裝在竹筐里晾曬在院子里,白花花的放了三個院子都沒擺完。

「公子,你交待的事,除了唐大夫正在休息沒辦法縫以外,剩下的都在這里了。」

月季指揮著一群奴僕搬來幾張木桌,將縫合成被套樣式的蜀錦鋪在上面。

「沒事,反正鵝毛有的是,第一波趕不上還有第二波。」

秦小滿看了眼移到正南的日頭,聞到廚房里飄來的香氣,舌忝了舌忝嘴唇。

「剩下的等鵝毛曬干了再說,先吃午飯。」

普通人家都是一日兩餐。

秦家不缺糧食,從主子到奴僕都是一日三餐。

新殺的鵝取了鵝肝,和著干辣椒猛火一嗆,味道實屬一絕。

吃過午飯喝了藥,秦小滿睡意襲來。

臥室里的床鋪讓他給掀了,只能去書房午休。

他正昏乎乎地睡著午覺。

總感覺有人在窗子外不懷好意地盯著他看個不停。

當他從睡夢中驚醒,就看到有人從書桌前拿著幾張紙飛快地沖了出去。

對方穿著秦宅統一的青灰相間的奴僕服飾,出入自然無人懷疑。

秦小滿走到書桌前,發現對方拿走的是原主之前為了討好阮夢,憋了好幾天才想出來的幾首打油詩時,眼神一凜。

「阮家都落敗了,我還以為那個鋸板凳的內賊會夾緊尾巴做人,沒想到居然大膽地送上門來了。」

別的不偷專偷原主做的詩?

秦小滿聯系到王耀輝和阮成比詩那天的言論,猜到了他們的動機。

「這是想抓住我找人代筆的證據。」

正好。

他能利用這件事清理掉那個直接害得原主吊死的內賊。

秦小滿正在想著怎麼抓賊,外面傳來一陣低語。

「那王公子太可惡了!老爺拿著字據要門上糧,結果在衙門前跪了兩個時辰不說,還被姓王的隨口找了個理由打了二十大板!」

「打完才說是一個誤會,賠了幾兩銀子看傷,老爺現在還趴在床上下不來地,這王公子真是太陰損了!」

「唉!誰叫那王公子是長史的兒子,咱家公子這筆賬算是討不回來了。」

「噓……小聲些,公子還在書房睡覺呢,老爺說了,公子身體沒大好,不能讓公子知道這件事,免得再動了肝火。」

盡管幾個大娘走遠了。

但她們的話還在秦小滿的腦中回響。

哪怕沒有親眼看到她們說的場面,秦小滿也能夠感受到父親當時有多麼憋屈!

王耀輝欺人太甚!

「咯咯咯……」

秦小滿險些把牙齒咬碎。

他沖出門想去看一眼父親的傷勢,理智回籠又退了回來。

不行。

「父親特意瞞著我,我要是去了他反倒要替我擔心。」

既然王耀輝用官威逼人不認賬,阮夢更是費盡心機想坐實他代筆一事。

「那麼我就成全你們!」

秦小滿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

不多時,在他的腦中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張九齡的《望月懷遠》的上半首。」

秦小滿提筆落字,用行雲流水般的楷體字,寫下一首古詩。

他連詩名帶作者名全部標注上,吹干墨跡後,夾在了一本《大乾雜記》當中,又大剌剌地擺在桌子上。

「我都把證據主動送到你們手上了。」

「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利用它,自取滅亡。」

做完這一切,秦小滿依舊惦記著父親的傷勢。

他看了眼院子里的日昝,知道鵝毛曬得差不多了,出了書房往廚房方向走去。

走進曬鵝毛的院子里。

月季正紅著眼翻曬著鵝毛,嘴里還在嘟嘟囔囔。

「遲早公子會收拾你為老爺出氣的……」

看來秦宅的人都知道父親因為王耀輝賴賬被打板子的事,只有他這個當事人被蒙在鼓里。

把孩子保護得這麼周到,怎麼能讓他知道人心險惡、世道艱難呢?

秦小滿只能假裝沒有听到月季的話。

「月季,挑些曬干的鵝毛剪掉硬根,塞到我爹的床單套子里。」

吩咐完,他把上午親手挑撿的羽絨也塞了進去。

最後親手縫上格子線再縫上早就留好的口子。

大乾朝第一張羽絨床墊就此完成!

盡管制作方面很簡易,但它的材料是純天然的,用料十足。

秦小滿兩只手用力地壓了一下又抬起來,手感舒適,回彈效果也極佳。

「公子,你做的這是什麼東西?」

月季忍不住上手一試。

那種舒適的感覺讓她瞬間愛不釋手,壓下又彈回,如此循環地玩了起來。

「這是羽絨床墊,鋪在床上就像躺在棉……躺在雲上面,這樣睡起來身體更舒服。」

秦小滿只能用了一個抽象的形容。

沒辦法。

誰叫大乾沒有棉花呢。

「原來公子你拔鵝毛是為了做這個?」

月季露出震驚的表情。

「不然呢,我閑著沒事拔毛玩兒?」

秦小滿招呼著站在月亮門旁邊的兩個家丁。

「你們把這個床墊送到我爹那里,記得鋪到床上讓我爹躺上去休息。」

要不是怕見了面,父親挨板子的事在他面前兜不住,他就自己把床墊扛過去了。

「是!公子!」

兩個家丁早就看到月季在玩床墊心里癢癢。

上手一模,軟和的觸感讓他們忍不住多捏了幾把。

真軟!

真彈!

真舒服!

他們活了小二十年,還是頭一次知道大白鵝不光擰人疼,它們的鵝毛和鵝絨還能塞進床單里當墊子。

模起來讓人不想松手。

「論享受還是公子會享受。」

「這一個床墊要裝一百只鵝毛和鵝絨吧?」

「莊子上這批養的三百只鵝全殺了,只夠做三個床墊,那些不吃的鵝肉可就便宜我們了。」

兩人對視一眼,腦中閃過同一個想法。

富陽第一敗家子可能要成為榮州第一敗家子了。

兩個家丁慢騰騰地將羽絨床墊抬到秦立夏的臥房時,秦立夏正趴在矮榻上,唐大夫正在往傷口上涂藥膏。

「老爺,公子特意差我們給您送來一個拿鵝做的羽絨床墊。」

听到家丁的匯報,唐大夫抹藥的手一頓,擔憂地看了一眼受傷的秦立夏。

擔心秦立夏因為秦小滿的胡鬧,把剛閉合的傷口再崩裂開。

「嘶——」

秦立夏倒吸一口冷氣,抬頭朝外張望。

「撒子?拿鵝做的墊子?這小子要了三百只鵝他不吃給我拿來當肉墊用?!」

「拿進來!」

等兩個家丁把羽絨床墊抬進來鋪到床上,秦立夏看到兩塊高級蜀錦布料七扭八歪地縫在一起,眼珠子都瞪圓了。

不光浪費鵝肉,還禍害了兩塊高級蜀錦布?

小滿這敗家的手段越來越厲害了。

「老爺,公子說了,讓您躺上去休息。」

「他還讓我躺上去?」

秦立夏扭頭看了一眼上的傷,咬了咬牙,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就算是坐一血,這也是小滿的一片孝心!

「唐大夫,一會兒還得麻煩你再幫我換一次藥。」

見唐大夫一臉同情地點了點頭,秦立夏這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羽絨床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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