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她能說因為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終究是要設法回去的麼？
只是這個理由，自然是不能對嬋娟說的。
眼見嬋娟正一臉期盼地望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秦落羽抿了抿唇︰「因為皇上馬上就要封皇後了，我的身份，是不可能進宮的。就算他不殺我，皇後也不一定能容得下我。」
她記得書里國喪之期過了沒多久，陵君行就封了丞相裴元道的女兒裴蓁蓁為中宮皇後。
裴蓁蓁從小就喜歡陵君行，當朝太後對她也很滿意。
當初陵君行還是昭王殿下時，若非裴蓁蓁歲數尚小，很可能被選中為妃的人會是她。
說起來，這位姐妹對陵君行那絕對是真愛。
自從陵君行的兩任王妃出事後，不夜都貴女們都對陵君行敬畏有加。
唯獨這位裴蓁蓁一門心思想要嫁給陵君行，而且在各種場合為陵君行辯白，說那兩任王妃之死是意外，與陵君行根本毫無關系。
雖說裴蓁蓁能被封為皇後，與她丞相千金這重身份不無關系。
但這等痴心女子，想必陵君行也是動容的。
書里這對帝後的關系，相處算得上融洽，不說相濡以沫，但至少也是相敬如賓，可見陵君行對裴蓁蓁還是上心的。
嬋娟臉色很有些復雜︰「皇上連個身份，都不打算給公主嗎？」
好歹公主也是皇上的太子妃啊。
那日皇上夜宿昭王府，公主非但平安無恙，還可以自由出入昭王府，她還以為皇上對公主多少也是……有些情意的。
「他的大哥、父皇都因為大秦而死，你忘了我是大秦的公主？」
秦落羽倒是不以為意，「再說身份不身份的，也不是他想給就能給的。那麼多大臣們都盯著呢。」
陵君行要是給她個身份，哪怕是最低的嬪妃封號，她都能預估到會發生什麼。
陵君行估計會被陵國大臣們的口水給淹沒了，保不齊朝政都要混亂。
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開玩笑。
*
「你看看這些奏書。」
乾元殿御書房內，陵君行將一封奏折扔給衛無忌，嘴角扯出一抹譏嘲的冷冷弧度，「他們還真是為朕考慮得無微不至。」
衛無忌翻開奏折，很快瞟了一眼，不由臉色微變。
這是一封由御史大夫嚴峻所寫、百官附議的聯名書。
書中嚴峻從各方面分析了陵君行夜宿昭王府的弊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希望皇上能以陵國大局為重，勿要親仇人之女，遠忠臣之心，授人以柄，貽笑天下。
書中甚至還要求將大秦三公主當眾處以極刑，一來震懾大秦國，二來安撫將士百姓之心。
這封信里，幾乎所有朝臣都在這請願書上留了名，太師宗樂山、丞相裴元道，便連他爹衛重之名，也豁然在列！
衛重乃是陵國三世重臣，世掌兵權，官封武安侯。
他爹在朝中向來是中立態度，從來不與誰走得太近，早在幾年前便因傷病歸養天年不再帶兵，但因是三朝元老，在朝中仍甚有影響力。
衛無忌是萬萬沒想到，御史大夫嚴峻竟能請得動他爹出馬。
他爹一簽名，朝中那些被他爹一手提拔起來的武將，自然也會跟著簽名。
這滿朝文武的名字寫在這封請願書上，到底是勸諫陛下呢，還是威脅陛下？
他爹也算是三朝元老，怎的在此事上如此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