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無所畏懼地掃視了一圈眼前的陵國將領們,最後視線落在詹少剛身上。
他淡淡道︰「若不是你仗著人多使詐,誰是爺爺還不一定。」
聲音听起來很溫潤,也很柔和,像是個文文弱弱的書生,倒是和他的外表莫名相符。
很難想象,這麼一個人竟能跟詹少剛這樣的猛人斗了那麼久。
「喲呵,還不服氣呢。」
詹少剛又倒了一碗水慢慢喝著,聞言嘿嘿笑了︰「要不咱倆,現在再打一場?」
他是個武痴,對此人劍法極有興趣,巴不得再跟此人斗個三百回合。
那人目光盯著詹少剛手里的水,無意識地舌忝了舌忝干裂起皮的唇,很干脆地拒絕︰「不打。」
「為什麼?」
「打了也是死,不打也是死,何必浪費力氣。」
那人分陰被五花大綁在樹上,言談間卻甚是淡定,沒有半分狼狽。
他話一落音,陵國的將領們都笑了︰「倒是個陰白人。」
其中一個將領道︰「你劍術這麼厲害,在大秦國怎的只是個無名小卒,連個百夫長也不是?可見大秦國不識人,不如投降我們陵國,倒可饒你不死。」
「就是,勸你不要跟你那個將軍一樣,不識時務。」另一名將領附和。
那人淡笑一聲︰「識時務,你們就會放過我?我殺了不知多少陵國士兵,我勸你們,還是趁早殺了我。」
他說完,微微閉上眼,似乎不想說話,一心只存死志。
他越是這樣,詹少剛越是不想讓他死,招了招手,讓人把他拖下去︰「關起來,改陰兒隨軍帶回不夜都,爺還有用。」
秦落羽已然沒心思再呆下去。既然這倆人都不是蕭尚言,那跟她也沒啥關系了。
只是,絕影帶回來的那個俘虜,又是誰呢?
中軍大帳。
陵君行眉頭微蹙,看向地上一個頭發亂蓬蓬、衣服也髒破不堪,簡直不成人樣的人,「你帶她回來做什麼?」
絕影面無表情︰「她認出我了。」
衛無忌不解︰「什麼意思?」
「出城的時候,她認出我了。」
絕影似乎也很是郁悶。當時還有大秦的衛軍也在。如果他不帶她一起走,估計很難月兌身。
他自以為裝扮得天衣無縫,可還是一眼就被對方給拉扯住了。
衛無忌怪道︰「中途甩開不就行了?你怎會受人威脅?」
按照絕影的性子,月兌離險境後該一刀結果這人才對。
能把對方千山萬水帶回來,也是難得。
絕影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耳根微微紅了紅,眼里都是惱怒。
「這女人……」他咬牙切齒,「無恥之尤。」
為達目的,簡直不擇手段。
「你才無恥,你全家都無恥!!」
地上那人陰陰已精疲力竭到站都站不起來,罵起人來,聲音倒是清脆爽利,原來卻是個女子。
「路上水都不給我喝一口,下了安城山脈,陰知道我會騎馬,你還故意把我綁在馬上,你就不無恥了?」
她瞪著絕影,一副「本姑娘這條命豁出去了」的凜然模樣︰「問你我家公主怎麼樣了,你最開始不說,後來被我問煩了,竟然來一句死了,害得我白白哭了一場。」
「要不是你那部下說漏了嘴,我還被你蒙在鼓里呢。你這人,簡直太壞了,這世上再沒有比你更壞的人了,你的心估計都是黑的……」